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個小時後,楚歌端著一個瓦罐,“好了。”
還冒著熱氣,柴業看著這副認真的樣子笑了笑,楚歌心能好轉點就好了,希見到柴浩,能跟他好好聊會天散散心。
柴業開車,帶著楚歌上車,兩個人出發往醫院跑,到的時候楚歌有些忐忑,柴業在邊上安,“沒事的。”
十分鐘後,兩人到了住院部,坐電梯乘上三樓,到了柴浩的VIP病房門口。
推門進去的時候,柴浩還抱著自己爸爸的手鬼哭狼嚎,“爹,我不能白委屈啊,我一定要算賬回來——”
嘎的一下,柴浩愣住了,看著門口帶著鴿子湯上門的楚歌。
楚歌小心翼翼地說,“打擾你們了嗎?我……我是來看看學長的。”
柴浩鬆開自己父親的胳膊,大喊一聲,“楚歌!”
楚歌嚇了一跳,上前把鴿子湯放在床頭櫃上,輕聲道,“學長,你現在……人怎麼樣了?”
“哎呀!”柴浩改為一把纏住了楚歌的手,“你怎麼這麼,嚶嚶嚶,你以後要是嫁不出去……”
柴業作一僵。
柴浩抹了一把眼淚道,“就來我家做保姆吧!”
“……”
難怪柴浩能夠憑實力單這麼多年。
倒是柴浩的父親有點好奇楚歌,何況楚歌是跟著柴業一起來的,這層關係更令他疑,“你好,你是……”
“你好叔叔,我是柴浩學長的學妹,我,我……當時出事我也在場,我放心不過,給他燉了鴿子湯,叔叔您也可以一起吃一點。”
柴浩的父親立刻擺擺手,“不了不了,你太客氣了,沒事兒。男孩子沒幾道疤都不好意思說自己年輕過,柴浩現在好著呢。”
楚歌表也跟著好轉,“啊……好就好了。好就好了。”
柴浩父親多看了楚歌一眼,隨後道,“小業,這是你朋友啊?”
柴業笑了,“叔父,不是的,是我學生,帶一塊來看看柴浩。”
“哦……”柴浩父親聽到柴業這麼說,倒還鬆了口氣,過了陣子賊兮兮地問楚歌,“小丫頭有男朋友嗎?”
楚歌搖搖頭。
大叔了手說,“啊!那正好,柴浩單……”
柴浩搖頭跟撥浪鼓似的,“你走開!你拉郎配!你太煩了快走!我要和楚歌喝湯了!”
柴業眉皺了皺,倒是楚歌,也有點寵若驚,“不不不,叔叔謝謝你,我目前還沒有……”
“可惜的。”柴浩的父親扭頭看著自己的兒子,“小姑娘漂亮的。”
柴浩臉上掛不下去了,“我沒眼睛還是咋的!你可以走了,給我們小輩一點時間!”
柴浩的父親走出去了,還把門帶上,楚歌在床邊坐下,手了柴浩的手臂,“疼嗎?”
柴浩齜牙咧,“疼死我了。”
“抱歉……”
“誒誒,別說那些。”柴浩笑了笑,“年嘛!總歸得有幾道疤!你別在意,沒事的。”
說完還又誇了一下楚歌手藝好,楚歌了頭髮,這個時候柴浩過來一隻手。
他頓了頓,停在楚歌起頭髮的那截脖子上,上邊還有些許紅紅的曖昧痕跡,柴浩忽然間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柴業眼神一變。
隔了好久,柴浩一拍大,扭頭看著柴業,大喊一聲,“靠啊,柴業哥你簡直是……是禽啊!”
柴業和楚歌一臉懵,柴浩指著楚歌脖子上的吻痕,“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小姑娘呢!”
“……”柴業想解釋什麼,竟然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
楚歌低下頭去,手指死死攥拳頭,“不,不是柴業老師……是,是別人……”
“唉!害什麼啊!”柴浩過摟了一把楚歌,“沒事兒,我會提你們保的,絕對不和學校裡的別人說,話說你倆在一起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楚歌有口難辯,“真的沒有……”
這副著急的樣子,在柴浩眼裡就是蓋彌彰,他笑了兩聲,“哦哦好,沒有沒有唄,我當做不知道好了,真是,臉皮這麼薄。”
全過程柴業沒說別的,後來三個人又在柴浩房間裡聊了會天,到了傍晚才出門,楚歌鬆了口氣,站在門口,“看見學長沒事也就好了。”
“嗯。”
柴業站在一邊,楚歌抬頭,看他,“老師,我今晚還是自己回去吧,不麻煩你了。”
“嗯?”柴業挑了挑眉,剛想說送楚歌回去,正好遇上了走上來的陸在清。
陸在清來醫院等了兩天了,他找不到楚歌,楚歌總得來看柴浩,今天終於讓他蹲到了。
剛想上前,楚歌后退兩步,躲在了柴業後面。
房間裡的柴浩看楚歌退回來,問了一句,“怎麼了?”
外面聲音傳來,“你躲什麼!”
是陸在清的聲音!
楚歌咬著下,和柴業兩個人退回了柴浩病房,見陸在清一奢牌站在外面,一隻手搭著牆,對著站在柴業後的楚歌怒目而視,“長膽子了?我在這裡等你兩天——”
話音未落,裡面的柴浩大喊一聲,“你想對柴業的朋友做什麼!!”
朋友?!
陸在清瞳仁幾分,跟著臉上直直了下來!
柴業站在那裡,護在楚歌面前,沒來得及去管柴浩說了什麼,倒是陸在清聽見柴浩那聲口不擇言的阻攔,臉上的表一下子變的兇狠,他指著楚歌,“老子他媽給你擺個臉,你扭頭去找柴業?還朋友,楚歌,我還真是小看了你!”
楚歌神驚恐,卻仍是堅定著自己的說法,“我沒有!”
“在那裡裝蒜——”
“陸在清!”
柴業忍無可忍大吼了一聲,他平時清清冷冷,待人溫和,這也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怒火,陸在清還沒去考慮別的,柴業在那裡,當著他的面就手握住了楚歌的手。
然後,十指錯。
楚歌愣住了,陸在清的瞳仁也跟著幾分,他死死盯著柴業握著楚歌手的作,那是連他,都沒有做過的行為……
柴業將楚歌拉到自己邊,皺著眉頭,字字句句尤為堅定,“不要對我的朋友說那種帶著侮辱詞語的話,很令人不舒服,在清你也是擁有高階文憑的人,怎麼可以對一個姑娘說這樣的話呢?”
陸在清竟被柴業這番話得倒退了兩步。
隨後他不可置信,扭頭看著楚歌,“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麼,手都在哆嗦了。
楚歌沒說話,不知道這種時候,自己該選擇哪個選項。
直到柴業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對說,“不要怕。”
楚歌猛地一頓,隨後抬起頭來。
不是想要擺陸在清嗎?
不是想要和他再也不要見面了嗎?
不是……已經夠了他對的傷害了嗎?
你該選擇什麼,你還不清楚嗎?
楚歌深呼吸一口氣,閉眼再重新睜開看著陸在清,聲音不響,但是很堅定——“陸,我……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矛盾吧……請你,請不要再侮辱我了,我以後,不會出現在你眼裡,我也不會再跟你有什麼牽扯……”
陸在清聽到楚歌現在這番和他撇清楚關係的言論,不知道為什麼怒火更甚一份,或許是因為楚歌這樣像是迫不及待要從他邊離開的姿態,讓他覺得自己收到了挑釁。
陸在清在這裡等了楚歌整整兩天。
然而楚歌見面第一句話,就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來。
男人抓著門沿的手指都逐漸用力,手背青筋暴起。
而後陸在清冷笑,“真是了不起,果然一轉頭勾搭上了柴業,楚歌,你裝什麼清純呢。現在有人給你撐腰,很了不起吧。”
楚歌沒說話。
柴業拉了楚歌一把,“走,我帶你出去吃晚飯。”
“柴業。”
陸在清眼睜睜看著楚歌和他肩,那一瞬間口湧起一異樣的覺,他喊住自己玩了好幾年的兄弟,“你一定要這樣嗎?”
柴業一開始沒說話,察覺楚歌在抖,可能是害怕柴業轉手又把丟給陸在清,男人終是低沉道,“陸在清,楚歌是個姑娘,經不起你幾次打擊和詆譭……如果你只能傷害,不如把讓給別人保護。”
讓給別人?
陸在清手腳發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是看著柴業牽著楚歌走,病房門口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這個向來玩世不恭風月歡場的男人忽然間覺到了一寂寞。
寂寞。
他從來都不寂寞,留,隨時做。可是現在,楚歌走了,他覺得寂寞。
病床上的柴浩腦門上頂著紗布,愣愣看了陸在清幾秒。
隨後,小心翼翼道,“在清哥……我剛那話不會著你自尊心了吧?”
他指的是最開始他吼的那句“你要對柴業朋友做什麼”的話。
陸在清像是一下子被人踩到痛腳一樣,猛地抬頭,眸那麼深那麼狠,說出口卻是否認,“沒有。”
不可能。
柴浩皺眉,“在清哥,楚歌跟我說喜歡你。”
陸在清笑得更加嘲諷了,“勾引柴業就是說的喜歡我?”
陸在清不清楚自己因為什麼理由憤怒,到底是因為楚歌勾引了自己的好兄弟,讓好兄弟被矇蔽了眼睛——還是因為,楚歌和別人走了。
柴浩躺回病床上,著天花板,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作痛,他嘶了一聲道,“其實我覺得你在意楚歌的。”
陸在清的手指倏地收。
“就像你從來……都很喜歡誤解我和楚歌一樣。”柴浩扭頭去看陸在清,“我對楚歌沒有那種壞心眼,我把當做自己的小妹妹一樣,我們真的是很要好的朋友。楚歌那麼單純,所以我也很認真對待,這和你眼裡的我們本不同。可是你總是覺得,我對楚歌有意思。為什麼,你要猜要誤解?”
陸在清說不出一句話來。
柴浩嘆了口氣,“所以,你這樣自以為是的判定,傷害了楚歌,同時……也傷害了你自己,你沒發覺嗎?”
這算什麼,柴浩在教訓他自討苦吃嗎?
陸在清咬牙。
“不過現在也好的。”柴浩喃喃著,“楚歌走了,就不會再被你傷害了。看著小小一隻,其實很要強,我一直都很想幫幫,如果我能幫上忙的話。”
楚歌的坦誠和認真,總會有人接得到,得到。柴浩就是其中之一。
這或許是這個世界給的最大的善意。哪怕一片漆黑,總有人替掌起微弱的燈,告訴,你並非孤一人,我願意為你的好朋友。
“在清哥,你傷害了一個多麼真誠的姑娘,你自己還沒意識到嗎?”
這話就跟針似的直直扎進了陸在清的口,男人立在那裡,臉上一片沉,隨後轉,那表像是能殺人似的。
“你……你可別衝啊。”柴浩擔心陸在清回去失控,立刻喊了一聲,“你要是不認同我的說法,當我放屁好了。你就把楚歌看做一個壞人算了,這樣你忘記也能乾脆一點。”
陸在清嗓音嘶啞地說,“忘記?憑什麼?我都沒記住過。”
“……”
柴浩不說話了。
陸在清像是給自我洗腦一樣,“你不用在我這裡給洗白,我又不是不知道楚歌什麼樣的人,說好話,沒用。”
沒用。
柴浩嘆了口氣,乾脆閉上眼睛,擺擺手,“那你回家路上小心,我先休息了。”
陸在清走出去的時候,把門關上了,住院部走廊裡一片寂靜,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經過。
陸在清著空的長條走廊,覺整個人像是陷了一圈黑裡。
瞧他跟個傻子似的想找楚歌好好說話,等了兩天,換來了什麼?
人家本就是有了新的金主,要跟他撇清楚關係。
滾蛋就滾蛋吧,他又不缺人!
陸在清一開始走的還緩慢,後來越走越快,他到了停車場,發車子一腳踩下油門,像是在發洩著什麼緒一樣,他將車子開上大馬路,開啟了邊上的車窗,狂風便呼嘯著捲過他耳邊的碎髮。
那天夜裡陸在清在外面高架上一圈一圈繞,繞到後面巡邏車都跟了一大堆,超速到了兩百碼,陸在清咔在收費站停車了,後面屁的巡邏車也跟著停下,走下來一堆人,掏著發票機和筆,“先生,出示您的駕駛證行駛證份證。”
陸在清沒說話,把證隨便丟過去,撥了個電話號碼,然後跟著坐上了巡邏車。
半小時後,江凜和陸如冰來派出所提陸在清,江凜皺著眉頭,“你在鬧什麼變扭?”
陸在清說,“沒有。”
又乾又。
江凜瞟了陸在清一眼,斷定道,“肯定是有問題。”
陸如冰挽著江凜的手,對著陸在清嘖嘖搖頭,“真是稀奇,你居然會進派出所,又不是蕭裡……”
陸在清跟著陸如冰他們往外走,“幹什麼,我看著像良民嗎?”
“像刁民。”江凜道,“家門不幸,生出了你。”
“……”陸在清想罵人,過了一會又忍住了,隔了好久才試探著問了一句,“姐,你們覺得柴業好麼?”
“哦,材學院那個?”
“材學院是他開的啊?”江凜有些意外,“他爸爸不是開銀行的麼,怎麼改為教育行業了。”
“教育行業多賺錢你不知道?”陸如冰了江凜一把,“雖然你看老師平時工資不高,但是隨便外面搞個補習班,哪怕一個學生一天兩百塊,也賺錢和流水一樣。”
陸在清多看了自己姐姐一眼。
“尤其是名聲好口碑好的老師,追著要補課的家長都能排排,老師出去哪裡,有什麼問題,一幫家長都會額外關照。為人師表啊,真的是行善積德,所以師德好的老師,好報也多。”
陸如冰指著自己弟弟,“像你這樣的,明顯是垃圾老師教出來的,談吐跟吐痰一樣。”
“死了滾。”
陸在清不耐煩地說,“管你們屁事。”
“哎喲。”江凜拉開車門,陸在清鑽進去,隨後道,“回家。”
“你蘭博基尼暫時先巡捕局裡放幾天。”陸如冰坐在副駕駛往後看,“做展覽。”
“……”陸在清不說話了,隔了好久他才蹦出一句話,“我想喝酒。”
“又想飆車又想喝酒。”
陸如冰說,“我不如把你丟派出所,讓你蹲幾天,出來就聽話了。”
陸在清把頭往後仰,拉出一節脖子,“柴業有那麼好麼?”
“對比你,那簡直一個仙風道骨。”
江凜笑著打轉方向盤,“人家好歹是老師好麼,而且家裡又不缺錢,這種品德好素質高的男人,跟你這種社會敗類能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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