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從裹著骨架的床單手,很快就查到了老魯頭,能這麽快找到他的原因簡單到可笑,因為那張床單一角印著“西人民醫院”的紅字。
這老爺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人家還沒問啥呢,他自己就都招了。
坊間傳言,死者是個36 歲的人,人家是去西找親戚的,敲開老魯頭家打聽,結果被他騙進家裏殺了。
警察問他為啥要這麽幹,他說想嚐嚐。
所有人都瞅著他,二虎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哥,說話呀,那是啥啊?我哥也造了兩大碗,賊香,兒唬!”
周東北知道這話不能再往下說了,沒法解釋呀!
他想了想,問大夥:“燉豬會有黃油嗎?”
大夥都搖頭。
“你吃著膻嗎?”他又問二虎。
二虎繼續搖。
“那就不是牛羊了!”周東北看向了郝忠海和沈波,“兩位大偵探,我建議你倆啥時候去西查查,弄不好,這個老魯頭是個變態殺人狂……”
眾人大驚。
二虎想到了什麽,聲音開始打,“二~~~~~~二哥,你~~~~~你別嚇我~~~~”
郝忠海和沈波麵麵相覷,就因為二虎說那鍋的油是黃的,就能判斷出這麽多東西?
郝忠海問:“你去過二虎姥姥家嗎?”
周東北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知道,這個老魯頭退休前是外科大夫?”
“二虎說的呀!”
郝忠海看向二虎:“你說過?”
二虎撓了撓頭,“我說過嗎?”
“你個豬腦子,”周東北罵了起來,“五年前有一次你從你姥家回來,說自己冒發燒,你姥爺去鄰居魯大夫家拿的藥,你忘了?”
“是嗎?我、我忘了。”
二虎肯定忘了,因為本來就是周東北胡編的,好在這個豬腦子真想不起來,就這麽被他搪塞過去了。
郝忠海下地穿鞋,沈波也從炕上站了起來,周東北問:“幹啥去呀?”
“去看看!”郝忠海提上鞋,“二虎,你跟我倆去!”
我艸!
周東北恨自己多,雖說從市裏到溪局不到40公裏,可大年初四折騰那麽遠,路不好走不說,還得走特別危險的十八拐,瘋了吧?
二虎覺得胃有些不舒服,因為一切還是未知,所以還沒到吐出來的地步,哭喪著臉說:“姐夫,明天去唄,先讓我先好好吃點東西……”
“麻溜滴吧,既然有案,就一刻不能耽誤,萬一今晚他又殺人怎麽辦?快走!”
老嫖也下了地,“我也去吧!”
“你可拉倒吧,大過年的折騰啥!”郝忠海說。
“那……”他想了想,把大哥大遞給了他,“拿著,著急有事兒也能用上!”
西今年秋天架好的基站,傳呼機和大哥大都能用了。
兩個人拉著賴賴唧唧的二虎走了,大夥繼續喝酒,隻是那兩大碗紅燒基本沒怎麽再。
“七哥,”周東北小聲說:“明天相親,喝點兒,別整禿嚕扣了!”
“那個……那個吧……”楊曆年猶猶豫豫,“你鳥悄兒滴告訴我,好看不?”
“我哪兒知道啊,我也沒見過!”
他苦著臉說:“見麵說啥呀?賊難……”
“什麽功人士你知道不?”周東北問他。
“啥呀?”
“你明天就穿上那件皮一大,夾上小手包,拎上大哥大,然後開著我的車去,這就是功人士,那丫頭保準兒一見傾心,非你不嫁!”
“你可拉倒吧,那不是蒙人嘛,我不幹!”
“怎麽就蒙人呢?這不都是你自己的東西嘛!”周東北說。
“車不是我滴!要不……”
“沒有要不!”周東北慌忙攔住了他,好家夥,你相個親,自己差點把大奔搭進去。
“你看你摳搜滴,周老板哪,做人要大氣……”
“大氣你個頭,剛特麽崩我買了件皮一……”
“……”
劉老六見大夥沒怎麽紅燒,端起來就出去了。
“五姐?”他敲了敲西屋門。
“老六啊,進來吧!”
他端著紅燒進了屋,憨笑道:“他們沒咋,還沒涼,你吃點兒!”
“放這兒吧!謝謝!”楊秀麗手裏還端著飯碗,眼睛看著電視裏的小品嗬嗬直笑。
劉老六把碗放在了小炕桌上,想說點兒什麽,又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慌慌張張又低頭出去了。
楊秀麗放下了碗,看著還在飄的門簾,幽幽歎了口氣。
這邊歡歌笑語,西那邊,二虎敲開了老魯頭家院門。
“魯爺,過年好!”二虎客氣的拜年。
“好好好!”老魯頭材中等,圓圓的大腦袋,看著有些呆萌。
借著星,他瞇眼看,“這二位是?”
“他們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
還不等兩個人客氣兩句拜個年,噗通!一聲,老魯頭竟然一屁坐在了地上,一張臉在黑暗中已經慘白一片。
郝忠海當機立斷,大喝一聲:“魯偉,你被捕了!”
“我說,我說……”老魯頭掙紮著往起爬,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裏還喊著:“我錯了,是我殺了人,我錯了……”
沈波上前一步,兩下就將他銬上了。
前院有人家在放鞭炮,二虎跑到了牆,蹲在那兒就開始“哇哇”狂吐。
兩個人在倉房一口大缸裏找到了,很快西分局的警察也來了,這趟房熱鬧起來,家家都響起不停的嘔吐聲。
初二那天,二虎父母正在包餃子,姥爺牙口不好,姥姥常年吃素,幾個人都沒去湊熱鬧,得知真相後,老太太心疼地拍著二孫子的後背,絮絮叨叨:“作孽呀,哎!回家可別告訴你哥,聽話……”
後半夜,三個人才從西公安分局往回走,二虎已經吐不了,躺在車後座上像死了一樣。
十八拐是條極窄的山路,圍繞著大山一共有十八道彎路,會車時都得放慢速度。
沈波小心翼翼開著車,“這瘋子,真是神了!”
“是呀,”郝忠海說:“他是咱倆的福星!話說這老頭也是個怪人,殺人時膽子咋那麽大呢!”
“嗯吶,想不明白,剛聽說咱倆是警察,就全都代了,如果其他案子都這麽容易破就好嘍!”
“……”
後半夜到家以後,二虎就搖醒了他哥大虎,把事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於是,大虎趴炕沿上又開始吐了起來,哭咧咧地罵二虎是個癟犢子。
這個年過的,太特麽遭罪了!
大年初五,大虎和二虎在家躺著,周東北和盛夏帶著禮去了梁建國家,而楊曆年穿戴整齊,答答地相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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