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殺豬匠

海康縣縣衙

林錦驍漫不經心的坐在衙署里，審閱著一晌午各送抵的案卷宗，可腦子裡只要一想到楚南梔念叨的那位「朱大哥」，就會心神不寧。

柳舒帶著四寶林瑞嘉坐在他遠的一張伏案邊，也跟著沉悶了一個晌午。

大清早的就被姐夫薅到縣衙里來，還哪兒都不允許去，實在是憋悶得。

眼看著就要到了用午飯的時間，柳舒終於按奈不住，失聲打破了衙署里保持許久的寧靜：「姐夫，我帶四寶出去買些吃食回來吧？」

「不行。」

林錦驍繼續翻看著手裡的案卷，冷靜的頭也不抬。

柳舒不死心：「姐夫，你看我和四寶坐在這裡又幫不上忙，要不我帶回驛館去歇息？」

「今日你們兩隻能待在縣衙，哪兒都不可以去。」

林錦驍語氣冰冷又嚴肅。

柳舒泄了氣，的和發獃的小四寶嘀咕道：「四寶，你阿娘是不是又和你阿爹吵架了？」

四寶癟著搖了搖頭：「姨父，你阿娘才和你阿爹吵架，我阿娘和阿爹不吵架。」

「我阿娘、阿爹吵架？」

柳舒納悶的了後腦勺：「就算是吵我也聽不到了。」

林錦驍聽到小傢伙的說話聲，終於抬頭扭了過去：「四寶，你了嗎？」

「阿爹，四寶不。」

小傢伙了扁扁的小肚子，不想打擾阿爹辦公。

「傻丫頭，了就是了，我們做人要誠實。」

林錦驍一眼就看穿了小不點的心思。

「噢，阿爹，四寶有點了，四寶想吃紅燒，來福叔叔說這裡的紅燒很好吃。」

四寶終於說出了心裡話。

「行，阿爹縣衙的伙夫替你做。」

林錦驍話音剛落，就見主簿譚邈笑盈盈的抱著堆公文走了進來，一臉熱忱的道：「這個點也差不多到時辰了，令想吃紅燒，正好縣衙里前幾日剛買了回來，卑職這便去后廚和伙夫說一聲。」

「不必。」

林錦驍冷聲答了句，看向小贅婿，吩咐道：「舒，你到門口去和關二白說一聲，他讓新來的伙夫做好飯菜送到這邊來，順便請胡大人也來此用飯。」

柳舒乖乖出去，譚邈看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暫時還沒清楚這位上司的心，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對整個海康縣縣衙都充滿了不信任，將大家看管起來也就罷了，竟然連夜將縣衙的伙夫都給調換了。

譚邈的斜倪了眼一旁的小不點，而後小心翼翼的將手裡的公文放到了他旁邊，輕聲試問道：「林大人，這兩日審訊完的一批差役和小吏是否準予恢復他們自由，讓他們各自回家。」

「譚主簿很著急？」

林錦驍低著頭漫不經心的質問道。

譚邈微笑著回道：「卑職不敢，卑職不過是想著他們一夜未歸，家裡人會擔心。」

「彭典史今日隨人外出辦案，這些事等他回來自有定奪。」

林錦驍說著放下手中案卷，緩緩抬起頭來視向他，意有所指的發問道：「譚主簿，你覺得人與彭典史今日可否在城南查到些什麼線索？」

「卑職不清楚呀。」

譚邈一頭霧水：「這城南除了康家的魚池，也就幾鹽井和一冶鍊營了，卑職至今不知楚娘子和彭典史前往此地意何為。」

「噢，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譚主簿。」

林錦驍淡然一笑，徐徐看向他。

「林大人請講。」

譚邈半低著頭，謹小慎微的不敢與他直視。

「今日我在查閱歷年卷宗時，發現了一樁有趣的事。」

林錦驍角微微上揚著，勾起一抹邪笑：「這十年間六任縣丞，三位離任，三位慘死，離任的都是居住在縣衙外，而死的三位縣丞無一不是下榻在驛館之中。」

「仔細想想倒的確是這麼回事。」

譚邈慢悠悠的捋著山羊須，若有所思的頷首道：「其實卑職之前猜疑過，故去的幾任縣丞大人可能是染了瘟疫，可康銘沅擔心引起府衙上下的恐慌，又立功心切，急於捉拿人販歸案，卑職也不敢再胡猜疑。」

「譚主簿的確是多慮了，若是瘟疫怎會就撿著幾位縣丞染，別的人都毫髮無傷呢。」

林錦驍緩緩起，過去拉著四寶到跟前坐下，慢悠悠的問道：「譚主簿對驛館之前的伙夫長陳五可有了解？」

譚邈茫然的搖頭：「不甚了解。」

林錦驍頷首苦笑：「可我卻聽說他進驛館前是替人殺豬的？」

「卑職實在不清楚呀。」

譚邈皺起眉梢，也不知他問此話究竟何意，如實答道：「大人也知道，卑職微言輕，就是縣衙里管管文書簿籍和印鑒，其他的卑職哪能知道呀。」

「譚主簿實在是過謙了。」

林錦驍視著他，沉許久，卻聽一陣腳步聲從外面響起，目轉去，只見李策風塵僕僕的奔了進來，額間大汗淋漓的喊道：「兄長，你今日可有外出，可見到什麼可疑.」

話語未盡，看到譚邈的影，李策立即打住了要說的話。

林錦驍見他突然歸來，心口一，神肅然道：「三郎，誰讓你回來的？你嫂子呢？」

「哦，嫂子沒事。」

李策一邊揮汗一邊氣吁吁的答道：「我們已經將康銘塘捉拿歸案，嫂子擔心兄長安危，特意讓我回來保護兄長。」

如今這麼惦記我了？

林錦驍心暖流涌，眼底忽的泛起一陣複雜的神，既可又夾著些難以言說的滋味。

可的那位朱大哥到底是誰？

也沒閑心再去想這件事請，既然康銘塘已捉拿歸案，楚南梔那邊定然不會再有大礙。

他意味深長的繼續凝視著李策，氣定神閑的說道：「既然回來了，就替愚兄去辦一件事，到沁園村將伙夫長陳五捉拿歸案。」

「好，兄長，我給你留了一隊人在府上聽憑差遣。」

李策回完話立刻又行匆匆的朝府衙外奔去。

聽著這凝重的腳步聲，譚邈忽然一驚一乍的尖道：「康銘塘這刁民竟然敢對楚娘子殺心，只怕不妙，林大人，卑職知道康銘塘豢養的一批打手的匿之，願親自替大人引路，一舉將這幹人等捉拿歸案，說不定還能尋出些什麼別的線索。」

「不必了。」

林錦驍住他就要邁開的腳步：「譚主簿，我家娘子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腦子好使，既然到了那，任何蛛馬跡都瞞不過的眼睛，譚主簿還是好好與本留在衙中歇息吧。」

「是，卑職領命。」

譚邈見他不為所，只得悻悻的點頭，轉緩緩朝著前堂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