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收留

章婆婆還了東西回來了，正好聽到個話尾，順口就接了話茬：

“休養？一個花子怎麼休養？要不讓在你這醫館住上幾日？”

小胡大夫面難：

“我這醫館倒是沒什麼金貴的。可畢竟是個人……我這只有我和我弟弟，住在這裡，不方便哪！”

夏稻花仔細觀察過這個醫館，地方的確狹小。

攏共就一個小院子，正面當街兩間屋，還是由原本的一間屋隔開的，當院有個矮趴趴的倉房，有一個後門。

難怪剛才高進喜他們在的時候，自己覺得都有些轉不開。

攏共就這麼大點地方，刨除去胡大夫和他弟弟的住，那乞丐若是住在這裡休養，恐怕也只能打地鋪。

可是即便打地鋪，也比睡到大街上強吧……

恐怕胡大夫覺得不方便，主要還是因為孤男寡的，人言可畏。

尤其是，這乞丐本來就遭遇過不幸，又是被夫家用那樣的理由趕出來的……

小胡大夫的診費和藥費都很便宜，而且沒有拒診，已經很是難得。不能再苛責人家了。

夏稻花這樣想著，就聽到那乞丐已經爬了起來，說道：“沒事，我不用休養，喝了藥就會好的。”

還認認真真地對夏玉、夏稻花，小胡大夫，和章婆婆，分別行禮道謝。

還拉著兩個孩子一塊兒行禮。

夏稻花看著覺得鼻子有點微酸，夏玉已經忍不住流下淚來。

章婆婆琢磨了一陣，說道：

“我有個老街坊的宅子空出來了，最近正在找租客呢。

你們可以先到那裡住兩天。

我跟他說說，不要你的銀錢。可若是他那邊找到租客了，你們就得搬走。可不能耽誤人家的正經生意。”

乞丐大喜，激涕零地給章婆婆磕了個頭。

夏稻花看著心酸，夏玉笑得簡直比那乞丐還開心，握住了章婆婆的手，讚道：“章婆婆，你老人家真是個好心人！”

章婆婆微微笑了，眼看看夏稻花的神，道：

“什麼好心人，都是窮苦人。遇見了、趕上了，能幫就幫一把，幫不上，那也只能看著。”

夏玉和夏稻花跟著章婆婆去了說的那一地方。

宅子不大，是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兒，收拾的乾乾淨淨。

上一任租客搬走了不到三天，還沒找到下家。

得知自己能住到這樣的地方，乞丐的兩個孩子都歡呼起來，蹦蹦跳跳地拍著掌。

乞丐再次對著章婆婆千恩萬謝。

夏稻花們幫著乞丐安頓了下來，又讓章婆婆幫忙跑，去估鋪子買了兩套裳給乞丐和兩個孩子換洗，又幫忙添置了一些基本生活用的家夥事兒。

這麼折騰一番下來，花了差不多一兩銀子。

夏玉不舍地離開了，章婆婆從頭到尾，都笑得十分親切。

買東西沒從中克扣銀錢，虛報帳目——夏稻花給賞錢的時候那子大方勁兒，讓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條大，可得抱住了。

更何況，憐貧惜弱，也是積德的事兒。

年歲大了，不圖別的，這銀錢與兒孫，就是最大的念想。多給兒孫攢些銀錢，積些德，死了也能閉上眼。

倒是鄰居那裡得打聲招呼。

老杜平日裡不在這邊住，囑咐了讓幫忙照看房子，怎麼也得跟人家說一聲兒。

章婆婆正想著，不料夏稻花卻問：“這房子，租金多錢一個月？”

章婆婆心中一喜，笑著答道：

“這房東老杜，是個最厚道不過的，租金要的相當便宜，一個月才一千二百錢。若是長住，還可以折價。

只是必須得惜房子。

若是那不肯惜房子的人家，給再多銀錢，他也斷不肯租的。”

夏稻花付了一個月租金，讓那乞丐帶著兩個孩子安心住下，先把子骨養好，再圖以後。

還沒有想好，到底要怎麼安置這個乞丐。

但不知為何，也許是為了夏玉的心理健康，也許是出於某種兔死狐悲的緒，也許是潛意識想要收攏人手……

夏稻花總覺得，應該拉這個乞丐一把。

租完了房子，夏稻花又給乞丐又留下了三百個銅錢。

這些錢雖然不多，但若是省著點花，應該也夠乞丐和的兩個孩子，吃上一個月飽飯了。

乞丐淚流滿面：“做夢也沒有想到，今兒個遇上好人了……”

夏稻花也終於得知了乞丐的姓名。

姓梅，名二丫。

夏稻花：……

這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名字。

那個被賣掉的大兒，大妞。而留下來的兩個孩子，大點的小草，小點的小樹。

小草今年五歲半了，小樹才兩歲出點頭。

梅二丫沒有什麼手藝，不會做繡活兒，只會納鞋底、做鞋子、做裳，但也只是莊戶人家穿的短打和農婦穿的衫。

曾經了些鞋墊兒去賣，但沒有什麼生意，後來連這些東西都被夫家人搜刮走了。

帶著兩個孩子，又很難找到活計，隻好沿街乞討。

雖然支撐了一段，但到底供不上吃。

那些流民和一些地無賴、城狐社鼠之流還總是欺負。

不願意，就用泥土把臉抹得魂兒畫的，看著邋遢得不得了，上的服也臭烘烘的，看著就讓人隻想躲開。

這副打扮，對和孩子們，勉強算得上是一種保護。

可是這幅邋裡邋遢的樣子，從那些富貴人家眷手上乞討，就更不易了。

後來實在得狠了，梅二丫就去水塘邊，采了水蕁草的果子來充。結果就中了毒。

後來夫家人聯系了賣家來買人，恰好趕上中毒後發了疹子出來，倒也算因禍得福，只可惜雖然拚了命，卻到底沒留住自己的大兒。

經此打擊，心中又氣又恨，緒波劇烈，又把之前寒、辱，坐下的病都激發了出來，發起了高燒。

好在那水蕁草的果子，隻自己吃了，沒敢給孩子們吃。不然這會兒，怕是已經出了人命了。

梅二丫實在燒得難，昏昏沉沉地，眼前一陣一陣發黑，就到回春堂去運氣。

萬一能討來一副湯藥，也好闖過這個關口。

只是萬萬沒想到，回春堂的大夫和夥計，認定了就是個水楊花、人盡可夫的人，竟會那樣辱。

又又氣、又累又，還發著高燒，被這子氣惱一激，便昏倒了。

夏玉聽著梅二丫平靜地敘說著這些事，越發覺得梅二丫可憐了，一雙眼睛，漉漉地看著夏稻花：

“稻花，小姑姑想求你個事兒。”

晚安，好夢，明天見。^_^你們，(づ￣ 3￣)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