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最後的棋子

深夜，北濱王府

林亭琰正坐在暖閣里若有所思的著枚棋子發愣，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各佔一半，擺滿了整個棋盤，也未研究出他想要的棋局。

忽然，一位不速之客的到來立時打破了暖閣的平靜。

「殿下這下棋的技藝越發的高超了。」

那神人摘下頭上的斗篷，滿目敬意的恭維道。

聽到說話聲，林亭琰慢悠悠的抬起頭來，見是楊潤宸，頓時然大怒道：「楊司徒，你瘋啦，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篡逆之事。」

「殿下，事已至此，老朽再無退路。」

楊潤宸緩緩坐下來，靜靜打量著他，眼底里出無盡的荒涼與落寞。

「方才東市口的刺客可是你安排的？」

林亭琰不滿的瞪了瞪他。

楊潤宸幽深的眼眸微微凹陷，默著繼續打量棋局，沉良久后，才沉聲道：「殿下若不捨得丟棄手中的黑棋，勢必會讓白棋盡數吞沒，為今之計當將這唯一的黑棋擲白棋之中，以一子搏殺出一條生路。」

林亭琰著手中的黑子在額間來回，焦躁不已的長嘆道：「非得如此不可？」

「非得如此。」

楊潤宸斬釘截鐵道：「如今的局勢已不容我等再做猶疑，那杜玖貞被捉拿數日，始終不得半點廷尉府的消息，老臣擔心他已經招認。」

「你不是信誓旦旦的給本王說，母妃宮中的舊人皆是信得過的心腹，他怎會出賣你？」

林亭琰那邪魅的俏臉上慍頓顯。

「畢竟都是出走了二十餘年的舊人了，縱然還懷有半點對貴妃的敬畏之心，恐怕多多也會為了茍且生而選擇搖。」

楊潤宸神黯然的道：「隨著青禾王京和那平寧王的崛起，老臣已無力再主導靖靈城的局勢了，為恐遲則生變，唯有效仿當年之事，一不做二不休，殺進宮中，迫太皇太后與皇帝立下禪位詔書。」

「眼下青禾王就在京中，此舉只怕會為他人做了嫁。」

林亭琰面憂慮，對他今日之事仍是耿耿於懷：「你殺章魯滅口也就罷了，為何要去行刺平寧王妃，更何況紓公主還與一道同行，你這是完全不給自己留退路。」

「事到如今，殿下莫非還心存僥倖，覺得自己與會是同路人？」

楊潤宸不以為然的斥道：「那子太過聰慧，本不該讓順利京，是殿下太過仁慈，如今不費吹灰之力就查出了謀害章魯的真兇，何其可懼，若不及早將除掉，遲早會為殿下的心腹大患。」

「你安排得實在草率。」

林亭琰怒道：「你看看你安排行刺的刺客都是些什麼貨，竟有人被活捉了去，簡直是事不足敗事有餘。」

「是老臣疏忽了。」

楊潤宸懇切的相求道：「老臣願為殿下碎骨，這次一定助殿下奪得大位。」

「楊潤宸，本王為何再信你？」

林亭琰不屑的搖了搖頭：「當年你讓本王蠱長榮王誣陷亭安太子，又慫恿他發宮變，結果父皇寧可讓青禾宗室京也不願將皇位傳於本王與老三，害得我母妃被那昭純宮的老太婆賜死，如今你還想重蹈覆轍嗎？」

「殿下，先帝糊塗，可你我並不糊塗啊。」

楊潤宸苦口婆心的說道：「太皇太后嫉恨貴妃，縱然是先太子順利登基，他能給你們母子一條活路嗎，如今的青禾王更是殘暴不仁，他若竊取大位必會將先帝一脈趕盡殺絕，平寧州那破落戶就不必說了，他那嫉惡如仇的子難道能容忍弒父的仇人活於世上？」

凝神打量了他許久，楊潤宸才接著言道：「殿下如今在這世上唯一信得過的就只有老臣了，老臣不會害你呀。」

「楊潤宸，你為何要如此不餘力的幫助本王？」

林亭琰一直想不通這其間的原委。

這個問題，他不止一次的問起，事到如今，楊潤宸知道已經不能再瞞他了，只得將心中的苦楚口而出：「因為是老臣對不住你的母妃，是老臣辜負了貴妃，老臣害了，老臣百死莫贖啊。」

「此話怎講？」

林亭琰一臉錯愕的看向他。

楊潤宸思忖許久，終於娓娓道來：「當年我奉命出使北國，與你母妃一見鍾，貴妃家道中落，遭其後母誣陷險些命喪北國，老臣曾許諾帶來大禾帝國，娶為妻許榮華富貴，哪知先帝看上了貴妃，也是老臣當年鬼迷心竅，竟將貴妃拱手相讓給了陛下，還讓被人污衊為妖妃，迫害致死，老臣至今仍是痛心不已，恨不得與共赴黃泉。」

「呵，原來如此，恐怕不是拱手相讓，而是你為了權勢主獻給了父皇吧？」

林亭琰充滿鄙夷的看向他。

楊潤宸心虛的低下頭去，理屈詞窮，算是默認了此事。

林亭琰不停冷笑：「難怪母妃自生下我就不待見我這做兒子的，我也曾聽未藍宮的宮人說時常在宮裡咒罵司徒大人，本以為司徒大人是開罪了母妃才讓心生怨憤，沒想到結竟在此。」

目幽怨的瞪了眼慚愧不已的楊潤宸，林亭琰充滿嘲諷的譏笑道：「我一直想不通的是司徒大人為何願意提攜吳恩榮這等邪小人，原來你們竟是一丘之貉，難怪會生出惺惺相惜之，還將自己的兒許給他為妻。」

「往事已雲煙，縱然殿下恨我罵我都已於事無補，老臣自知時日無多，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助殿下完心中宏願。」

楊潤宸徑直跪下來，再次懇求道：「求殿下速速決斷吧。」

「收起你的假仁假義。」

林亭琰憤怒的掀起棋盤，「嘩嘩」的棋子落地聲不停在地面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嚇得楊潤宸屏住呼吸，不敢呼氣。

「當年你讓我離間兄弟之，害得骨相殘，父皇遁空門，如今又想讓我迫害子侄，殘害養育我多年的嫡母，你真想將我被這世道不容的魔頭嗎？」

林亭琰彎下去，眼底里火四，想起這些年他導自己做下的惡事，心中倍震怒。

「在皇家，哪有手足之義，父子之？」

楊潤宸鼓足勇氣質問道：「即便殿下顧念著兄弟父母，他們難道就會容下殿下，你看看他們都是如何看待你的？」

林亭琰頓時語塞。

「這麼多年我們費盡心機的勸陛下求仙問道服食仙丹，眼看著大事將，殿下就心甘願的想讓唾手可得的大位拱手讓與他人？」

這席話直接將林亭琰給問住了。

大位？

他夢寐以求的大位怎能再讓與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