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眼禍

這年有這等本事，那他為何還會淪為那差脾氣大小姐的面首。

確認那鬼封印無害以後，穿輕鎧藍的這才翻下馬，手執長劍的迎了過來。

「此鬼是你捉拿的？」

百里安點了點頭。

此刻，他發間臉頰，還沾著老鬼他時的鮮與碎。

口間的破碎衫沾染著斑駁的跡，一時之間也無法確認他是否傷。

藍蝶心中大為皺眉，對方歌漁愈發不屑。

這般模樣好看的年，應當是好生溫養著才對。

為十方城的大小姐，居然讓自己的面首這般以犯險。

真是不解風。

「若有線索，直接告知城中軍即可，自有人來收拾這隻鬼，你又何必自己逞那英雄，可有傷？」藍蝶問道。

百里安道：「未曾傷，藍小姐既然在此，那這隻鬼便由藍小姐你了。」

藍蝶面古怪。

這難道不知這老鬼周儒言可是邊城通緝懸賞金額極高者，若是拎他去往城機報備，可是能夠領得不靈石賞金的。

非是人間俗金，而是修行者人人皆需且異常珍貴的靈石。

他都窮得賣做人面首了，竟然還將這般零賞的大好機會讓給別人。

這怕是真不懂城中規矩了。

藍蝶也需要軍功來立憲，自然不會傻到告訴他這些。

「行，沒問題，這老鬼就放心予我了，今夜嗯……你也辛苦了。」

說著，還迫不及待地從袖中出一塊四四方方的金格小布。

布角四方各墜著一顆降魔珠。

念咒一招，便將那老鬼連同著舌頭一同收小布之中，四方珠子齊而縛，很快包裹球囊，圓圓鼓鼓。

抑著心中的激，萬萬沒有想到，今夜剛出職竟然就撈得這麼大的好。

這小子簡直就是自己的福星。

「行了，你小子不錯，日後城中有什麼麻煩事，找我即可，方歌漁辦不了的事，我可替你辦了。」

不管怎麼說，佔了人家這麼大的便宜，藍蝶對他終究還是有些另眼相待的。

百里安道：「還真有一事想要請教藍小姐。」

藍蝶輕揚眉間，很是大方說道：「你且說說看。」

百里安道：「方才藍姑娘將那老鬼名字喊作周儒言，可是認識？」

藍蝶一愣，沒有想到這年捉鬼也就算了，竟然對鬼的來歷也這般興趣。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必要瞞，便耐心解釋了一番。

原來，這名喚周儒言的老鬼是仙陵城百年前的邊城居民凡人。

並非是山中所鎮的本土厲鬼，在城中過的是本分日子，以看相為生。

周儒言膝下無兒無，一人且過清閑，本該在仙陵邊城之中可平安順遂得度過一生。

可是他生來的那雙奇特眼睛，卻給無端給他帶來了一場大禍。

他的眼睛，能見鬼。

天生眼，可觀凡人乃至修行者的氣運命脈，能夠辨清人鬼。

眼是一種特殊的眼瞳，唯有上天恩眷者，萬里挑一，才能夠幸運生得。

有兩道，凡鬼需相離。

鬼者，歸也。

是為人之所不見之。

神離形，各歸其真，眼凡胎難辨。

而凡胎，則是這塵世間的萬千凡人，即便負靈，能夠得以修行，可若未凡塵之境，雙目俱然，仍難見鬼。

唯有依靠特殊招魂法陣，亦或者見鬼符之力拭眼，方可見鬼鎮伏。

若天生之眼，在修行一道，必然有著常人難有的捷徑與利。

異瞳者，自為人間修士所垂涎的得天獨厚之本領。

但事壞就壞在，懷璧其罪，又無能力自保。

周儒言雖然天生瞳，可是卻未有靈，無法修行得到，著實憾。

若是他居於一方人間鄉落小地，給人看相為生，自得平安。

可偏偏要慕於仙陵城之名，跋山涉水，求得城，在城外三拜九叩，趕之不去，終究還是了城。

雖是外城，可仙陵城之中懷靈的修行者，何其之多。

他懷著一雙異於常人的眼，城中修行者，皆是以鎮鬼四方來獲得功勛利祿。

城之中，更是封印三千厲鬼邪祟，氣甚濃之地，在邊城之中，總是會誕生一些懷怨氣不肯歸去的新鬼作祟。

捉鬼者，自得嘉獎。

後來，有一名修行者意外察覺周儒言天生雙瞳。

自實力不強，為了能夠更好在城中發展，便設計謀害了周儒言的命，便散播他為厲鬼附，需要驅逐之言，奪了雙目，煉化為己。

心虛使然，便將周儒言的棄於城外，以免城中軍衛查出端倪。

周儒言喊冤而死，可他孑然獨，無妻無兒，自然無人為他冤。

直至後來，那名修士憑藉一雙得天獨厚的瞳，捉鬼破案，屢建奇功，步步高升，從邊城守境者一路榮盛至城之中，何等榮耀。

一人枯死骨。

一人榮登仙城。

命運總是不公的。

周儒言靈魂不肯歸去，化為新生厲鬼，徘徊而惶惶終日不肯歸。

縱然是鬼魂之，雙眸空然，嘶吼詛咒，卻因一污名，被逐出城外。

四方有碑，他小小新鬼，又如何能夠左右自己的來去命運。

塵世冤屈之事何止無數。

枉死之人又如何只有他一人。

他不過是人間含著執怨不肯散去的無數鬼之一，如同人間萬里大風刮搖中的輕微一縷，撼不得風勢。

直至有一天，那名城修士破頭腦，終於獲得一次良機仙緣，能夠進君皇廟宇之中，在君皇娘娘神像下輕掃香灰，點燭叩拜，靜聽仙音。

直至那日起，那名城修士便被剝奪城衛資格，放逐遠山之外。

而無名孤冢之中，由一名山城之中的廟祝老人，送來裝有眼睛的一個盒子，埋葬與土中。

眼睛失而復得，可是人死不能復生。

百里安不難看出，那位君皇娘娘的用意實則是想讓周儒言放下執念，得以超生。

可污名洗去，眼睛還復。

卻是讓周儒言的執念更甚從前，怨氣深濃，重邊城，時而出來作祟一二，謀害城中懷有修為的子，手段極其殘忍毒辣，挖眼扭曲，乃是常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