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萇走到公寓門口，指紋解鎖開了門。

沒開燈。

直接走到沙發旁，將包一仍就躺了下去。

黑暗中，手機發出幾聲微弱的震，大概是詢問有沒有安全到家的。

有氣無力的抬手，乾脆直接按了關機鍵。

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沈天萇看著外邊天，嚇得連忙蹦了起來，直接衝進了衛生間。

頭一晚喝得酒氣巡熏天的，再洗個澡，遲到是鐵定的了。

伏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里蓬頭垢面的人，忽然覺得有些抓狂。

匆忙洗漱完畢，換了服化了淡妝，才拿了手機。

手機屏幕是黑的，昨晚上被自己關掉了。

開機。

信箱里蹦出好幾條消息，和預想的沒差。

沈天萇拿著包出了門，還沒進電梯，手機又發出震。

是陳紫染髮來的消息。

【今天是周末，我剛好在雲城，要不要出去嗨一把？】

沈天萇看著這條信息，瞬間就石化了。

今天竟然是周末。

所以是可以不用去上班的。

電梯門已經打開。

沈天萇想了一下，還是踏了進去。

出了電梯后，給陳紫染回了信息。

【不去了，我不想你再被風亦珩足。】

沈天萇的車昨晚上已經被秦風讓人開回來了，不過沒直接去車庫。

而是出了公寓樓，步行到小區外的一個公站。

這裡只有一輛19路公，到站時間也不是特別準。

沈天萇等了快半小時，公車才姍姍來遲。

上車刷卡。

車上沒什麼人，沈天萇一如既往，坐到倒數第三排的位置。

宋凝跟說，這一排的位置，風景最好，還不用讓座。

公走走停停，很快一個小時候就被打發了。

車子也停在了雲北路的車站。

沈天萇下了車，走進那家「四月」的咖啡館。

半年前，店主出了轉讓的告示，沈天萇便將這裡買了下來。

時間空閑的時候，就從住的地方乘19路，然後來這裡，一坐就是一整天。

推開咖啡店的門。

還是滿牆的老照片和明信片，半舊的收音機里，正播著不知名音樂。

吧臺上站著一個服務員，見來了，忙笑著了一句：「風小姐，您來了。」

沈天萇笑著點頭，然後走到徑直走上旋轉樓廳。

二樓雅座里，零零散散的坐著幾桌客人，沈天萇走到靠窗的位置。

那裡的桌子早已被撤下，被沈天萇換上一張舒服的懶人沙發，走到沙發旁坐下，然後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任由過窗戶打在自己的上。

太多次，沈天萇就這樣在這裡度過自己一整天。

咖啡館的客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過了一會兒，沈天萇還是覺太熱，又起了，遮簾給放下，餘卻瞥見不遠的咖啡桌上，坐著一個悉的影。

放好簾子，然後走過去。

「好久不見。」

沈天越握著手中的咖啡杯：「好久不見。」

其實兩個人也沒有好久不見，自從沈天萇買下這個咖啡館，沈天越便也會偶爾過來坐坐。

有時候得上沈天萇，有時候不上。

但這是頭一次，沈天萇主和他說話。

「你很會經營，咖啡的味道比從前好。」

沈天萇淡笑：「謝謝。」

「你們基金之前給福利院捐贈的那筆款項，我們已經收到了。」

沈天越自從放棄了為沈燃和趙涵辯護之後，便去了雲城一家福利院做了義工，後來又被推舉了院長。

做院長的同時，他還給繼續給民間一些維權困難的人做法律諮詢。

「好，如果有需要，可以繼續找我們。」沈天萇開口道。

「嗯，天羽去了Y國，現在在N大攻讀學士學位。」

沈天萇輕點了頭。

一杯咖啡的功夫，兩個人就這樣順其自然的隨意聊了一些話。

喝完咖啡，沈天越也沒多留，福利院接下來的事很多，他的時間，也就這杯咖啡而已。

沈天越站了起來，轉走了幾步，有回過頭。

「沈天萇。」

沈天萇看著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別人這個名字，現在所有人，都風非翎。

「別等太久了。」

沈天萇輕點頭：「我知道。」

至多，不過十年。

其實，也不算久。

沈天越走後，沈天萇重新走回的懶人沙發。

被遮住，困意也襲來。

沈天萇靠在沙發上，漸漸睡了過去。

等在睜眼的時候，已經日落時分。

沈天萇著懶腰打了個哈欠，緩緩走下了樓。

接近的晚飯的時間，已經沒有人來喝咖啡了。

沈天萇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

等再出來的時候，服務員正看著今天的賬單一臉的糾結。

這服務員很勤懇，就是賬目老是搞不清楚，沈天萇已經習慣了。

走到吧臺：「哪裡弄不清楚。」

服務員咬著，給沈天萇指了一個地方，沈天萇看了一眼，給解釋了一番，服務員才恍然大悟。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才「哎呀」一聲。

「糟糕，忙著看賬忘了給客人上咖啡了！」

「哪裡還有客人？」沈天萇問了一句。

「就剛剛你去洗手間的時候，來了一個。」

沈天萇看著手忙腳的樣子，皺著眉手將攔住：「你繼續看賬吧，咖啡我來做。」

以迷糊的腦子等上完咖啡回來估計賬又不會看了。

服務員一臉抱歉：「那就麻煩您了，他點的是一杯Cappuccino。」

「好。」

沈天萇很快將咖啡煮好，裝杯，拉花，一氣呵。

服務員雖然搞不清楚賬目，但是煮的一手好咖啡，順帶也教了沈天萇一些，忙的時候，沈天萇也可以打把手。

沈天萇端著卡布奇諾，緩緩上了樓。

日落十分的咖啡館，夕過落地窗，將桌椅拉住一道道剪影。

這也是一天中，咖啡館最有調的時刻。

所以這個時間段來的客人，其實才是最幸運的。

沈天萇四周打量一眼，那個客人靠牆而坐，剛好就沒在影里。

端著咖啡，一步步朝他走過去，然後低頭。

「您好，這是您要的……」

抬頭的一瞬間，沈天萇卻完全愣住。

無數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才能看到那張面孔。

此時此刻，就出現在的眼前。

下一秒，握著咖啡杯的手也在止不住的抖。

拼盡全力的，將心理酸楚全數抑。

輕輕放下咖啡。

然後。

轉。

「風小姐。」

男人低沉乾淨的嗓音，重重地敲著沈天萇的心弦，讓再也前進不了半步。

緩緩的轉過頭。

「風小姐，有喜歡的人嗎？」

像是回到很久之前，那個明的午後。

沈天萇張口回答：「沒有。」

「那風小姐，要不要和我試試，一起天長地久？」

沈天萇看著他。

那瞬間。

淚如雨下。

好，那就一起試試。

天長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