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全民皆兵

楚南梔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小盹，睜眼時天已大亮。

聞聽著外面吵吵嚷嚷的靜，隨即意識到該是沂州軍已經趕到了安和縣，也來不及洗漱，草草理了理妝容，就匆匆的走出了房間。

得知常老、聶老已趕往城門，叮囑了柳蕓領著阿碧阿春留在館驛中照看小寶們，隨後帶著桑琪徑直趕向城中。

到得門口，忽然遇上謝景辰和李詩瑤二人，楚南梔瞧著他有些不安的神，淺淺搖頭道：「你不能出去。」

謝景辰心知自己這時不好再面，只得抿淺笑著點頭道：「你定要小心些，我會替你照看好老夫人和孩子。」

「多謝。」

楚南梔應聲而去。

城中此時已然陷了慌之中，不明所以的百姓們一邊奔跑一邊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好端端的，朝廷的大軍怎會來到咱們這座縣城，難道是又要打仗了？」

「聽說是前來攔截平寧王妃的。」

「是呀，我聽說昨夜剛了城，就引來了沂州的軍馬，怕不是犯了什麼事吧？」

「那可真是個災星，聽說那唐刺史已經下令，若縣令不出這位平寧王妃，他們就要屠城呀。」

「那咱們還不快讓縣令將人出去，如此才能保住大家的命。」

「我看誰敢，這位平寧王妃可是個了不起的人，聽聞當初助著胡縣令破獲多起冤案，替人鳴冤昭雪，那平寧王更是位心繫百姓的好，若不是他與士族豪紳相抗，使得均田策令得以在各郡縣施行，你們一個個哪來的田地耕種，咱們豈能忘本。」

這時，人群中站出一位穿白的書生，目視著眾人威嚴肅穆的冷嗤道：「眼下，常老、聶老都親自登了城，那青禾王殘暴不仁，如今公然造反，想要扣押平寧王家眷以此為要挾，爾等竟然貪生怕死的想要獻出平寧王妃，良心何安？」

大家回想著這些年飽士族豪紳迫，可隨著均田策令的下達紛紛有了耕種的土地，一時間都懷不已。

再想著親自登城的那位常老太傅，這可是江南士族的人心，他都捨命袒護的人自然不會是酒囊飯袋。

人群中正在逃散的青壯子弟紛紛停下腳步，有的士族子弟也拔出腰間的佩劍，朝著旁的護院們喊道：「那位郎君說得沒錯，常老太傅乃三朝元老，盛名卓著，平寧王更是亭安太子的腹子，如今老太傅不惜以赴險親自登上城門守護我安和縣，我等豈能貪生怕死。」

說罷，大手一揮，大義凜然的揮手道：「有不怕死的便隨我前往城上拒敵。」

那白書生也跟著大聲吶喊道：「誓死保衛安和縣，護平寧王妃周全。」

一時間群激，人們紛紛拿起家中耕作的農、刀，聲勢浩大的直奔城門而去。

這一幕讓楚南梔看得不已，也帶著桑琪跟在眾人後，趕赴城門。

到得北城中央，遠遠的就瞧見城牆上常老聶老的影和軍士們嚴陣以待的俯視著城外。

城中更是沸沸揚揚的從四面八方開始有士族子弟和百姓們匯聚過來。

只見常延玨手拄著拐杖朝向城外的沂州軍厲聲叱道：「唐毅，你也想隨著青禾王造反嗎，你食君祿蒙君恩，為一州刺史竟然枉顧百姓命，今日你若想城，便從老朽這殘軀上踏過去。」

聶懷安也雙目有神的遠眺著城下的沂州軍，義正言辭的說道：「今日我二人願以一死喚醒天下士子之心。」

聽到城上的喊話聲，唐毅也陷了猶疑當中。

聶、常二家如今可是除去青禾權貴之外，中原各地最大的豪門士族，影響力不亞於前朝的謝氏一族。

不說在北方，在江南之地常老更是世家子弟的神領袖。

今日自己若傷到了二老，即便將來能助青禾王奪取天下，那自己也將為大家口誅筆伐的對象。

到時為了平息眾怒，青禾王必會舍卒保車，不僅是自己怕是連一家老小都得跟著遭殃。

想到此，他連忙示意正蓄勢待發的弓箭手：「不可傷到二老，放下弓弩，給我撞開城門。」

話音剛落，卻看見楚南梔的影出現在了城牆上，他隨即再度示意軍士們停下進攻的腳步，向著城上大喊道：「下沂州刺史見過平寧王妃。」

「唐刺史，你率領大軍費盡千辛萬苦的追至安和縣，莫非是要與閬州大都督為敵？」

楚南梔俯視著馬背上的唐毅，肅聲問道。

「下不敢。」

唐毅回道：「下只是奉命請王妃沂州小憩，眼下青禾王與平寧王各執一詞，沅希郡主更是命喪平寧州，還王妃恤老臣和青禾王妃的苦心，青禾王妃僅此一妹，枉死異地，老臣為族中長輩好歹也得替討個說法才是。」

「所以這就是爾等圍攻皇城的理由？」

楚南梔冷笑道：「所以這便是你率大軍境滋擾百姓的理由？」

「下不敢。」

唐毅雖領五萬鐵騎而來，本是抱著志在必得的決心，可也被和二老這咄咄人的氣勢嚇得有些心虛，苦口婆心的解釋道：「下以命擔保，只要王妃肯與下回沂州，下絕不會傷及王妃和小殿下小郡主們。」

「你真是癡心妄想。」

這時，城中那白書生也登上城來，領著縣裡的士族子弟向著楚南梔和二老信誓旦旦的保證道：「請王妃和二老放心，今日我等就算是死也願與胡縣令守住安和縣。」

城中輕壯們也紛紛登上城來，握著手中的武，視死如歸的盯著城下麻麻的沂州軍。

「你們何故如此。」

看著這浩壯的聲勢，唐毅也漸漸到了平寧王夫婦的威，無奈的搖頭道：「本無意和閬州軍民為敵呀，你們如此這般豈不是讓閬州大都督和刺史為難，眼下青禾王三十萬鐵騎即將南下，莫非爾等想讓閬州淪為死城嗎？」

「他敢。」

唐毅話音也才落下，就見東西兩面旌旗飄，風塵四起，源源不斷的騎兵從各包抄而來。

「唐刺史，你今日若敢犯我閬州城，本督定讓你有來無回。」

見是紀容恆率軍趕赴而來，唐毅頓生怯意，只得灰頭土臉的示意大軍趕忙轉離去，心裡止不住的埋冤起了兄長：

他同意讓紀容恆來閬州分明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