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只是，無論李世民如何去琢磨，雖覺得好像有悖常理之，可至……現實中發生的事，總是讓人匪夷所思。

  幾乎所有掛牌的票都在漲，接著，一個個的新開始掛牌，而每一次認籌，也幾乎沒有落空。

  老祖宗們並不比他們後世的子孫們要愚蠢。

  他們學習新的東西，比他們的後人還要快得多。

  尤其是能掙錢的東西。

  起初的時候，大家還在想著，這東西的原理是什麼。  

  又或者，有人在拼命的琢磨，每一個上市作坊的基本面如何。

  後來……這群聰明人發現，好像瞎琢磨這個沒有意義，因為票都會漲的，與其日研究這個，還不如趕搶。

  李世民也發現，自己越琢磨這個，越迷糊，便將陳正泰召來：「這票到底有何用，只是讓人出借錢給人辦作坊，既然辦作坊，為何二皮不自己辦，二皮缺錢嗎？」

  「缺。」陳正泰很認真的回答。

  李世民：「……」

  「恩師……認為，二皮的錢，能辦多作坊呢？哪怕是可以辦十個，一百個，可若是一千個，一萬個呢？」陳正泰隨即又道：「何況，作坊哪裡有這麼好辦的，畢竟這東西，現在肯定掙錢，可是將來，終究是有贏有虧，二皮只要把握住一些命脈，尤其是宮中，要握住布匹、鋼鐵這些重要的資，其他的資，自然是群策群力才能興盛起來。」

  李世民瞥了陳正泰一眼：「你可是答應了，價會給朕穩住的，若是穩不住，朕不饒你。」

  陳正泰詫異道：「學生不是說了，已經穩住了，怎麼，難道恩師一點也不相信學生？」

  李世民覺得匪夷所思。

  他實在沒看到陳正泰有什麼作：「你說現在？」

  「自然是現在，恩師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去查訪，若是學生有一句虛言，天打雷劈！」

  李世民滿是狐疑：「既如此，將戴胄他們召來。」

  很快，戴胄等人便被請了來。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來了，這樣的熱鬧，他們不想錯過。

  因為他們記得，三日之期，早已過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戴胄，又看一眼陳正泰：「這賭約，可還算數？」

  不等陳正泰回答，戴胄急切道：「陛下，當然作數，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豈有不作數的道理。」

  戴胄其實算是難得清貧的清，他的家世，早已敗落了，雖然他有固執和傲慢的一面，可他的聲，卻一向不錯，可以稱得上是清廉自守了。

  這民部尚書，乃是一等一的缺，若不是因為戴胄清廉，此次犯下了這麼大的錯，李世民早就將他收拾了。

  陳正泰承諾，若是輸了，便奉上三萬貫錢。

  此時戴胄深知住價不易，自然而然，也就不相信陳正泰三日能住。

  而且戴胄不傻，這幾日都在盯著陳正泰，得知陳正泰從未離開過二皮，心裡更是鬆了口氣，他現在已不再相信邊的那個吏了，這些報喜不報憂的傢伙說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因此，雖然外頭有許多傳聞，他卻一點都不相信，只認死了，陳正泰要輸自己三萬貫錢。反正陳家的錢……贏了也不燙手，算不得是貪贓枉法，還真不如給自己花呢。

  李世民隨即看向陳正泰。

  陳正泰道：「恩師，學生自然認為是算數的。」

  「好。」李世民這幾日想了許多，他意識到……單憑從前的老辦法，已沒辦法治理天下了，此時……他想看看……陳正泰的新辦法：「既如此，你們隨朕擺駕崇義寺，是非如何，一眼便知。」

  戴胄立即道：「遵旨。」

  他隨即瞥了陳正泰一眼……心裡想，這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三省六部都做不的事，他三日能做？

  不過……

  此刻戴胄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來了這二皮，也沒討一口茶水喝呢。

  前幾日在陳家喝了那茶，足足喝了半天，當時喝的時候，只覺得清香，也沒在意，可回了府，初時不覺得什麼，只是這幾日過去，竟覺得怪想念的，若是不喝一口，總覺得渾的神有些不爽。(5,0);

  也罷，暫時不去想這些，當務之急，是要讓陳正泰願賭服輸，等贏了這三萬貫，什麼好茶買不到？

  李世民隨即起駕，眾臣尾隨。

  再回到崇義寺，李世民心裡便又沉甸甸起來。

  當初在此見的人和事，到現在還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哎……

  李世民不嘆息。

  他是一個有著雄心壯志的人，可前幾日所見所聞，對他不啻是致命一擊。

  以至於李世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否昏聵，這天下，本不是自己想像中那般。

  他一直將自己和隋煬帝區別開來，可見了崇義寺這裡的景，卻忍不住想，這裡……又何嘗不是遍布著乾柴呢，只要一步走錯，烈火一燒，朕與那隋煬帝又有什麼分別呢？

  他心裡唏噓著，生出無限的慨。

  馬車停下。

  李世民落地，這裡依舊還是老樣子，只是從二皮來此，令李世民悉又陌生。

  他尋到了一家綢鋪。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李世民。

  李世民於是昂首闊步，到了綢鋪門前。

  「客，客，裡面請，客看中了什麼，哈哈……我們鋪子的綢，乃是全長安最好的，您看看這做工，看看著質地，行家人一眼便知。」

  掌柜的居然親自迎了出來，殷勤的過份。

  他滿臉堆笑著，一面做著請的姿勢。

  李世民於是闊步進去，其他人紛紛尾隨。

  戴胄這個時候，居然取出了一個簿子。

  他可是有備而來，絕不會給陳正泰鑽空子的機會，你以為老夫傻嗎？

  這簿子裡，記錄了前幾日……這裡的一些價。

  陳正泰探頭探腦的看。

  戴胄一臉嫌棄的將簿子忙是合上，一副看什麼看的樣子。

  站定之後。

  李世民淡淡道：「你這裡的綢，是什麼價錢？」

  掌柜的堆笑道：「若是尋常的綢，也不貴，六十九文即可，客看上了哪一種花？」

  六十九文……

  李世民一愣。

  而戴胄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起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多？」

  「六十九文一尺。」掌柜的很認真的回答。

  不可能啊……

  前幾日還是七十多文……

  戴胄忙是重新翻開他攜帶的簿子，打開，上頭赫然寫著七十三文的字樣。

  短短三日，居然降價了四文。

  這怎麼可能。

  按照以往……這價錢別說是降，就算是在漲一兩文，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戴胄一時之間，心如麻：「六十九文一尺？」

  他不甘心的詢問。

  這掌柜覺得戴胄很難纏，卻還是著頭皮回答道：「是，是六十九文一尺，客……這個價錢，已經不能再低了，再低，這鋪子上上下下的人，都要去喝西北風了。哎……若是客您誠心要買，不如這樣……六十八文，這是最低價了，你出去打聽打聽，這兒還有比這更低的價錢嗎？哎呀…小店做的是小本買賣，其實也是從其他地方拿貨的，幾乎無利可圖，這樣的綢，若是幾日之前，七十二三文都未必肯賣呢。」

  他一陣苦，還以為戴胄故意詢價，是來講價的。

  可戴胄一聽到六十八文，臉都黑了。

  六十八……你這個混帳，你們前幾日……不還七十三文，而且還一副買不買的樣子嗎？

  一看戴胄臉很不好看，這掌柜苦哈哈的道：「真的不能再降了，客……這做買賣，也要給人生路才是啊……客，你實話說，你要多吧，若是要的多，我再想辦法。」

  看上去……竟還有通融的餘地。

  戴胄：「……」

  倒是李世民想起了什麼，對啊，這價格好像是降了一些，誰曉得對方有多貨，若是和東市西市那樣，沒多貨賣，那麼莫說是六十八文，就算是三十九文，又有什麼意義：「你們有多貨？」(5,0);

  李世民凝視著這掌柜。

  掌柜想了想：「這個嘛，就看客要多了，本店現貨是兩千多匹，可若是客還想要更多，這也不必擔心，其他的綢商賈，本店是多認識的，自然可以從他們手上調貨。」

  「……」

  聽到了這裡，戴胄頓時如遭雷擊。子搖搖晃晃，幾乎要癱倒下去。

  如果這綢商賈沒有提前跟人打好招呼的話，這樣說來……

  人家的貨不說無限供應，可這六十八文……至可以保證向採買多，就能採買多。

  價……真的降下來了。

  李世民面上，已是大喜過。

  這怎麼可能。

  這幾個月，價不是一直都高不可攀嗎？

  怎麼轉眼才三天，天地翻轉一般？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也面面相覷，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已經覺得眼下所發生的事，讓他們無法理喻了。

  ………………

  第五章送到，累死了，老娘生病，剛才送去醫院打了吊針，這一次是真的。所以更新遲了一點，而且沒有檢查錯別字，大家擔待吧，另外，七夕節快樂，老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