寫好毫無的供詞，余啟蟄拿到吳毅跟前，讓他畫押，吳毅看著那供詞，知道自己只要在這上面畫押，那便再無轉圜的余地了。

“罷了，我吳某認命。”吳毅心一狠，便在紙上畫了押，“勞煩你給閣老帶句話，我吳毅跟他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待我去了，請閣老庇護好我一家老小。”

他已經在大理寺關了好幾日，此并非鐵桶一塊，閣老若能救他，不會這麼久都不曾人往大理寺給他送話。

吳毅雖不是人，但為幾十年，怎能想不到自己的下場，往日利字相牽，你好我好，可眼下長公主孤這把火都要燒到申添自個兒頭上去了，他若不將事全都擔下，那麼等申添對他了滅口的心思，他恐怕就要暴斃在這大理寺的昭獄里了。

吳毅很清楚自個兒不過是替罪羊，暴素荷的人真正想要針對的恐怕是申添，他這些年雖一直跟著申添做事，但在場上向來不與人結仇，不值得背后之人這般算計。

不過也說不好，薛貴妃失寵被幽長樂宮，有人想要趁消減申黨的勢力，這才算計到他的頭上也是極有可能的。

吳毅將狀紙還給余啟蟄，余啟蟄接下，將供詞收了起來，吩咐獄卒將吳毅從刑架上解綁，帶回牢房里看管。

今兒天不好，余啟蟄出大理寺的時候，外頭就刮著冷風，他裹上的披風，上了馬車，駕車的是六子，余啟蟄不得閑，便吩咐他今日回了萬福橋一趟。

坐在車廂里，余啟蟄朝外面問道：“府里可還安好？”

六子知道他問的是夫人，回道：“府里一切都好，劉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在咱們府里，我聽衛三說夫人留兩位小姐在府里小住幾日，小的見到夫人了，夫人很是牽掛公子，一直問您在大理寺吃住可還習慣，要不要每日讓蒹葭姐姐從府里給您送些飯菜過來？夫人還讓小的又給您帶了幾裳，說是這幾日怕是要變天，您仔細些別了寒。”

余啟蟄面上那從昭獄帶出來的郁一掃而空，他聽著六子說話，原本有些冷酷的角松了松，神中也多了些輕松的笑意，指腹下意識的著腰間的羊脂玉，心里著實有些想余了。

余啟蟄瞇了瞇眸子，算算日子，崔府的喪事應當是辦完了，這就不意外為何會留劉家姐妹在府上小住了。

他的一向是上不說，卻又事事妥帖，必是擔心那位大姐心傷過度，才找借口將人留下的。

余啟蟄想著余，沒覺出時間，就到了宮門外。

他進宮門的時候，申添迎面出宮，余啟蟄腳步頓住，微微躬：“閣老。”

申添臉很不好看，頗有些疲憊，他點點頭。

錯而過的時候，余啟蟄低聲道：“吳毅招供了，他讓我轉告閣老，他已伏罪，只拜托閣老看在這麼多年的分上，對他的家眷照拂一二。”

申添擰眉，停下腳步，目有些犀利的盯著余啟蟄，“你跟吳毅說了什麼？”申添了解吳毅，那人跟了他這麼些年，凡事都要請教他做主，從不是個擅作主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