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1章故人的思念

百里安神微妙轉變間，目陡然變得黯淡惆悵，道：「妖神大人似乎又忘記了，我為魔，魔天生並不備生育子嗣之能，對於這繁衍後代之事，當真是有心無力啊……」

說罷，百里安心思百轉之間，還不忘為自己再添一筆罪賬，輕嘆道：「當初只顧及自己喜好，行事不計後果，招惹了這麼多好姑娘，卻是誤人終生，耽誤其一輩子無子嗣之緣，心當真是愧疚萬分。」

他唉聲嘆氣，可面上虛偽之毫不加以掩飾，嘆了幾聲又接著說道：「不過我既為魔重活一世，自是不可白來這世上走一遭，誤人終生雖說心生愧疚，可總比自己委屈了好，我自是知曉對們不起，不過好在我命長，日後用這終生的時來加倍補償們就好了。」

妖神聽著聽著愈發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這種只管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的調調怎麼聽起來與那乘荒有些有些像了。

妖神眉頭大皺，心下漸涼，正想斥責他兩聲。

可話到了邊，他忽然反應過來，尋常之人，如何能夠將心中這般齷齪的想法這般不加以掩飾的直接宣之於口？

雖說乍一聽是像那乘荒小兒。

可乘荒小兒玩得花，心思野，面上卻還是要裝出一副大義知禮的君子模樣，心口不一，虛偽至極。

這小子心中知曉自己行事混賬，對於外人來說，卻也並未行偽善之舉。

世間本就人無完人，此子既知曉自己深有虧欠這些子，卻也並非是一味只知索取，卻也知曉用自己的畢生之力去償還這些子，倒也不失為一個有來有往的子。

對於妖神而言，他出妖族，世俗禮法的意識本就淡薄，立世存世本就是遵循於自的野與喜好，換個思路一想，這小子的天倒是與魔一族相斥反倒是與他妖族也格外相近。

也是，畢竟魔一族乃是死靈，自賜約重生的那一刻起，變已經摒棄了人類最基本的。

這小子能夠以魔之修出妖軀來，脾逐漸接近於他們妖族也實屬正常，不能對他要求太過苛責。

妖神也跟著輕嘆一聲，道：「如此說來，你這小傢伙倒是與其他魔不同，仍然存有自己人為你生兒育的心思願？」

百里安自是不可能同他說自家那寧魔其實已經有了他的脈。

他垂首失落，話中有話：「在這世間，誰又不願子孫滿堂，承歡膝下，兒是福澤，而我此生……註定非是福澤之人。

終其一生，怕是只能有裔，而永生無緣子之緣了，我這樣的人，已經耽誤了不的姑娘，日後自是得收好那些胡心思，斷不可再害了其的子才是。」

「算你小子還通幾分理。」

妖神鎖的長眉慢慢紓解開來，緒明顯帶著幾分釋然之。

就在百里安覺得已經同他說清『道理』的時候，妖神上前兩步，拍著百里安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伱既能有如此覺悟，也絕非是一件壞事，既是如此，也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百里安點點頭，道：「正是正是，就是關於令嬡之事，實在深憾……」

「你不必深憾，如此說來，你與吾家乖雖說還不至於天作之合，卻也不過只是缺在年紀差距的憾之上，整看來，你們二人倒也是十分相配的。」

「這還相配？」百里安目瞪口呆，險些神識驚得渙散！妖神神認真，徐徐說道：「你這般看，魔一族乃是死靈之，的確斷了親緣後裔一脈，但吾還是知曉的，魔王族卻並非是無生育之力，只因王將臣的脈過於特殊強大，尋常種族，難以於之相配，故此才會有魔一族無法誕孕子嗣的傳聞。」

只見這位妖神一臉驕傲，「可是吾家乖不一樣，又其實那些凡夫俗能夠相提並論的，繼承吾之脈，天生資質優異，甚至自降生至極，現返祖之相，論其脈甚至遠在吾之上，區區將臣王裔脈，自是配得的。」

所以這兒，是非得塞到他手裡來是嗎？百里安再次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他無語凝噎半晌，目幽幽地看著妖神，道：「脈天資遠在妖神大人您之上？在這六界四海之中，竟還有此等人？我怎從未聽說過？」

妖神一僵，眼神瞬間開始發虛起來。

言多必失，他似乎……太多了。

百里安慢慢轉過子來，先是垂眸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又幽幽抬眸看了妖神一眼：「黃金海中的妖族等級，從一排至十，以一為首，以十為末，放眼整個黃金海，一乘妖為傳說級別的妖族，從古至今，也不過堪堪出現兩隻一乘妖。

一為那迴廊天淵所化的深淵巨，二為妖神大人您，這單論脈之力在您之上，突破一乘妖者，也唯有今年那大碑榜上的元乘妖了，所以您閨，竟是那元乘妖？」

當日在黃金海中，花吞海，一隻不剩，百里安也無從細數，這泱泱群妖之中的數量與等級。

倒也未能察覺，在這千萬妖族之中，竟然還藏著這樣一隻驚世絕倫的元乘妖。

如此說來，倒也難怪，這位妖神大人這般千方百計地想要將自己的兒付給他了。

畢竟，將帶離黃金海，給予自由，也算得上是的半個救命恩人了吧。

只是百里安心中還有疑。

這在黃金海中，又如何還能夠婚嫁親？「咳咳咳！！！」妖神聽聞此言，猛烈地嗆咳出聲，他雙眸瞠然地看著百里安，僵，面發虛的同時，卻又有幾分微妙的似是鬆了一口氣。

「這個……一切皆是緣分使然。」

百里安心裡也發虛，縱然此刻再好奇，這千萬妖族之中所藏的元乘妖真究竟為何，他也斷不敢要求此刻讓妖神大人喚出來一見。

倒也並非是他自。

只是此此景，頗為像是當著『未來老丈人』的面，來當面與其相親了。

更人冷汗淋漓的是，如今百里安的羽河氣息大放，在神識的引導之下，收都收不住，正最是吸引妖族的時候。

若是這種時候，將那位元乘妖姑娘喚出來直面相見的話，他怕當真是難以『』了。

妖神與百里安都各有心思，在這種時候，誰也不敢真的去喚那所謂的『元乘妖』出來與之一見。百里安不聲地拂去肩膀上的那隻手，輕咳兩聲道：「那個……縱然一切皆有妖神大人您說得這般的好，可越是脈稀有的種族，這共同創孕子嗣的周期便越長，縱然我與令嬡脈相配，可若想要孩子的話，怕是需得至千年的時來一起努力才是，如此漫長，我實在怕是對於令嬡有所耽誤。」

『啪』的一聲重響，那隻剛被拂去的手掌又再度重重地拍在了百里安的肩膀上。

靈之下，並不備多重量的手掌落在他的上，險些將他拍進石臺之中。

「堂堂大好男兒，說甚耽誤不耽誤的，年歲都這般大了，已經被一個狗男人耽誤了幾十萬年了，如何還怕你再耽誤千年。」

百里安再次見識到了他的厚無恥，他索放棄狡辯，破罐子破摔，神麻木道：「可是我是個急子，我不想耽誤，過往之事暫且不追究了，我要麼不隨意招惹，既是招惹了，那必然是鐵了心要找一個人能為我生孩子的。」

經典的渣男言論，他相信，在這世上，想必是沒有哪個父親能夠忍得了這套說辭。

可不料……

妖神大人竟是直接拍手好，道：「這不就巧了，吾加乖早已合離，膝下正有一，你若納了，人也有了，孩子也有了，且都是你的，這不正正與你相合嗎？」

百里安給這無恥的發言激得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狂翻白眼，便是泥菩薩也有三分火來，忍不住怒道：「這與旁人生的孩子與我何干？妖神大人，我求求您了，莫要在這沒事找事了吧，我此刻正忙著干正事呢？你還想不想你妖民們得到自由了？」

在乖的終大事面前，這群小崽子們的事算個什麼啊！

也不知是不是關得太久，腦子都關出問題來了，此刻的妖神，麵皮當鞋底，當真是三刀無出。

他毫不理會百里安的抵與白眼，不顧段的湊上來，一大把年紀了，此等大人居然還恬不知恥了，鍥而不捨道：

「大好男兒，何必拘泥於小節，這孩子雖不是你的，但媳婦兒是你的啊，孩子你要這般想，你若喜歡，接納，就得接納的一切啊，你的妻妾就是的姐妹家人，會待們好的，的孩子自然也是你的孩子，你便是視如己出，又有何妨呢？」

百里安懷疑這貨腦子當真是進屎了，此等厚無恥之言都敢張口即來，縱然他是魔，生不出孩子，也不帶這麼欺負人的啊。

事已至此，也不用同這不要臉皮的老東西客氣了。

既然為老不尊，何須敬重。

百里安用力拂落他的手，重重將他推開，正說道：「妖神大人，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傻嗎？我連您閨是誰都不曾知曉，我如何喜歡，又如何視如己出？我雖非迂腐之人，可你這……可你這這這，明顯也太欺負人了！」

曾幾何時，這些年來，誰敢對他如此無禮失敬。

這推人的作一氣呵，行雲流水，宛若不耐煩到了極點，在打發一個黏人不懂事的熊孩子。

而咱們的妖神大人，也當真是將『熊孩子』的特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被重重推開，又快速彈了回來，像顆牛皮糖一樣蹭了上來，竟毫不顧及自己一大把歲數了，子一矮，就坐了下去，抱著百里安的大，認真說道：「你不見見，你怎不知你不會喜歡吾？你且先見見，必定歡喜。

吾之乖，生的極，正如那玉樹亭亭階砌，金蓮冉冉池塘。芍藥芳姿比，石榴麗質無雙，當世僅有！吾之境界，能窺人命格，你若見到，定然會喜歡，那既然是定然註定之事，又何必急於一時相見，未來註定會發生之事，又何必今日一口回絕，來日傷了自己所之人的心呢？

你就不如直接當做眼下就已經上了，包容的一切，這孩子自然也就是當做自己了的，這般想想，是不是很欣開心？」

他欣開心個鬼！就這忽悠人的邏輯，這位大名鼎鼎的妖神大人關在這裡當真是屈才了。

一口胡話張口即來，怎麼這些年紀越大的老怪，子越發的潑皮無賴像個不講理的孩一般。

還孩子？！

百里安可沒有這份喜當『爹』的覺悟。

而且還有，這老東西趴地抱大，一系列行雲如流水般的作舉止，這神韻調調，怎麼好似與他印象中的某人，十分相似。

眼看著好話利不，這位妖神大人無計施展之下，眼神漸漸鬱森然起來。

百里安對這套流程十分悉，相信要不了多久，這位妖神大人便會在失去理智之下，開始行那強取豪奪之事了。

便是那位太玄宗上，脾出了名溫和知禮的蘇觀海，在涉及自己兒終生大事之上，也能暴出心的暗自私一面。

更遑論常年遵循野爭奪本能的妖神了。

百里安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重重……

「阿嚏！阿嚏！」

夜半時分，滄南本難得閑，自書櫃之上隨手撿來一本人間解悶的人間話本子相看許久。

輕水已被暫且打發下去休息定去了。

青玄自聖榻之前，子立於勁竹，安靜不出聲地靜靜守在娘娘側，手裡掌著一盞昏黃油燈。

聽得這兩聲靜，難得好奇疑地歪了一下腦袋，道：「娘娘這是著風寒了？」

滄南整了整自己手中拿歪的書籍，若有所思道：「兩聲？這莫不是有故人在思念於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