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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以牙還牙
「胡鬧!」
當著傅九衢的面,葛庸急得猛拍桌子,氣呼呼地道:
「大庭廣眾之下喧譁吵鬧,何統?趕帶幾個人下去,連人帶東西一併給我弄走,別污了郡王的耳朵……」
「通判大人且慢。」傅九衢面不改,「既是大公子的一片心意,倒也不用怒。」
葛庸連連抱拳行禮,「丟人現眼,郡王,下這是丟人現眼啦。」 (請記住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傅九衢輕握酒盞,斜睨他一眼,淡淡地笑。
「名匠工,天下第一,本王也想長長見識,不知葛大人方不方便?」
「這……」
廣陵郡王發了話,葛庸再是不願,也只能著頭皮應下。
他心裡頭罵著兒子不省心,只會給老子惹麻煩,臉上卻是賠著笑。
「郡王,請……」
這時,十二樓外面已經圍滿了人,連同十二樓里的姑娘僕役們也都紛紛探出頭去,幫腔地幫腔、瞧熱鬧的瞧熱鬧,還有小孩子穿其間,打打鬧鬧。
葛庸臉上無,恨不得把那狗東西拉到跟前來打幾十個板子。
可這事雖然鬧得難看,說大也不大。
再昂貴的喝樂又如何?兒子孝敬老子,天經地義,大不了說他教子無方。葛庸行事素來端正謹慎,偶爾一樁小事,廣陵郡王也尋不到他多大的錯……
葛庸做好了心理準備,故作鎮定地笑臉迎上去,朝四周拱手請罪。
「犬子無狀,不該驚諸位街坊!請各位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各自退讓一步,勿為這等小事爭吵,壞了節氣的吉兆。抱歉抱歉!」
陳氏從人群里了過來。
得知是兒子送來的玩意兒,那懸著的半顆心也算落下了。
天下沒有不疼孩兒的娘,也沒有不想炫耀兒子的娘。
在通判府,還有兩個庶出的小兒子,唯諾,謹小慎微,卻更得葛庸喜歡,陳氏早就看不過眼了,藉此機會也想替親生兒子長長臉。
走上前來,笑道:「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大傢伙兒也是想看看這天下第一的睺羅是何模樣。老爺,既是兒子的一片孝心,不如就全了他,也讓大傢伙兒賞鑑賞鑒……」
葛庸冷冷剜一眼。
心裡罵著這個無知蠢婦,無可奈何地一嘆。
「罷了罷了!既是因犬子贈禮而起,那就打開看看也無妨。」
兩個力夫應一聲,笑盈盈地打開木箱的鐵鎖,將木門從中分開。
一座栩栩如生的睺羅孩兒站立在木箱裡,一襲碧紗從頭罩下,籠在其間的人影曼妙,且不說那一飾和華服,單看這細膩模樣,也不枉「名工巧匠」四個字。
人群里發出一片嘆聲,嘖嘖稱奇。
陳氏聽到有人夸兒子孝順,得意地看了葛庸一眼。
「了!」
「快看,喝樂了!」
「神技也!」
時下有一些巧的睺羅孩兒,丨部配有機械裝置,確實是可以的,但也沒有像這座睺羅那般,如同真人一般……
眾人震驚地看著那個喝樂……
卻見突然拂開頭上碧紗,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走出木箱,眾目睽睽之下朝葛庸屈膝拜下。
「大人……」
葛庸子一抖,變了臉。
「你這是做什麼?」
郁湄低低垂眸,「我是來給大人送睺羅孩兒的……」
葛庸當然不信的話,沉著臉,暗自張。
陳氏卻不知,笑瞇瞇將扶起來。
「東西呢?大公子送的喝樂在何?」
郁湄低頭,不看陳氏的臉。
「孩兒在我的肚子裡。夫人,妾肚子裡懷的……其實是葛大人的種。妾與葛大人已相好多時,實不堪忍風言風語,這才厚著臉皮,自請府,求夫人給妾一條活路吧……」(5,0);
陳氏的臉慘然變。
不可置信地看著葛庸,再看看郁湄。
「你……你們……?」
這些年,通判府里的確實有幾個姨娘,但也沒有陳氏說得那麼誇張。葛庸吃是一回事,維護聲又是一回事,至在人前,他還是端方正直的一方大員。
陳氏憐惜郁湄,雖不至於拿當干閨看,但前前後後為勞,也是用了幾分真心的。
真心最是不容。
多年的委屈頃刻襲上心來,陳氏甚至都沒有半分懷疑,知道葛庸幹得出來這種事,帕子掩面,當即哭啼起來。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們這麼做,對得起我嗎……」
葛庸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見郁湄怔怔而跪,而一側的廣陵郡王面不,沒有半分多餘的緒,那郡王妃卻是假模假樣地勸起了陳氏來。
一時間,他怒火中燒,又無可奈何。
他可以當場否認這件事,但人家把事做得這麼實了,保不準還有別的手段和證據。鬧得時間越長,傳得越廣,越是丟人現眼……
他想:承認下來,也無非是睡個人的事,說到底是私事。
再這麼鬧下去,保不齊會牽扯些什麼別的子……
葛庸想要息事寧人,心裡權衡一下利弊,灰白著臉重重地一嘆,轉朝傅九衢拱手拜下。
「下慚愧,讓郡王看笑話了。」
傅九衢負手而立,神淡淡,「無妨。不可笑。」
葛庸垂頭喪氣,「這是家醜外傳!丟人丟到了郡王的面前,下實在無見人。唉!郡王慢坐,請恕下不能奉陪了。」
傅九衢:「理家事要,葛大人自便。」
他不聲,一臉清風雲淡,驕姿矜貴。
葛庸在心裡將他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悻悻地拉著陳氏,帶著郁湄在人群的指指點點裡,黯然退場。
回府的馬車上,辛夷笑倒在傅九衢的上。
「這下是徹底翻臉,把人得罪了。」
十二樓這個地點挑得好,不僅為傅九衢洗清了長久以來的冤枉,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揚州府,老百姓自有編撰故事的能力,辛夷再小施點手段,讓藥鋪里往外散布一些真相,就會鬧得人盡皆知。
當然,葛庸不會猜不到背後是他和傅九衢下的黑手。
但辛夷眼下管不了這麼多了。
憋屈了這麼久,總算報了一箭之仇,今天要趁著七夕節,好好慶賀一番。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我讓湘靈備了酒席,今晚我們夫妻且歌且樂,不醉不歸。」
傅九衢看說得悲壯,不由好笑。
「得罪了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辛夷訝異,「怎麼說?」
傅九衢淡淡地道:「葛庸行事周,從不圭角,在揚州劃水這麼多年都沒有翻船,可見是個能人。這種人,不遇絕境,不到低谷,怎會出馬腳?」
辛夷笑著揚起臉來,「這麼說,你是覺得我做得很好了?」
傅九衢靠在馬車上,慵懶而笑,「十一做什麼都是好的。」
辛夷哼聲睨他,「那我立下大功,今日又是七夕。你如何謝我?」
傅九衢微微凝神,停頓片刻才道:「我不如他手巧,做不出那麼多有意思的東西,要送什麼才不會惹十一嫌棄呢?」
「……」
刻意深埋的記憶被喚醒,辛夷心裡莫名有些。
「我失言了。」傅九衢很快發現這是自己跟自己找不自在。
那是一個他無法面對也無法戰勝的對手,他再是吃味,再是嫉妒,也無能為力。
事已至此,誰提誰傻。
他慌忙將辛夷攏懷裡,「我錯了。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
「我不生氣。」辛夷微微一笑,看著他清俊的面孔有幾不可察的紅潤,微微撇了撇,「看你也是誠心悔過,那就罰你……今晚給小魚兒沐浴吧。」
「好。」傅九衢鬆一口氣。
辛夷又笑著倒在他的懷裡,「還有我……」(5,0);
傅九衢心裡一盪,攏住懷裡的小娘子,低頭在額頭一吻。
「求之不得。」
··
七夕這天夜裡,葛大人府上烏煙瘴氣,哭鬧不休。
彼時,辛夷和傅九衢正帶著一大家子人,圍坐筵飲。桌上瓜果酒炙,庭院裡焚香陣陣,拜祭牽牛織星,盡地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府衙的另一個角落,黑暗籠罩了牆外花木。
一個人影輕飄飄地攀上去,探視著地牢的方向。
哐當!
夜燈下,弈川將紅豆從地牢裡帶了出來,丟給一個包袱,厲道:
「你也是命好,州府大牢里走一遭,還能全須全尾地出去。以後好好做人,記著郡王妃的好。」
紅豆匍匐在地下,磕了個頭,「郡王妃大恩,婢子永世不忘。」
弈川不耐煩地擺擺手,「走吧走吧。謝老五,領出去!手腳乾淨點,別讓人瞧見,惹來閒話。」
隨從點頭應聲,「是,屬下明白。」
弈川頭也沒回地走了,「趕送完人,回來吃喝,給你留菜。」
「多謝川哥,屬下去去就回。」
紅豆哭哭啼啼地將包袱搭在肩膀上,越去越遠,牆的這頭,那人影慢慢地了回去……
傅九衢:近來本王疏懶,沒問各位姐姐安好,是不是就沒人為我比心點讚,沒人疼我了?我可是瞧見的,有人在造我的謠,說我不如那……那個傅什麼代。哼!且讓他出來,跟本王比劃比劃,不打得他滿地找牙,我就跟他姓……
系統:快來看這個傻子。自己罵自己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