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覺得自己小瞧了他,這胡二真是能屈能,頭鋪被自己不聲地搶了,二鋪又主讓了出來,看來再出去後,他真可能不會再進來了。
當然了,那也得像費胖子說的那樣,得幹善事才行!
不料老疤卻沒領,斜著眼睛看向了周東北,“我要躺他那兒!”
號子裏一片安靜,胡二了,這怎麽話說呢,難不他是來找這周瘋子麻煩的?
周東北不可能倒出地方,其他人或許是覺得他是為了名聲,才必須要睡頭鋪,實不知他看中的不過是這個位置能背靠著牆,這樣睡覺才能安穩一些。
至於說什麽名聲,在鶴城的看守所裏,他真不在乎這個,保命要。
周東北和老疤對視著,笑笑說:“那你得費點事兒了!”
“沒事兒,我不怕費事兒!”老疤說。
“幹死我,”周東北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你就可以睡這兒了!”
“好!”
話音一落,老疤就蹦上了長鋪,可周東北早有防備,不等他抬腳,雙手在兩側一拄鋪麵,子憑空躍起,兩隻腳就蹬向了他的小肚子,快如閃電。
噗噗噗!
連續三腳,都結結實實踹在了他的肚子上,可讓所有人驚訝的是,老疤並沒有應聲倒地,就見他兩隻手已經抱住了周瘋子的雙腳,用力一扯,人就橫著就飛了起來。
砰!
周東北被重重地扔在了中鋪位置,小濤他們幾個被砸的了起來,撲克牌飛,幾個人慌忙往後撤,唯恐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周東北用力一拄小濤的腰,子瞬間彈了起來,小濤疼得“哎呀”一聲。
此時老疤也撲了過來。
周東北看得明白,這個老疤屬於坦克型選手,皮糙厚孔武有力,和他的話未必是對手!
於是一個閃繞到了他後,化拳為掌,重重砍在了他厚實的脖頸脈。
這一下換個人至得眼前一黑,甚至一個跟頭栽倒在地,可老疤卻像什麽覺都沒有一樣,踉蹌兩步就收住了子,迅速轉,鬥大的拳頭又砸了過來。
周東北見他什麽事都沒有,連忙跳下了地,站穩後回就抱住了他的雙,用力一扯。
噗通!
一聲悶響,老疤像頭黑熊一樣,直勾勾躺在了鋪上,如果再重一些,長鋪都得塌。
周東北知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家夥太抗打,隻能玩的了!
於是,拳頭就重重擊在了老疤的上……
“啊——”
一聲慘,震得黃昏的燈泡都忽明忽暗。
噗!
不等他掙紮起,又是一拳!
“啊——我草泥馬——”
老疤兩隻手捂著大聲嚎咒罵,開始滿鋪打滾。
周東北站起了,笑嗬嗬了手,所有人都張得大大的,這招牛呀!
就是……就是損了一些。
不過再想想,如果換自己和老疤單挑的話會怎麽樣?
不由都打了個寒。
胡二當然知道老疤什麽實力,當年他哥倆也和他們衝突過幾回,話說一般人真打不過老疤,孟老二更啥也不是!
可人家孟老二有錢,肯為他賣命的多,雄獅再猛,也架不住的群狼。
咣當!
號子的鐵門開了,李管教大步走了進來,嗬斥道:“閉!嚎什麽?怎麽回事?!”
沒人說話。
老疤用力抬起腦袋,一隻手指向了周東北,“他、他打我!”
管教看向了周東北,“說,是不是你?”
“不是!”
這兩個字剛說出,電就懟在了他腰上,這一下就像被重狠狠擊打在上一樣,周東北一個哆嗦,就了,右手連忙扶住了牆,這才沒倒下。
“說,是不是你?”
又是一下懟在了腰上,劈劈啪啪,周東北直哆嗦,腰卻依舊得筆直。
“呦,”李管教笑了起來,揚了揚眉,“漢哪!”
周東北不說話,死死盯著他。
第三下剛要再往上懟,胡二舉起了手,“報告政府!”
李管教看了過去,沒好氣道:“說!”
胡二下了鋪,“兩個人起了一點兒口角,年輕人難免火氣旺,一會兒我教育他……”
李管教瞪著他,臉不太好看。
胡二暗罵自己多管閑事,可已經站出來了,好人就得做到底,連忙又說起了好話。
李管教被他說的火氣消了好多,拿著電又往周東北肚子上懟了兩下,不過這次他沒按開關,“你,別以為在興安牛,進來也牛,以後輕點兒嘚瑟,知道不?”
周東北一直盯著他,卻一句話不說。
胡二不由苦,我滴個爺呀,你就服個得了唄!
他幹著急也沒辦法,沒想到李管教還算給他麵子,又或許不想把事搞大,罵了兩句後轉走了。
鐵門鎖好,皮鞋聲漸漸遠去。
“老胡,謝了!”周東北咬著牙說,他覺得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電的,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這玩意兒電過,滋味真不好。
胡二擺了擺手,回問老疤,“你咋樣?!”
“我草他嗎,”老疤罵罵咧咧,“疼死我了,肯定腫了……”
胡二說:“疤哥,你還是睡中鋪吧,沒別的意思,你倆離遠一點兒!”
所有人都躺下後,周東北暗自琢磨,這個老疤肯定是被孟老二收買了,可他這麽直接弄死自己,不怕攤上命案嗎?
除非……這個老疤是個死刑犯!
對,肯定是這樣,隻不過因為還沒宣判,所以才沒戴腳鐐,可他一個自知要死的人了,還有什麽能收買得了他呢?
“老胡,你給我講講這個老疤……”他小聲對胡二說。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必須要了解自己的敵人才行。
號子裏已經響起了鼾聲,兩個人悄聲說話,隔兩三個人那邊就聽不清楚了。
胡二側過子,說起了老疤的故事……
“你說他和孟老二有仇?!”周東北驚訝起來,難道自己猜錯了?既然他和孟老二不對付,那麽被收買的可能就小了很多。
老疤這些年的經曆,讓他想起了橋北的馬回子,從七十年代末就名,喊打喊殺了十幾年,年紀大了,卻混了個啥也不是。
“是,”胡二說:“後來也不知道怎麽談的,近五六年裏,兩夥人之間就沒再衝突過!”
“哦!”周東北若有所思起來,“那他是怎麽進來的呢?”
胡二歎了口氣,說起老疤的故事,讓他概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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