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把那隻切分好的熊掌分給兩個人，讓他倆品嚐一下。

    沈波就像豬八戒吃人參果，幾口就下了肚，周東北問好不好吃，他說還行，郝忠海說吃著像牛蹄筋兒。

    周東北出幾支煙，擺在了桌子上，“我是這麽想的，如果把案件比作金字塔，我們一直假想魏俊民就是塔尖那個人，對不對？”

    兩個人一起點頭。

    他又指了指最上麵那煙，“這是魏俊民，下麵這兩個是李超和李新亮，再往下是白二寶、白三兒以及開車桑塔納撞死他的那個人……”

    他又出了一支煙，放在了最上麵，“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一個比魏俊民兒還大的人，這一切都是他指使魏俊民幹的，所以最後找人撞死了他！”

    郝忠海和沈波對視了一眼。

    沈波歎了口氣，“瘋子，能不能和方局說說，你來警隊得了，不幹這個真是白瞎你這個人兒了！”

    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郝忠海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這也是我和大波分析後的結果，可這話還不能說，明白嗎？”

    周東北嘿嘿一笑，“你們不能說，可我能說，我想知道，魏俊民這些年在市局的關係是誰？”

    郝忠海聲音不大：“蘇誌勇！”

    “他是？”周東北一點兒都不悉。

    “蘇副局長分管治安、法製監管、市看守所……”

    沈波突然一拍腦袋，隨後撅起了問：“看看，你倆快看看……”

    周東北做出一副嘔吐狀，“油嘰嘰的太惡心了，咋滴呀？過年了，想讓我倆親你一口？”

    “艸！”沈波罵完又嘟起了，“這個口型，是不是“蘇”字？”

    蘇？

    周東北試著說了個“蘇”，果然需要噘起上下。

    郝忠海也試了試，確實如此，不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

    “對！我和你說過，魏俊民臨死前朝我做了這麽個口型，現在想想，他肯定是要說出來“蘇誌勇”的名字，隻是沒等這個“蘇”字說出來就咽了氣……”

    三個人先是好一陣興，隨後又沉默起來，這算什麽證據，本就拿不到臺麵上來，更無法指證蘇誌勇就是這個幕後指使！

    喝了一會兒悶酒，周東北問：“這位蘇副局長是個什麽樣的人？”

    “口碑還不錯，為人和藹，架子不大，和局裏年輕人關係都不錯……”郝忠海說。

    周東北又問：“是不是和更好一些？”

    “這個……我過來的時間短，還真不知道……”

    “我知道，”沈波笑了起來，“有一次喝酒，大夥都沒喝，隊裏小苗說蘇副局長以前在欒翠分局當局長時，有個綽號蘇二指……”

    兩個人都是一怔，“二指”？難不他手腳不幹淨？這不可能啊！

    沈波賣起了關子，指著他倆的酒說：“幹了，你倆幹了我就說！”

    沒辦法，兩個人隻好幹了。

    沈波嘿嘿一笑：“據說十幾年前，有個漂亮人去欒翠分局大吵大鬧，說蘇局長始終棄，玩夠了就想一拍兩瞪眼！大吵大鬧中，還說出了一個，說蘇局是個小旋風，時間不長但兩手指頻率很快……”

    三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沈波又說：“這事兒影響十分惡劣，尤其還是那個年代，不過蘇誌勇門子很，沒多久就調去了南岔分局，消停幾年以後，又調到了市局。”

    “不過，欒翠縣那件事過後，這位蘇副局長就再也沒有過類似事件發生了，家裏老婆和一兒一都很和諧。”

    周東北若有所思，“或許……就因為此事，他再也不敢搞破鞋了……”

    他想起了上一世某些大明星，份地位名利金錢無一不缺，可為什麽就會去嫖呢？

    難道是因為覺得這樣更安全，一手錢一手貨賴不上自己？

    沈波笑的暢快，“對！改花錢找了，隻要不出事兒，絕對比搞破鞋安全！”

    郝忠海歎了口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酒過三巡。

    周東北問：“這個案子是不是又得暫停下來了？”

    郝忠海搖了搖頭，“事大了，估計年後市裏會限期破案，力很大！”

    沈波歎了口氣，“一切線索都斷了，限期也沒用！”

    “沒有天無的案子，”郝忠海目堅定，“隻要我們不放棄，就一定會找到蛛馬跡，就能將罪犯繩之以法！”

    周東北手裏攥著酒杯，又開始有些發呆。

    “咋了？”沈波手懟了他一下。

    “我有個辦法！”他一臉神的微笑。

    “快說！”兩個人幾乎是喊出來的。

    “我琢磨著，這男人如果好，就很難變柳下惠！看看老嫖和老姬，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三個人嘿嘿笑了起來，這兩位太奇葩，全興安城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周東北挲著下，“我們先假設幕後指使人就是蘇誌勇，“蘇二指”事件讓他不敢再腥，繼而轉戰小旅店加褥子，現在事鬧到了這個地步，他肯定不敢再去了，可他能憋多久？”

    郝忠海說：“我明白你的意思，年後我們肯定會去和那些店主談……”

    周東北搖起了腦袋，“你們去咋說？像姬老那兒好辦，都是朋友，可像什麽二道街和油廠那些小咖啡屋，不抓他們組織賣，反而讓他們發現戴口罩的就報案？”

    沈波說：“這有什麽不能說的……”

    周東北笑道：“是，你是可以說，人家也能答應，可問題是人家遇到了以後，會報案嗎？扯這個犢子幹啥？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兩個人沉默起來，確實是這個道理，絕大多數人並不會配合。

    “所以吧，”周東北老神在在點了煙，“你哥倆求求我，我就親自挨家去說，保證他們遇到戴口罩的蘇誌勇，會獻寶似的第一時間通知我！”

    兩個人都瞪起了眼睛，隨後大拳頭就了上去，“去不去？”

    “我艸，”周東北連滾帶爬，“不帶你倆這樣滴，我特麽不管了！”

    幾家歡樂幾家愁，魏俊民家哀傷一片。

    廚房裏的餃子還沒包完，麵團已經結了一層痂。

    外麵的鞭炮依舊響著，煙花映得窗戶五六，魏家悄無聲息，死一般沉寂。

    市局和分局陸陸續續來了一些領導，說了好多寬的話，又承諾會盡快破案，畢竟是大年三十，社會上一些朋友知道以後，過來坐一會兒也都回去了。

    臥室裏，魏兵坐在邊，摟著老太太肩膀，陪著掉眼淚，他媽呆坐在床上，傻了一樣。

    魏軍一直陪著爺爺，老頭年紀大了，也不好，白發人送黑發人，誰都不了。

    陳軍和王大牙坐在客廳沙發上著悶煙，魏家兄弟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他們老爹的份，都說大樹下麵好乘涼，現在大樹倒了，以後怎麽辦？

    兩個人都不說話，麵憂傷，各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