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章  這是誰的墳

    霍沉晞走出別墅，徑自到車庫上了一輛車，像是被什麽指引著，直接開到了墓園。

    沿著臺階緩緩往上，他來到了霍的墳墓前。

    墓碑上，目和善，笑容慈祥，微笑著凝著他。

    霍沉晞蹲坐在墓碑前，抬起袖子輕輕地拭著墓碑上的照片，然後把臉慢慢地了過去。

    “，你看到蘇禾了嗎？”

    “如果看到了，告訴我在等，讓快點兒回來，好不好？”

    “，還那麽年輕，還有好多事沒有做。如果真的必須要死一個人，讓我去替，我願意。”

    霍沉晞無力地閉著眼，在的墳前，無力地訴說著心底的痛楚。

    就好像年時，他被人欺辱之後，窩在霍懷裏，不解地問著，為什麽別人會欺辱他。

    那也是有且僅有的一次。

    自從告訴他，隻有足夠強大，才能更把欺辱自己的人踩在腳下。

    自那以後，他再也不曾再霍麵前流過任何弱的表。

    然而這一刻，他卻又像是回到了從前那個被人欺辱而無能為力的時候。

    清晨的風，帶著無聲的寒意，像是一把刀子，無地收割。

    霍沉晞隻穿了一件白襯，寒風吹過，他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

    不知哪裏來的烏，嗚嗚哀嚎了兩聲，終於還是飛走，離開了這座抑而悲絕的墓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霍沉晞忽然睜開眼，眼前似晃過一道白影。

    “蘇禾！”他低好喊了一聲，立刻站了起來，顧不上上似萬蟻啃噬的酸麻脹痛，拖著僵的，一瘸一拐地跟了過去。

    白影走得很快。

    霍沉晞拖著沉重的子跟了過去。

    下一秒，白影停在不遠的一個無名墓碑前。

    霍沉晞終於追了上去，猛地撲抱過去，雙臂卻落了空，擁懷裏的，隻有一陣寒風。

    他僵愣了片刻，呆呆地凝著落空的懷抱，泛白的薄抖了兩下，最終無力地合上了眼。

    深吸了口氣，他極力平複失的緒。

    再次睜開眼，扭過頭看向那個小小的，沒有刻名字的黑墓碑，心底沒來由地一。

    嚨像是被一隻手掐住，呼吸不出去，空氣也傳不進來，憋得腔幾乎快要炸掉。

    他默默地凝著墓碑，好像在和什麽人無聲地對視。

    四周的一切仿佛消失，空氣也好像被走，隻留下他和這座無名小墳呆在同一個真空裏。

    直到墓園裏守墓者，拖著個巨大掃把，開始一座墳一座墳地清掃垃圾。

    “你來了？”守墓者隨意地衝著霍沉晞打了個招呼，言語間著稔，似和他見過許多次麵。

    霍沉晞回過神，目幽冷，聲音低沉如魅：“這是誰的墳？”

    守墓人盯著霍沉晞的臉，忽然咧，從嗓子裏發出破碎的笑聲。

    “是剛才那個人的孩子。”

    “還沒型就被流掉了，造孽啊！”

    “奇怪，那個人，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

    守墓者神神叨叨地說著，還環顧四周，忽然指著霍的墳。

    “哦，那個人經常來看他。”

    霍沉晞似是意識到了什麽，本來已經麻木的心，再次扯起來似的疼。

    “孩子的，爸爸呢？”他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仿佛嗓子眼裏有無數顆砂礫在磨咯著。

    守墓人晃了晃腦袋：“聽說，早死了。”

    “造孽哦！”

    揮打著大掃把，守墓人裏唱著不知名的歌謠，繼續往山下掃墓。

    灰塵被他的掃把帶起，在寒風中到飛揚。

    隔著灰蒙蒙的塵土，霍沉晞好像有看到了蘇禾。

    這一次，麵對著他，那張模糊不清的麵容，隨著灰塵飄散開，逐漸清晰地出現在他麵前。

    霍沉晞清楚地看到，的星眸下，無聲地留下兩行淚。

    他下意識追過去，蘇禾卻已早他一步，再次轉離去。

    似是意識到了什麽，霍沉晞匆忙從上出手機，打開通訊錄，飛快地撥了個電話出去。

    為蘇禾守了一夜靈的霍以，早上才靠在秦時懷裏瞇了會兒，就被急促的手機鈴聲驚醒。

    那是專門為霍沉晞設置的鈴聲。

    霍以心底一驚，連忙接通電話。

    “蘇禾……是不是懷過我的孩子？”霍沉晞的聲音，像是被寒風卷裹著，抖著從電話那端傳來。

    霍以甚至聽到了他牙齒打的聲音。

    “哥，你現在在哪裏？”霍以覺察到不對勁，連忙問道。

    霍沉晞卻再次問，語氣裏著執著和堅持：“是不是懷過我的孩子？”

    霍以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讓霍沉晞知道蘇禾流產真相的時機。

    可霍沉晞擺明了一副要弄清真相的態勢，就算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我們見麵說。”霍以深吸了口氣，讓聲音放得和，帶著幾分哄勸的口氣，緩緩地說道。

    霍沉晞那邊卻已經掛了電話。

    霍以沒有否認，就是最好的答案。

    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往上鑽，鑽進他的每一寸，凝聚刃，冷冰冰地在他裏肆意橫掃。

    心痛得幾乎快要麻木。

    鼻間猛然一熱，一溫熱的腥甜，不控地從嚨裏噴湧而出。

    霍沉晞隻覺得天地間猛然旋轉。

    眼前的一切，似離他而去，明明很近，卻又變得很遠。

    隔著一層紅的薄霧，看不真切。

    “霍！”暗中守著的保鏢，見霍沉晞僵著往後倒下去，終於衝了出來，在他快要倒地的時候，將他接住。

    一縷縷鮮紅自他眼角、鼻孔、角淌落。

    甚至就連耳朵裏，也淌出一滴滴鮮紅。

    如此慘淡的模樣，甚至比他以前住院傷幾乎丟了命，看上去還有嚴重。

    至，那個時候的霍沉晞，在他上還能看到求生的。

    而現在的霍沉晞，渾都散發著沉沉死氣。

    毫無求生。

    霍以和秦時匆匆趕到醫院，得知霍沉晞氣急攻心，昏迷不醒，兩人相視一眼，終究無奈地長歎了口氣。

    一個不願意放過自己的人，別人又怎麽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