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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郁渡的故事

  控，命令，像影子一樣，無不在？

  那樣的人還是人麼？

  辛夷看了郁渡片刻，確定他不是在玩笑，神狀態也正常，這才慢慢一笑。

  「公子可否說得再詳細一些？那個人如何現，如何控你，又如何命令？這乍一聽，好似是遇上了鬼神之……」

  郁渡沉默片刻，拎起水壺將熱水注杯盞，聲音在水流聲里緩慢而出。

  「焰火案發生的前一天，是他第一次出現。他告訴我，我會在除夕的當晚坐上一輛馬車，這輛馬車上滿載著我爹為焰火表演買來的黑火藥……」  

  他眼皮微跳，起來盯住辛夷。

  「他說黑火藥會發生焚，我們一家三口將慘死在事故中。」

  辛夷問：「他是怎麼告訴你的？」

  郁渡指了指自己的頭，「半夢半醒間，那個聲音出現在耳邊，又好像原本就在腦海……」

  辛夷微微愣住，目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郁渡笑了笑，「這就是我不報的原因，沒有人會相信我說的話……」

  辛夷：「然後呢？你們為什麼還是上那輛馬車？」

  郁渡聲音微微放低了一些。

  「我以為只是做了個噩夢，並沒有全然相信，但還是將事告訴了我娘。我娘當時的表……呵就和你如今一樣。自然是不信的，但出乎對我的，仍是聽了我的話，可惜，拗不過我那個父親……」

  他對那個家暴妻兒的父親，似乎沒有什麼好。

  甚至，有恨……

  「可怕的噩夢果然發生了。焚時，我娘將我摟在懷裡，我覺到馬車的傾覆，在震耳聾的炸聲里暈了過去。那一剎那，我以為我必死無疑，有些心疼我娘，又有些慶幸，終於不用再承我爹的怒火和暴力了，然而……」

  一聲苦笑，郁渡深邃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悲涼。

  「我們沒有想到，大難不死，但沒有後福。醒來後，我和我娘重傷，躺在一個陌生的茅草屋裡……」

  辛夷：「這麼說，你們並不知道焚案後發生的事？」

  郁渡搖頭。

  辛夷問：「從府收殮、到甄記棺材鋪里死而復生，都沒有印象？」

  郁渡苦笑，「一無所知。等我傷病好轉，這才發現我和我娘已經離奇地上了府的死亡名單，甚至被人下葬。」

  辛夷：「為何不去府說明真相？」

  郁渡搖搖頭：「最初，我娘是因為我爹的原因不敢聲張。」

  頓了頓，他略微雙眸，「想必你已經聽說了。我那個父親不是個好的，我娘早就想要擺他了，當時，不知道父親是生是死，恨不得躲他遠一點，索就藉此機會，換回娘家姓氏，改頭換面，重新生活……」

  「後來呢？」

  郁渡一嘆，突然開袍袖，將手臂上醜陋的疤痕在的面前。

  「我當時沒有傷到臉，是因為我娘捨相護。但我娘傷勢較重，一張臉更是不人樣……」

  辛夷方才已經看到了，遂點點頭。

  郁渡道：「不瞞你說，我娘原是生得極為貌的子，也最為惜的臉，經此一事，我娘痛不生，大有厭世之，要不是因為我，大抵也堅持不到現在……那個時候府已然宣稱我們死亡，人都下葬了，我和我娘去府又如何說得清真相？我們只想茍且生，不想再惹來麻煩……」

  辛夷突然問：「郁湄是你的親妹妹嗎？」

  郁渡瞅一眼，「不是。是我娘出門乞討時撿回來的孤兒，但……這事除了我和我娘，再沒有別人知。我們沒有告訴過湄兒，這麼多年，我娘待也視若己出……」

  「你娘是個良善的子。」

  辛夷慨一句，又把話題繞了回來。

  「那你所說後來一直人擺布、命令，又是何故？」

  郁渡面苦，但緒比方才放鬆了許多。

  「說來你或許不信，那個人總會適時出現，如同鬼魅一般，命令我按他所說行事，不論是去汴京沉玉瓦子登臺，還是這次回到揚州，其實都並非我的本意……」(5,0);

  辛夷問：「諸宮調《仙歌》，也是他的意思？」

  郁渡點頭。

  辛夷接著問：「那《仙歌》是何人教你的？」

  郁渡遲疑一下，「我娘……」

  辛夷眉頭皺了起來，「那個人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要你這麼做？」

  「沒有。」郁渡聲音也略帶疑：「他從不說明這麼做的原因，只是要挾我，不聽話，就要取我命……」

  說到這裡，他遲疑一下。

  「我在汴京生的那場病，娘子還記得吧？我當時便懷疑是他要害我，這才會對娘子說出那些可笑的話……」

  辛夷一言不發地盯住他。

  郁渡停頓片刻，眼神鬱郁地一嘆。

  「我害那場大病前，他曾令我接近娘子，從而接近郡王，我沒有聽他的話……」

  辛夷淡淡問：「為什麼你沒有聽？」

  郁渡道：「我對那個人的能力已經深信不疑，我雖然不知道他為何要我接近你們，卻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我不想，世上再多一個我這樣的傀儡……」

  辛夷勾了勾角，「那為何現在，又來找我？」

  郁渡一怔，略帶慚地垂下頭去。

  「我不怕死，但我還有母親。生為人子，怎忍心親娘遭厄運……」

  「他們又要挾你了？怎麼要挾的？」

  「他們讓我回揚州，說揚州出現一種怪病，我娘會染疾而亡……有了前車之鑑，我不敢作賭，連忙趕慢趕地回來。好在有驚無險，我娘尚且安穩。可是，你和郡王來了揚州後發生的事，卻讓我有些害怕……」

  他雙眼清波般一盪，盯住辛夷。

  「我甚至懷疑，我經歷的這些事，與娘子、與廣陵郡王有關。」

  「這就是你說的心病？」

  「是。」郁渡慢慢起，拱手朝辛夷揖了一禮。

  「懇請娘子相助……」

  辛夷沉默一下，輕輕地笑。

  「令堂子若有不適，儘管到九十一藥鋪找周大夫。」

  郁渡沒有想到說了這麼多，只得到這麼一句不痛不的回覆。好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幽幽地嘆氣。

  「看來，娘子仍然不肯相信我說的話？娘子認為我在撒謊、騙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