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人吃什麽都香，看著就讓人有胃口，趙埋汰無疑就是這種人，看得陳六指直咽口水。

    “大哥，”趙埋汰吃的說話都不是很清楚了，“你這地瓜味道不錯，一點兒都不噎得慌，還甜！”

    中年人出了憨厚的笑容，“那必須滴！”

    “兩錢一個，一塊錢六個，那就是買五個送一個，是不是？”他問。

    中年人點了點頭，“嗯吶，買五送一！”

    “那你看這樣好不好，”趙埋汰手裏的地瓜快吃完了，“我吃的這個肯定是送的，剩下五個你幫我賣了吧，不然我拿著就涼了，賣的錢都給你了……”

    中年人腦子有點兒宕機，急促地眨著眼睛，裏嘀嘀咕咕：吃的那個是我送的，剩下五個送我了？賣完錢也給我了……合適呀……

    趙埋汰把最後一口地瓜塞進了裏，團吧團吧手裏的兩張報紙，還順便了，隨手一扔，“謝謝大哥，那我走了！”

    說罷，轉就走。

    陳六指瞅了瞅還在算賬的烤地瓜老板，又看了看前麵那個猥瑣的背影，啐了一口後邁步趕追。

    尼瑪，真丟人了，可別抓住自己不讓走，自己一口地瓜沒吃著，還得搭上兩錢！

    兩個人都走出遠了，陳六指好奇回頭看，見那中年人還一不地算賬呢！

    他不罵了起來，“真特麽丟人，你是真不嫌磕磣！”

    “磕磣？！”趙埋汰笑了起來，“兄弟我憑腦子混吃喝，有啥磕磣的？”

    “呸！”陳六指決定不再搭理他，快步往前走，跟不上才好呢，要不是周瘋子求自己，怎麽可能讓他跟自己回家住！

    趙埋汰也不著急，眼瞅著他越來越遠，兩隻手在做了喇叭狀……

    陳六指繼續快步走，前麵就是二路公站了，幹脆坐車回去，他走的慢跟不上，不是我的錯吧？

    這時，他就聽後響起了淒厲的警笛聲：味兒哇——味兒哇——，瞬間他就僵在了那裏，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個這個靜，做夢都能被驚醒。

    轉念又想，出來以後自己隻是踩了踩點而，還沒出過一次手，抓自己幹嘛？

    他還在頭腦風暴中，就覺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老東西，被人點了？”

    陳六指回過頭，眼前是趙埋汰那張惡心的臉，再往後眺，哪兒有什麽警車？

    奇怪，難道拐走了？

    隻要不是抓自己的就好，不是就好，虛驚一場。

    趙埋汰憋著笑，大搖大擺走向了公車站，兩個人前後腳，他也不顧一旁還有幾個等車的人，指著電線桿上的小廣告大聲問陳六指：“老陳，你在號子裏沒得上梅毒大瘡吧？”

    幾個人都出的厭惡神，離他遠遠的。

    “哎呀，今天尿尿的時候，我咋瞅你像得了尖銳疣呢？”趙埋汰絮絮叨叨。

    陳六指氣的七竅生煙，媽的，這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趙埋汰跟著他上了二路車，這個時間人已經不多了，兩個人晃晃悠悠找了座位，先前等車的人都離他倆遠遠的，有座都不過去。

    車窗外的路燈在車窗上劃出一道道金黃的線，陳六指眼睛裏沒有這些風景，琢磨著怎麽能趕走這小子，不然多了個跟屁蟲，太不自在！

    二路車終點距離家還有段距離，下車後他走得飛快，可趙埋汰就像塊膠皮糖，無論怎麽走都甩不掉他。

    進了家門，趙埋汰咧著抄著兜，大咧咧挨個屋看了看，陳六指牙兒直，真有掐死他的衝。

    太煩人了！

    “以前吧，以為我家就夠埋汰的了……”趙埋汰回到北屋進門的小客廳，也不管沙發上都堆了啥，一屁坐在了上麵，“今天才發現，老陳你比我埋汰多了！”

    陳六指往廚房走，他要去燒水，也是眼不見心不煩，沒好氣道：“你要是嫌埋汰，現在就可以走，不送！”

    趙埋汰嬉笑著點了煙，“我就喜歡這樣，收拾幹淨了反而不自在，你以為自己是啥香餑餑？我還不願意和你一起住呢，也不是什麽小媳婦……”

    水龍頭“嘩嘩”放著水，聽不清這貨說些什麽，陳六指從窗戶看向了遠的熱力公司，這段時間利用業餘時間他已經踩好了點，那邊院子東南角新到了好多大捆兒的電線，而且線芯還是紫銅的，如果整走幾捆兒，至能賣五千塊錢！

    現在看，隻能等半夜這貨睡著後，才能出去了……

    分局路邊。

    已經快十點了，老嫖的前後背，我的姑，你咋還不出來呢？

    一輛警車拉著警笛出了分局大院，他長了脖子，看不清米莉在不在裏麵，於是把椅子往後靠了靠，嘀咕著不知道哪個家夥又倒黴了。

    東北火鍋城。

    服務員領班敲開了單間門，“周總，有幾個警察找您……”

    不等說完，後麵三個人就闖了進來，走在前麵這人一臉絡腮胡子，拿出了證件晃了晃，“周東北，我們是鶴城市公安局的，跟我們走吧！”

    領班慌忙出去了，屋裏四個人早就酒足飯飽，一直在聊天。

    周東北麵平靜地看著這三位不速之客，話說這幾位還掛相，穿便看著就像社會混子一樣。

    他們明顯都看過周東北照片，進來後眼珠子都盯著他。

    或許是因為眼前這四個人都太冷靜了，絡腮胡子不耐煩道：“起來吧！沒聽清楚嗎？”

    盛夏一隻手放在了周東北上，周東北悠閑地點了煙，低聲在耳邊說：“告訴姐夫，是鶴城孟老二！”

    梁建國皺了皺眉，“同誌，麻煩把你的工作證給我看看！”

    絡腮胡子看向了他，梁建國也看著他，兩個人對視了至十秒鍾，空氣中似乎都發出了陣陣火花，他終於還是又把工作證拿了出來。

    梁建國神不悅，語氣中帶著幾分訓斥：“拿過來，領導沒教過你們規矩嗎？”

    或許是這上位者的氣質讓絡腮胡子有了忌憚，盡管已經火冒三丈，還是住火氣往前幾步，把工作證遞給了他。

    “鶴城市公安局刑偵支隊，王磊……”梁建國念了出來，隨後又抬起頭端詳了幾眼他那張臉，才把證件給了周東北。

    周東北接了過來，卻看都沒看，起走到了絡腮胡子王磊麵前，把證件遞給了他。

    “你們這是傳喚哪，還是刑拘？”周東北比他高了半頭，氣勢更要盛上幾分，接著又說：“傳喚有《傳喚證》，我也可以不配合！拘留也得有《拘留證》，各位總得拿出一樣吧？”

    後麵一個小個子罵了起來，“屁事真多，周東北，你被拘留了，這是《拘留證》！”

    “拿過來呀！我得看看吧？”周東北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