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眾叛親離

三叔公林淵察覺到了林錦驍的不對勁，他這番舉止實在太過反常了些，聽著像是在責備自家娘子，可細細品味便能聽出是反話。

而且他在一步步導陳氏，恐怕是要這母親在全縣人面前丟盡面。

可陳氏哪裡揣得出林錦驍的意圖，被他一頓捧殺捧得直接失去了理智，指著柳清波就破口大罵道：

「柳里正，我看你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你不念我亡夫的恩德，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唆我與大郎的母子關係，簡直就是可惡至極。」

說著，強勢的看向林錦驍，厲聲吩咐道：「大郎，為娘令你立刻撤去柳清波里正的職務，休掉你這不遵孝道的娘子。」

「好大的口氣。」

常延玨、聶懷安終於聽不下去，雖察覺到自己這學生是有意捧殺陳氏，但還是有些擔心陳氏耍起無賴沒法收場。

而且他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聲去抬高楚南梔的聲譽，難免會給他自己帶來許多麻煩。

常延玨臉上出的憂慮更甚，他的察覺到這學生對他那娘子的在意程度太過深切了些：

海康縣之行，他為了這子不惜請求自己拿出天子劍，從而引來刺客的刺殺；

這次倒好，他才剛剛提到要自己舉薦楚南梔朝為，就不惜貶低他自己的聲去抬高自己娘子的聲名，好為其鋪路。

如此下去，那還得了。

兩人拄著拐杖迅速上前去，常延玨怒指著陳氏，大聲道：「陳娘子，你倒真是教子有方，將自己親兒子坑進了大獄，還有臉來替他求。」

「常老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兒子明明就是被楚氏陷害冤枉的。」

陳氏早對二老心有不滿，如今繼子了蘆堰港的父母，又對言聽計從，可不會再由著二人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惡狠狠的瞪了眼楚南梔，一臉傲的笑道：「要說這一切禍事的源都得歸罪於楚氏，如若不是四搬弄是非，哪裡會有這麼多事，只要讓大郎休掉這惡婦，自然就清凈了。」

「簡直一派胡言。」

聶懷安為彩鄉的鄉嗇夫，對於林錦鴻的事再清楚不過了。

他手裡拐杖猛的敲擊在地面上，憤懣的斥道：「林錦鴻作惡多端，這安鄰村裡正、村民皆在，楚氏如何能陷害冤枉他，虧你說的出口，他在獄中行兇傷人，也是胡縣令親斷的，這麼多人平白無故的為何要去陷害他？」

「這個.」

陳氏有些恐慌的看了眼林錦驍。

朱佑安了拳，咬牙切齒的瞥了眼林錦驍，義正言辭道：

「林大人，你在海康縣為民請命，抄沒貪污吏、豪強劣紳家財，隻對抗整個海康縣場，賑濟災民，下十分敬佩，可你如今卻要為了愚孝而包庇惡徒，休棄髮妻，置天下大義於不顧，下不敢茍同，倘若你要一意孤行，下唯有辭退，這司獄一職還請大人另擇賢明。」

「朱大人這話言重了吧。」

林錦驍話音剛落，朱佑安就強勢的駁斥回來：「林錦鴻在獄中所犯的惡行那是獄卒和罪徒們親眼所見，下如何能攀誣得了他，大人可一一調查，下絕不敢欺上瞞下。」

「嗯，既然你如此篤定，那就傳喚人證過來吧。」

林錦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自己得了這愚孝的名聲，又讓楚南梔博得了所有人的同，兩位恩師也已出面，自己想要的結果都已達，沒必要再繼續任由陳氏作威作福。

而林錦鴻的案卷他到縣衙后早已了解過，並無需再去詳查，本以為這傢伙獄后能有悔過之心，沒想到他竟然做起了牢獄里的惡霸。

如此看來，只能對他責罰再嚴厲些了。

林錦驍吩咐朱佑安將被林錦鴻毆打的囚徒和獄卒，以及他的共犯盡數傳喚上來，審問過後，一切正如朱佑安所說，並無半點差池，各自都心服口服。

林錦驍重新面向陳氏，淺笑道：「母親可還要兒子寬恕二郎？」

陳氏瞧著一張張憤怒的神，心驚膽戰的搖頭。

林錦驍將朱佑安攙扶起來，肅聲道：「方才的確是我失察，我為二郎的兄長，又是這蘆堰港的縣令，絕不會徇私偏袒任何人，他如此不知悔改，只怕還是胡縣令之前的量刑太過輕鬆了些，作為兄長我不能再任由著他肆意放縱了。」

話落，他目深沉的環視向眾人，語氣漸漸變得高有力：「今日我按照大禾律令將他刑期追加至十年，如若仍不思悔改就流放塞外吧。」

陳氏聽得直皺眉頭：這不是殺給猴看，以儆效尤嗎？

而且還是拿自己的兒子開刀。

林錦驍笑著：「母親，二郎乖張，看來你我之前也是被他矇騙了，若不嚴懲，將來必定會拖累您，兒子可沒法再為你請封誥命呀。」

「大郎說得對。」

陳氏抿著角重重點頭，為了誥命之，不得不咽下這口氣依從林錦驍的判決。

林錦驍滿意的點了點頭，默默的看向神淡然的楚南梔，再想著自己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忍不住一陣黯然神傷。

也不知可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陳氏瞧他正盯著楚南梔不停細看，心裡的氣就不打一來，大大的眸子神暗淡了會，又漸漸轉為憤怒：「大郎，二郎之所以有今日那都是楚氏一手造的，你趕寫休書休了，省得再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你敢。」

常延玨念著當年的舊人，本想包容陳氏，可儼然及了自己的底線，這時也忍不住冷聲斥道：

「陳娘子，楚氏為你們林家育有子嗣，又深明大義，林大郎先貧后富就想拋棄髮妻，如此不義行徑，可非君子所為呀。」

「怎麼，常老難不還要手我林家的家事？」

陳氏憤懣的看向常延玨。

「陳婆子，大郎可是當年我花五百兩銀子買下的婚事，那婚書契約上白紙黑字都寫的明明白白，莫非如今大郎富貴了你就想讓他抵賴不？」

柳蕓不可理喻的瞪了眼陳氏。

陳氏氣得啞口無言，只得滿臉慍的看向林錦驍。

林錦驍裝作無奈的嘆了口氣：「母親也看到了，當初你非要替我安排這門親事，我雖早已厭棄楚氏，可論理是我髮妻，我為朝廷命，不能做出始終棄的事來；論律法，岳母手中的婚契是母親和親自簽訂的，我實在有心無力呀。」

停了停，他緩笑著看向臉晴不定的三叔公林淵：「至於這請封誥命之事」

林淵對這婦人已失頂，立刻接過話來：「哪裡配請封誥命，大郎，你可別由著這婦人擺布，更不能為了愚孝而做出糊塗事來，母子幾人皆已清除出族，與你們夫婦沒有半點干係。」

「姑父，我可是姑姑的親侄呀，連你也狠心幫著這些外人來挑撥我和大郎的關係？」

陳氏忽的淚眼迷離的哭訴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