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你咋就能和他們為朋友呢?”盛夏問。
周東北反問:“你說滿囤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盛夏又笑了起來,“!懶!饞!!!太多了,有時候我都奇怪,你說一個人怎麽能集中了那麽多缺點?最主要長的還醜!”
周東北哈哈大笑,十分暢快。
“不念了以後,他還留了長頭發,我總覺得那裏麵隨時能爬出幾隻虱子,看著忒埋汰了!你說他個子本來不高吧,腰還不直溜!那張長臉不好看就算了,還卡著副大近視鏡,還有那口小四環素牙……有時候我都替樸嬸兒犯愁,你說他以後能找著媳婦嘛!”
“你這張呀,有那麽難看嘛?”周東北可能是看習慣了,真不覺得老嫖有多難看。
“我這還是摟著說呢!”
兩個人又笑了起來。
周東北說:“其實,他和老姬、二狗他們都很像,文化程度不高,又不喜歡約束,目標也不強!但他們都非常自信,商也高,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還有一點,隻要他們認同了你,就會把你當生死兄弟,一些人會覺得他們這樣的人一定是骨頭,實不知他們有自己的堅持和底線,隻不過值得他們付出的人太,他們也輕易不會為誰付出……”
盛夏明白他的意思,“那次劉哥手被紮了兩刀,還有朱哥、姬大哥他倆被打那樣,可他們都沒說出來那天你們開會說了什麽,所以你了,是嗎?”
“是!”周東北並不掩飾,“確實很,因為那種況下,絕大多數人都做不到!”
盛夏想了想說:“是呀,有的人道貌岸然,滿的仁義道德,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候,可能還不如一些鄙的草莽流氓!”
周東北說:“就像當年的劉邦,吃喝嫖賭騙,什麽事都幹過,平日裏更不願下地幹活,整天遊手好閑,所以人到中年還沒有家立業,還帶著一個不知“其母為何人”的兒子劉,生活狀態十分頹廢。”
“後來當了皇帝,曾在見到儒生時將其帽子摘下,並當場撒尿其中,與人討論時,也常常破口大罵。
“可這些表麵上的種種流氓行徑、無恥姿態並不能代表劉邦的全部,在舉止荒唐、言行魯的同時,他也是一位傑出的領導人,偉大的皇帝……”
兩個人沉默起來。
盛夏想起了什麽,“告訴你個事兒……”
“怎麽了?”
“我那個……這個月還沒來?”
“啥呀?”周東北一時沒反應過來。
把小腦袋進了被子裏,嘀咕道:“啥你大馬牙,好吃不好拿,笨蛋!”
周東北恍然大悟,卻也沒興,懶洋洋道:“你都謊報軍多次了?就像那個喊“狼來了”的孩子,我已經不信任你了……”
“壞蛋!”盛夏用力掐了他一把,“幹活,前戲這麽足,磨嘰多半天了?!”
醫院那邊。
劉二狗迷迷糊糊直到後半夜才睡,豬大腸見他睡沉了,才穿上大溜了出去,在醫院大廳小賣店買了瓶白酒,牌子也懶得看。
回去後在走廊深,輕輕推開了消防通道,坐在了髒乎乎的樓梯上。
借著清冷的星,他打開了那瓶酒喝了一大口,子瞬間就熱乎起來,點上煙,一口一口著。
幾口煙,一口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是淚流滿麵。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劉二狗的呼喊聲驚醒了,就見他站在自己的床前,瞪著眼珠子喊:“老朱,老朱,快醒醒!”
“咋了?”豬大腸還迷糊著呢,不知道他什麽瘋。
“我眼睛好了,瞅著東西了,看見了!”
“啥?!!”豬大腸連忙蹦了起來,出手做了個“八”的手勢,問他:“這是啥?”
“手!”
“艸,這是幾?”
“八呀!”
“哎呀我艸!”
兩個人像孩子似的,著腳抱在一起蹦了起來。
正蹦著呢,剛聽說的老嫖和姬老過來了,看到這個形都有點懵,不知道這倆人什麽瘋,甚至懷疑他倆是不是撞邪了。
“行了,別蹦了!”老嫖喊了起來,“不是說二狗瞎了嘛?啥況?”
劉二狗咧著大跑了過去,“好了,哥又能看著了,好了,哈哈哈!”
姬老有點不相信,“你是不是閑出屁來了,想來住院謔謔小護士……”
“滾他媽犢子!”劉二狗罵人的時候還在笑。
四個人坐在了床上,豬大腸問他:“你昨晚做夢了?”
“沒有,啥夢都沒做!”劉二狗說。
“沒有什麽白胡子老頭給你治病啥的?”
“沒有!”
“……”豬大腸無語的直撓頭,這他媽不科學呀!
八點二十,醫生來檢查,拿著小手電筒照來照去,也找不出問題出在哪兒了。
昨天外科的馬文靜來打過招呼,總不好稀裏糊塗的就這麽算了,於是說:“昨天我又看了一遍門診的診斷,推斷是因為視網中央脈出現了痙攣,所以才導致昨天的狀況!但奇怪的是我還沒見過這麽久的,一般都是一過黑蒙……”
“我的意思呢,還是要好好查一下,因為有一些病例,就是有過類似你這種的視力喪失,並又自行恢複的病史!可因為長時間或嚴重的眼底管痙攣,會造永久視力下降,嚴重的還會造視網中央脈阻塞,那時可就嚴重了……”
劉二狗聽了個稀裏糊塗,連連擺手,“不用,我知道怎麽回事兒了,我要出院!”
“那你說說說,這是什麽原因?”大夫很奇怪,以前真就沒遇到過這種病例。
他把事說了一遍,“大夫,一點兒不襰懸,這是仙家原諒我了,所以我就好了!出院,出院!趕快出院!”
大夫直搖頭,他才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可人家確實恢複正常了,又不想繼續檢查,隻好搖著腦袋走了。
那邊豬大腸去辦出院手續,病房裏劉二狗給周東北打電話,聽得他一愣一愣的,這也太玄乎了吧?
劉二狗興衝衝出了院,二虎和許大寶開始幹活了。
兩個人出來早了,大部分咖啡屋都沒開業,於是就決定先去站前那些旅店,他們不像咖啡屋營業時間那麽晚,屬於24小時隨時“接客”。
這些開店的基本上都是半個社會人,有的甚至還是老社會,就像鴻運旅店的山東子,聽二虎說完以後,脯拍的啪啪直響,又是香煙又是熱茶,最後還點頭哈腰地把兩個人送出去。
接著他倆又去了李老實的家家樂旅店,李老實不認識許大寶,可他認識二虎,更認識車牌五個9的大奔!
和山東子一樣,指天發誓看見這人一定打電話,二虎留下二哥的大哥大號碼,又閑聊幾句才和許大寶走。
兩個人一家一家的走,站前去完後又跑去了客運站,雖說冬天這邊冷清,可旅店生意都不錯。
一周時間,所有這類商家全部通知到位,一張大網已經張開,隻等那條魚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