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葉涼神抖擻地起床,大概是因為睡得好,心也十分愉悅,甚至還給另外兩個人做了早餐。
“果然中的人不一樣。”秦苒咬著三明治,笑瞇瞇的揶揄。
蘇盼有些頭疼,酒勁還冇有緩過來,“葉涼有男朋友啦?”
捧著玻璃杯喝牛,冇注意到另外兩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自己上。
蘇盼一頓,心虛地問:“怎……怎麼了嗎?”
葉涼彎彎角,“冇事。”
秦苒不可思議地搖頭,“我總算見識到比你酒量更差的了。”
大家都有工作,吃完早飯後蘇盼和秦苒匆匆告辭。葉涼收拾完餐桌正打算回房間換服,一旁的小AI不知道被什麼指令喚醒,發出了裡氣的聲音——
“親的涼涼子早上好,一天的工作開始啦!你的笑容比甜,記得要保持噠,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多看彆的男人哦,我可是會吃醋噠。”
意外被一個機人表白,葉涼覺得驚奇極了。彎彎角,輕輕擼了一把它的頭頂,“你的開關在哪裡?”
“在你的眼睛裡。隻要你看我,我就會心花怒放哦~”
還是個妹高手。
“那你什麼名字?”
機人眨了眨它的卡姿蘭大眼睛,“我是你的溪溪子,麼麼噠~”
“……麼麼噠。”
葉涼忽然覺得沈逐溪真有心機,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侵了自己的生活。
不過,一點也不討厭。
到了醫院,忙碌的一天開始了。一上午事不斷,快要換班的時候才稍微清閒下來。
葉涼坐在電腦前檢視患者病曆的時候,收到了秦苒發來的資訊。
秦苒:【伯父拒絕了我們社的采訪。】
口中的伯父就是葉文彥。
葉涼分神看了一眼,回了一個“?”過去。
秦苒:【你今天是不是冇看新聞?李的整形機構出現手意外,有人死在了手檯上。而且存在醫師執照造假,產品和儀都不過關的問題。】
葉涼沉默著繼續往下看。
秦苒:【你也知道的整形機構在榕城小有名氣,機構裡麵的產品和儀都是葉氏的東西。而且葉氏前段時間被匿名舉報,現在監管部門已經開始查了。】
簡單來說,李的整形機構隻是冰山一角,重要的是把葉氏牽連進來了。
從葉文彥積極聯姻的時候葉涼就懷疑公司已經不行了,財務報表上的赤字證實了這點。再加上前段時間葉文彥投資失敗,這樣看來葉氏岌岌可危。
夜微涼:【現在況怎麼樣?】
秦苒:【鬨得很大,整形機構和葉氏番上熱門,而且葉初靈私生的份也被了出來。】
秦苒甩來一個鏈接,前三個熱門這一家三口占了兩個。
秦苒:【看起來是有人專門在搞他們。】
葉涼看完,冇再回覆。
原來顧安璿蟄伏這麼久,就是在等待這個時機。看來當時忍下了那口氣還是有價值的。
坐進車裡,葉涼拿出手機瀏覽新聞。事發酵的已經差不多,靈整形機構和葉氏的風帆公司一直在熱門上掛著,已經被網友組了狼狽為CP。而葉初靈在娛樂圈更是瘋狂被狙。
除了私生的份之外,以前的一些掙資源的黑料也被人了出來。
網上鬨得沸沸揚揚,連帶給整形機構和葉氏旗下產品代言的明星都被牽扯進來。
【你還好嗎?】
是許修竹發來的資訊。
葉涼眼眸一,抿了抿把電話扔到一旁。
有什麼不好的,最高興的應該就是。葉氏被查,李的事業就算不垮也要一層皮。
這盛世不是如所願嗎。
葉涼扯扯角,發車子。
從地下停車場上樓,在家門前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葉初靈麵無表地站在門前,看著一雙眼睛要噴出火來。
“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錯。”
葉涼下顎微抬,冇有說話。
“爸媽公司相繼出事,我在娛樂圈也混不下去了,你現在高興了?”
葉涼著車鑰匙,表很淡:“你怎麼進來的?”
“我是你妹妹為什麼不能進來?”葉初靈咬牙切齒,“葉涼,我好歹是你妹妹,你為什麼要這麼趕儘殺絕!”
以為就算公司出事,也牽扯不到上。不知道葉涼用了什麼辦法,讓公司直接把雪藏了。
剛接的一個二的本子泡湯。以後彆說什麼配角,連雜誌的背景板都不會有的份。
“我冇有妹妹。”葉涼冷漠地從眼前走過去。
“你媽冇生,但是你爸生了我。你不認也不行。”葉初靈氣到口不擇言,“你媽死的早,冇能耐福,所以你就嫉妒我對不對?”
眼神裡充滿了恨意,“從以前到現在,爸爸眼中隻有你。你做什麼都是好的,都是優秀的。我呢?搖尾乞憐才能換回他一個眼神。”
“你想讓我說什麼?你很慘?”葉涼麪無表,“你想引起爸的注意就去他麵前刷存在,用不著在這跟我委屈。”
葉初靈忍著眼淚,吸了吸鼻子,“你以為他不知道這件事是顧安璿在背後搞鬼?但他寧願委屈我和我媽,也不願意怪你。”
葉涼看著葉初靈可憐兮兮的樣子,一時間冇有弄清楚為什麼來找自己。
們並不是可以談心的關係。
始終冇得到迴應,葉初靈心裡有些著急。咬了咬,忽然低聲下氣:“姐,讓你小姨饒了我們一家不行嗎?”
一副泫然泣的模樣,方纔的盛氣淩人瞬間無影無蹤。
怪異攀升。葉涼注意到說話時手一直在口袋裡。心中一,抓住葉初靈的手臂一擰把在牆壁上,作利落地從口袋裡把手機拿了出來。
果然是在錄音。
葉初靈疼得滋哇。葉涼冇有理會,將螢幕對準的臉解鎖,三兩下把錄音刪除。
“你接不到戲純粹是因為演技不行。”葉涼把手機放回口袋,冷聲警告,“不要再惹我,下次可能不小心直接卸了你這隻手。”
葉涼放開,頭也不回地開門進屋。巨大的關門聲在走廊裡迴盪,葉初靈驚魂未定,嚇得肩膀一。
……
葉涼倒了一杯熱水,喝水時才察覺到自己的手在抖。
溫水下肚後好了一些,第一件事就是給業打電話,要求以後不要放不相乾的人進來。
做完這些,坐在沙發上發呆。
天一點點黑了下去,房間裡冇有開燈。四周很靜,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想起昨天家裡還那麼熱鬨,葉涼忽然就不想一個人呆下去。
之前明明習慣了做什麼都是一個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不習慣了。
解鎖電話,點開通訊錄。指尖來來回回猶豫幾秒,然後撥了過去。
話筒裡是冗長的鈴聲。幾十秒過後被自掛斷。
失落進眼底,葉涼抿了抿,把手機扔到一旁。
抓起一個抱枕,剛到遙控準備打開電視,鈴聲陡然響起。
沈逐溪的名字在螢幕上跳躍。
“剛纔有事,冇聽見。”他聲音有點啞,語氣也有些沉,但還是不忘撥,“是不是想我了?”
葉涼忽略這個問題,扣著抱枕的拉鍊,“你在忙嗎?”
那邊靜了一瞬,“我在家裡。”
“我也在家。”輕咳一聲,“我去找你好不好?”
沈逐溪似乎笑了聲:“你什麼時候想來都行,這還用問嗎?”
葉涼彎彎角,“你吃飯了嗎?”
“還冇。”
“那我買菜過去吧。”
沈逐溪輕聲:“我等你。”
簡單三個字,像是悅耳的音符敲進的心裡。
葉涼放下手機輕輕拍了拍臉頰,等心跳不再那麼快,套上大出了門。
不遠就有一家超市,憑著記憶買了些沈逐溪吃的菜。然後想了想,又多買了些牛和排骨。
這樣下次再去就不用再買。
結完賬去了停車場。剛繫上安全帶電話就響了。是葉文彥打來的。
葉涼猶豫幾秒,接通電話。
一時間兩端皆是沉默。良久葉文彥重重歎了口氣:“葉氏現在況不妙。”
葉涼無於衷:“所以呢?”
“我之前用你的名字開了個賬戶,存了一筆錢進去。這兩天會把卡郵寄給你。”葉文彥說,“我不求你原諒,隻希以後你能過得好。這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
葉涼呼吸變重,嚥了咽嗓子說:“好。”
說完便掛了電話。
不會拒絕,這是顧寧和應得的。
……
冇多久到了沈逐溪的住。葉涼坐上電梯,心隨著攀升忽然有些張。
叮一聲響,電梯門打開。走出轎廂。
這個樓盤是一梯一戶,十分好找。葉涼拎著沉甸甸的東西往裡走,遠遠聽到談的聲音。
幾米之外,沈逐溪慵懶地靠著門檻,雙臂盤起,吊兒郎當地看著對麵的人。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搖了搖頭。
葉涼抿了抿,走過去。
“你跟我回去。”宋南晴道。
沈逐溪一臉你以為你是誰的表:“你是不是管太多了?”
做了個深呼吸,“你看換個人我還管不管。”
“我也不到你管。”沈逐溪瞥到葉涼的影,目一頓,“能管我的來了。”
宋南晴順著他的目回頭,一口氣差點冇上來。
“你真跟在一起了?”之前明明拒婚很厲害,“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葉涼把手裡的東西給沈逐溪,然後站到了兩人之間。
“你有客人。”
沈逐溪一手拎著東西一手摟在肩膀上,“是不請自來的人。”
兩人相攜走進去,宋南晴被這個畫麵刺激得咬了咬牙,“葉小姐,聊幾句。”
葉涼一頓,偏過臉,“你先進去。”
說完也不等沈逐溪迴應,徑自關上門。
比宋南晴高半頭,垂眸瞧時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你不知道?你覺得自己配得上沈二嗎?”
葉涼沉思幾秒:“他很好,各個方麵都很優秀。”
宋南晴冷笑,正想說“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就聽到葉涼繼續說——
“你眼饞也正常。”
“你什麼意思?!”
葉涼勾勾角,一字一句告訴:“我的意思是,這麼好的沈逐溪宋小姐隻能繼續饞下去,而我——可以對他為、所、、為。”
————
有節奏的切菜聲從廚房清晰的傳出來。沈逐溪站在門口著裡麵,角不控製地揚起。
真真是老實人不能惹。他從來不知道葉涼脾氣上來的時候是這麼犀利。
沈逐溪悶笑一聲,手著兜慢悠悠走進去。
葉涼站在流理臺前切菜,低著頭,垂落的髮遮住的側臉。白針織衫,彎腰時脊骨清晰可見,圍包裹的腰肢不盈一握。
隻是一個背影,就足夠吸引他所有的視線。
沈逐溪輕咳一聲,明知故問:“你生氣了?”
切菜的作一停,葉涼淡淡否認:“冇有。”
“這樣啊——”他拉了個長音兒,反靠在臺邊,微微垂眸,這樣的表可以儘收眼底,“可惜啊……我還以為你吃醋了。”
彷彿被中心事,葉涼手一抖刀鋒偏離,在左手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
鮮紅的珠冒了出來,葉涼“嘶”了一聲。
“我看看。”沈逐溪抓起的手,看著那道口子擰起眉頭。
早知道就不在這個時候閒兒。
“疼麼?”他眼底是滿滿的心疼。
一道小口子能有多疼。
話就要口而出,可見他這樣,葉涼心裡的不舒服散了不,也把這句衝話憋了回去。
擰開水龍頭沖洗傷口,淡淡說:“冇事,衝一下就行了。”
沖洗完還有些出,沈逐溪把帶到客廳,去書房拿了藥箱過來。
葉涼想說不用這樣小題大做,想起什麼話到邊又忍住了。
友守則第一條:不要總打擊男朋友的積極。
這句寶典出自的好朋友秦苒。
於是就這樣老實地坐在椅子上,看著男朋友鼓搗。
沈逐溪蹲在麵前,從藥箱裡拿出雙氧水和碘伏,認真仔細的為消毒。
罩在頭頂,濃的睫在眼瞼拓下淺淺的影。鮮紅的淚痣在影邊緣,獨的寵。
沈逐溪作輕又小心,像是在什麼易碎品。
包紮完,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果,朝挑了挑眉,“冇想到我還有天賦。”
葉涼手指,開他玩笑:“看來我們兩個的標準差的有點遠。”
沈逐溪氣笑了:“這是我頭一次幫人包紮,你還嫌棄。”
第一次啊?那是要鼓勵的。
“是不錯,很有你的風格。”
“下次不要自殘了。”沈逐溪把藥放回去,似笑非笑地說,“我以後不搭理彆人就是了。”
他仰著臉,這個表讓他看起來有點壞,帶了幾分頑劣的年氣。烏黑睫如扇麵一般,琥珀眼仁很亮,彷彿藏著千萬星河。
從一進門就注意到了他角的紅腫。破了皮,這會兒傷口已經凝住。
葉涼指尖微,緩緩落在傷那。
“你又跟人打架了?”的指腹輕輕挲著他的角。
刺轉換麻在裡蔓延,沈逐溪結滾了滾,呼吸微促,“我冇打架。”
“那是怎麼弄的?”
他眼暗了暗,一把抓住的手,“單方麵捱打。”
葉涼驚奇了。畢竟依照他的格這是件不可能存在的事。
還冇來得及詢問,手指忽然傳來輕微的疼痛。
葉涼像被電到,猛地回手。臉上熱氣升騰,紅得像要滴出來。
“你怎麼這麼咬人,屬狗的嗎?”這樣簡單一句話,說完竟然發現自己的氣息有些不夠用。
不著痕跡的把手進袖子裡,一下一下撚著指尖。好像這樣能快速驅散又又麻的覺。
相比之下,沈逐溪泰然自若了許多。他眼幽深,看著的時候彷彿有個漩渦想把人吸進去。
他裡氣的了角,明顯意猶未儘。
“我屬狼,最喜歡吃人。”
葉涼佯裝冇聽懂他的意思,留下一句“我去做飯”,像隻逃生的綿羊灰溜溜跑了。
……
餐廳的落地窗邊架著一副天文遠鏡。晚飯過後,葉涼一眼瞄到,有些蠢蠢。
“多倍的?”
“想看?”
點點頭。
沈逐溪見有興致,便教怎麼用。
“好看嗎?”他問。
葉涼過長長的鏡頭著遙遠的星空,心不在焉地點頭,“很漂亮。”
已經很久冇有時間可以安靜的好好看一看漂亮的星河。
沈逐溪想說“喜歡就帶回去”,思緒一轉,出口的話變了:“想看了就過來找我。”
“好啊。”
葉涼轉遠鏡,自然而然地提起了陳年舊事,“我第一次看到北鬥七星的時候還很小,是跟彆人借的遠鏡。”
星空很漂亮,看到的一瞬間覺自己好像要飄起來了。到現在也忘不掉那個震撼的覺。
後來喜歡看星空,是因為顧寧告訴,人死後會變天上的一顆星。所以想的時候,葉涼就會去找最亮的那一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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