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做漁翁

正值寒冬，楚南梔擔心著常老、聶老的子骨，所以搬進新宅時也勸服二老，在新宅的東邊收拾了兩樁挨著的僻靜些的院子供他們居住，也方便自己照料。

如此，也能讓二位師娘安心些。

到得院門前，只見聶懷安獨自一人拄著拐杖立在門前獃獃的注視著院子里的雪景。

向聶老見了禮，楚南梔著聶老旁邊的院子閉著的房門，笑著打趣道：「往常二老都是形影不離的，今日這大好的景緻常老倒是按耐得住。」

「他這子骨。」

聶懷安言又止的輕嘆了聲。

楚南梔和林錦紓面面相覷著，這才察覺到常老生了病。

「常老啊染了風寒，也無大礙，說是歇上半日就好。」

聶懷安目視著二人神漸轉凝重，忙不迭的寬道：「你們不必擔心，正好今日初雪，也讓小傢伙們休假一日，見見這靖靈城的雪景。」

「這可不是小事，怎也沒人告知與我。」

楚南梔有些焦急的視向常老的院子：「畢竟是上了年歲，染了風寒還是得用些葯。」

「咳，他這倔脾氣，你這丫頭就別去心了，橫豎是他自己的老骨頭。」

話到這裡，聶懷安卻經不住皺起了眉頭：「要說，你們常老師這子骨往常也不至於這般脆弱，自打上次在蘆堰港」

說到一半言又止，不願再往下說。

楚南梔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自上次常老被宛盈郡主的事氣吐之後，這些日子子骨愈發不如從前。

常老不願下人稟報自己無非是不願叨擾自己，可做學生的自是不能怠慢。

忙對桑琪吩咐道：「你去下人熬制些薑湯送到常老的院子。」

話落，又立刻補充道：「待會兒聶老也喝些驅驅寒。」

聶老頷首輕應了聲，瞧著紓公主心事重重的模樣，頓時察覺到此來必不會是單純的前來探，沉聲問道：「公主殿下前來，可是出了什麼事？」

「嗯。」

林錦紓抿著重重的點頭。

「到裡面說吧。」

聶懷安將二人請院中，剛剛落座下來，就聽到一陣輕緩的咳嗽聲傳來。

幾人聞聲去，見是常延玨蹣跚著腳步邁了進來，忙起過去攙扶。

「莫，莫，老朽呀還沒到弱不能自理的地步，無需仰仗你們姑嫂二人。」

常延玨發白的角微微扭著，不斷擺手向楚南梔、林錦紓示意。

傲倔強了一生，他最是不願讓人看到自己弱不風的一面。

楚南梔和林錦紓只好目視著他自己走到座椅邊慢吞吞的坐下來。

「說吧，紓兒，發生了何事？」

常延玨盯著林錦紓，催促著問道。

「昨夜廷尉府的老廷尉大人慘死在了府中。」

林錦紓也不拐彎抹角，目沉沉的環視著幾人，神黯然的答道。

「章魯死了？」

常延玨、聶懷安聽著皆是一臉訝異。

廷尉章魯那可是太皇太后尚是皇后之時，親自向崇化帝提拔的員，頗有聲，這些年來對太皇太后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一代刑律大家就這樣落幕了。」

常延玨挑眉搖頭，甚為惋惜。

瞧著幾人複雜的神，楚南梔也意識到此人定是不簡單。

廷尉府本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地方，廷尉大人，堂堂正三品大員，等同於自己那個世界的司法部部長，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府上，實是人震怒。

聶懷安狠狠一掌徑直拍到了桌案上：「定要嚴查，尋出幕後兇手，還老廷尉一個公道。」

「學生和太尉大人也是此意。」

林錦紓卻顯得有些猶豫起來：「只是自當年父王慘死在祭天大典途中，皇祖母和皇兄就暗地裡令章魯大人調查幕後真兇，這麼多年過去，所有人都快忘卻了父王之事，唯有章魯大人一直銘記於心，他在這個節骨眼上遇害，只怕是查探到了些蛛馬跡。」

的握了握拳，林錦紓接著講道：「眼下京中形勢不穩，我那公爹又下了江南，皇祖母和陛下雖想藉此案重掀當年舊事，可卻顧慮著各方勢力，如若此事與當年之事有關，那背後之人定已經有了防範，此時嚴查此案恐怕不僅僅關乎著廷尉大人，會掀起驚濤駭浪。」

「老祖宗和陛下的憂慮頗有道理。」

常延玨輕咳了聲，語調緩慢的說道：「當年老青禾王京勤王，才使得你們青禾宗室一脈主靖靈城，這些年來，京中諸王多有不滿，讓黨爭愈演愈烈，這幕後之人能行刺功，可見勢力早已滲在京中各，不得不防啊。」

「學生倒是贊同公主和太尉大人的主張。」

楚南梔不以為然的駁斥道：「不管是當年的老青禾王還是如今的廷尉大人，皆是國之倚柱，遭人謀害，這無疑是有人公然挑釁皇威，不查出真兇不足以振朝綱，幕後之人行刺老青禾王定是不甘心大位旁落，而如今廷尉大人之死若果真與當年之事有牽扯也只能說明一點。」

頓了頓，眸堅定的回道：「那便是這幕後之人十分懼怕當年之事公之於眾，否則也不會鋌而走險的選擇殺人滅口，可見他們謀劃這麼些年，仍是沒有萬全的把握行篡逆之事。」

「不錯，不錯，南梔所言有理。」

聶懷安對於的分析頗為認同：「眼下儲君未立，青禾王帶兵京，其用意明眼人怕是都瞧得真切，京中諸王怎會眼睜睜看著儲君之位再旁落，如若錦驍不能早日京，靖靈城難免遭遇一場腥風雨，這個時候各方勢力都在靜觀其變，想獲漁翁之利。」

「驍兒此時斷斷不能京，毫無勝算。」

常延玨面顯得無比的焦慮：「老朽近日發現驛館和新宅附近多了許多的生面孔，只怕是被人監視了，我等想要順利的返回蘆堰港驍兒便是我們唯一的籌碼，眼下他雖是進一步穩固了平寧州的局勢，可唐儒失了軍權，太后和青禾王豈會善罷甘休，只會步步，這個時候絕不能再提驍兒京之事。」

幾人正為著此事各執己見，院外湯惟銘的聲音忽然傳了進來：「王妃，六殿下北濱王府相見。」

六皇叔？

他怎麼今日也有閒逸緻來到自己的新宅？

楚南梔顧視著眾人，眼前忽的一亮：既然避免不了雨腥風，為何不主挑起事端，讓自己做那漁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