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快要死了。

    世上不存在毫無代價的超凡力量。

    修道者幾十年、幾百年的修行，就是一種最輕鬆的代價。魔修以殺戮、鮮練功，實則是把代價轉移給別人。

    如果是正常人，想要在短短半年時間獲得殺死無相境高手的力量，那一瞬間的代價足以讓他灰飛煙滅。

    所以，葉天現在的狀況很不好。

    他獲得超強心神之力的代價就是自的消融。

    不過，以方景的見識看來，葉天如今的已經在心神之力的作用下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變化。

    他不僅活著，反而依然可以施展牛魔氣魄。

    “還得住嗎？”

    兩三次空間轉移後，葉天臉越發蒼白，方景隻能停下來。

    葉天點點頭：“休息一下就可以。”

    方景出發之前複製了彭定育的異能，隻要境界不高於無相，都會到空領域的影響。

    兩人降落到地麵，方景從空間扇貝中取出一整套木屋。

    木屋不大，隻夠一兩人居住。

    這是方景專門讓騰蛇堡的工匠打造的，萬一遇到需要營的時候，卷卷不至於住帳篷。

    “先坐會兒吧。”

    方景拿來幾塊幹遞給葉天。

    葉天接過幹，認真地咀嚼，但並沒有任何吞咽的作。就好像隻要嚼碎，那些幹就自消失了一樣。

    方景手指點在他手腕上，用偕命雙生的力量和他連接在一起。

    幾乎是頃刻間，方景覺自己的生命力在飛速流逝，也在以眼可見的速度虛弱下去。

    這讓他大吃一驚，連忙解除異能。

    “老師？”

    葉天卻覺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

    方景上下打量他，歎息一聲：“以前師父說我的格不夠專一，我還不相信，但現在看來，的確如他所說。”

    “當年師父傳我道前問我，怎麽樣才能天下無敵？我現在用這個問題同樣問你。”

    葉天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問這個，想了幾秒後搖搖頭：“老師，我從來沒想過天下無敵。”

    方景笑笑：“其實也不用無敵。我就問你，如何能讓自相對強大？”

    “弟子認為應該沿著自己選擇的方向，勇猛進。發掘其背後的本質，領悟其源。”葉天結合這大半年來的修煉經曆說道。

    “不錯。這是你的答案。”方景笑道，“你想知道我當年是如何回答師父的嗎？”

    “我說，隻要掌握足夠多的道，足夠多的知識，就可以有無限的應對方法，自然就能無敵。”

    方景看向天空。

    太已經落山，天卻沒有完全黑下來。

    幾顆明亮的星星已經急不可耐地跑出來眨眼。

    不知道師父所說的真仙界又是何種景象。

    如果還是像小仙界那樣殘酷，方景不知道渡劫飛升有什麽意義。

    葉天點點頭：“老師你說過，全知就是全能。弟子也認為是這樣。”

    “你雖然知道，但你絕不會選擇這個方法。你隻會沿著武道之路，一步步攀登，不達頂峰，決不放棄。”

    “之前我還說你好高騖遠，現在看來，的確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方景笑道。

    葉天連忙起磕頭：“我能有今天，全靠老師指點。怎麽敢讓老師向弟子道歉。”

    方景將他拉起來，歎道：“我不是因為之前的話道歉，而是為自己的眼不夠而道歉。是我低估了你的心。我以為你至得幾百年後才能達到無心之念。”

    無心之念是修道者的一種心靈境界。

    方景在天道宗至寶——回寶鏡驗各種人生數百年，絕大部分時間都會踏上修仙之路，這樣的心已經非常難得。

    但葉天剛經曆過修為全失的挫折，卻能從絕境中發，這樣的心，方景隻在極數人上見到過。

    他們無一例外都為真正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