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夜審陳五
出了驛館,楚南梔領著李策和幾名衙役一道去了海康縣縣衙。
胡茂錫剛審訊完東桑人和陳四、海康言,見到楚南梔的影,一臉疲態的迎了上來。
楚南梔瞧著他疲憊的樣子,先是關切道:「胡大人吃過了嗎?」
「嗯。」
胡茂錫僵著臉點了點頭,隨後癟著憤懣的罵道:「譚邈這狗東西真是錯付了本的一腔信任,虧我還在林賢弟面前保薦他為下一任海康縣縣丞,沒想到這廝竟然與東桑賊人勾結。」
滿腔憤怒的視向楚南梔,他又接著罵道:「更可惡的是,這些東桑賊人在境作惡多端,犯下不罪孽,譚邈竟然幫著瞞,還編出不花樣來替賊人罪,而那昏聵的康銘沅竟然也會輕信他的說辭,不予深究。」
楚南梔瞧著他氣鼓鼓的腮幫子,滿是不屑的笑道:「胡大人何必為此神傷,譚邈、齊欒號稱康銘沅的左膀右臂,他自然是深信這二人的。」
否則自己的屬下一兩年時間置辦如此多田產宅邸,他就算是稍微用點心都能察覺到其中定有蹊蹺。
聽了楚南梔的寬,胡茂錫這才釋懷許多,定定的注視向,徐徐問道:「楚娘子這麼晚再過來所謂何事?」
「未免夜長夢多,今夜怕是還得勞煩胡大人連夜審訊陳五和譚邈。」
楚南梔直言道,一直將無罪的孫伍吉關在牢獄里也不是個辦法。
胡茂錫沉思三秒鐘,欣然答道:「好,今夜在下陪楚娘子徹底將案審理清楚,早日還孫伍吉公道。」
重新坐回堂上,胡茂錫狐疑著問道:「聽說朱岳的家人已趕來海康縣,正在鹽道衙門弔喪,可否先去驗?」
「不急。」
楚南梔溫溫的笑道:「先審完陳五再做打算。」
「好,帶人犯陳五。」
胡茂錫話落,將陳四和海康言的口供遞給李策,轉到了楚南梔手上。
楚南梔一邊查閱口供一邊聽胡茂錫說道:「今日驛館已拿下陳五的學徒王三,他也親口供述了前日里在驛館中拿錯鹽的事,不過並未從驛館中搜出毒鹽。」
「無妨。」
楚南梔細看著口供回道:「驛館的毒鹽想來已經被毀掉,有陳四和海康言的口供足以,這上面記錄著歷次為驛館送鹽的詳細。」
話音剛落,人犯陳五就已帶到。
胡茂錫立即停止與楚南梔的對話,一記驚堂木猛的敲在伏案上,厲聲喝道:「大膽陳五,你謀害朝廷命,還不快給本跪下,從實招來。」
陳五被衙役們按倒在地,連忙矢口否認道:「大人冤枉,小的哪敢謀害朝廷命,無非是今日與東桑人在一起喝了幾碗酒,就被差役給捉來興師問罪,如今朝廷也並未規定不能結東桑人啊,再則小的也不清楚他們並無通關文牒就境了。」
一句話就將責任推到了縣衙吏。
李策聽得滿臉怒氣,恨不得衝上來對他一頓胖揍。
最後只得冷靜下來,讓差役拿來從他家中搜出的一柄短刀呈上公堂。
楚南梔拿過短刀握在手裡端詳了片刻,只見刀柄上的木頭已經顯得陳舊發暗,可刀刃兩邊卻被磨得異常鋒利。
李策在一旁解釋道:「這是陳五以前殺豬用的殺豬刀。」
「派出去監視陳五的兩名差役可找到了?」
楚南梔細細察視著殺豬刀,先是問道。
了兩名差役,這切點倒是有些麻煩。
李策茫然的搖了搖頭:「恐怕是被這廝給害了。」
楚南梔淺淺的點頭,目直視著陳五,厲聲質問道:「你早已不殺豬了,做了伙夫這麼多年,為何還將這刀磨得如此鋒利?」
「咳,人不能忘本,雖是改了行當,還是比較懷念以往的日子。」
陳五不急不慢的答道,一副悠哉愜意的姿態。
「不錯,人的確不能忘本,人之初本善,你忘記了善良可以,但去蓄意殺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楚南梔放下短刀,想到需要的證據,接著對李策吩咐道:「三郎,你遣人去城西張家請侍杏兒來一趟縣衙。」
「好。」
李策說罷應聲而去。
「陳五,你現在不主認罪沒關係,待會兒我會讓你知道你連想主認罪的機會都沒有。」
楚南梔角微微上揚著,勾出一抹邪笑:「你孑然一想來是沒什麼牽掛的,可你卻將你那兄弟陳四一道拉下了水,我倒是想知道,等著你們兄弟二人一道被問罪后,家中的老母親該誰來奉養。」
半誆騙半利的一番話直擊陳五心裡防線,陳五聽著整個濃眉都不由得皺了皺。
胡茂錫也趁勢補道:「謀害朝廷命,勾結東桑賊人,這是抄家滅門的大罪,別說是你們兄弟二人,就連你族中老小都要跟著累。」
這個年代夷族之罪雖有,鮮使用,但這種竊國之罪罪該如此,朝廷絕不會容。
陳五聽得有些懼怕,但轉瞬之後,他又恢復如常,鎮定自若的答道:「小的不明白二位在說什麼,小的只不過一介奉公守法的良名,哪裡懂得這些大道理。」
「你不懂,那我來慢慢的教你。」
楚南梔語聲漸轉嚴厲:「請問昨日晌午縣尉府齊東強遭人謀殺之時,你在何?」
「我我在家裡啊。」
陳五支支吾吾的答道。
「在家做了些什麼,將你從午時初刻到未時初刻的經過詳述一遍。」
「這我哪兒記得清楚。」
陳五一臉苦意。
胡茂錫氣得一記驚堂木直接敲了下去:「不過一日的事怎會不記得,你能如此健忘?如若真是這樣,本十分懷疑你是如何做上的驛館伙夫長位置。」
楚南梔也不著急,轉而問道:「那不提昨日,前日里驛館迎接上賓,該是重要得很,你作為伙夫長,總不至於也忘掉了當日發生的事吧?」
「這自然是記得的。」
陳五侃侃言道:「前日小的辰時起床,安排驛館中雜役們一日的活,之後又替驛丞去朱縣丞房中整理,而後幫著各位上差們準備飯食,再後來因為飯食放錯了食鹽被縣令大人去責問,挨了五十板子被趕出了驛館,再」
話到此,他忽的打住,沒敢繼續往下說。
楚南梔心知接著他是被譚邈藏了縣衙中,卻佯作不知的笑道:
「看來你並無健忘之癥,前日里的事細枝末節都記得如此清楚,這才一日過去,親人重逢這是何等快事,你怎會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呢,莫非你是在誆騙我?」
陳五這才意識到被這婦人給算計了,連忙改口道:「哦,小的想起來了,因為前日里挨了頓板子,昨日午時初刻小的才剛剛起床,之後在家裡吃了午飯,然後又回到床上歇息了。」
這樣簡單的回答,總查問不到什麼,就算盤問家裡人,家中老母也能按著平日里的習替自己袒護過去。
楚南梔淡然一笑:「你的日子倒是過得滋潤充實。」
意味深長的打量了一眼他,扭角忽的彎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你在縣裡挨了板子,令堂想必十分傷心,常在縣衙里當差,好不容易回家一趟,昨日的飯菜該是無比盛,請問,令堂昨日都為你準備了些什麼味佳肴,這樣難忘的相聚時刻,還請你好好說說。」
如此刁鑽的問題,直接將陳五給問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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