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全部死！以儆效尤！”

    段乾怒火衝冠，看著田浩、丁文佳還有後的浩軍，恨不得現在就將他們全部斬殺。

    “雖然舒寒你能回溯時間，讓無辜死者複生，但他們的罪行卻無法抹除。屠殺萬億無辜生靈，足以讓他們死上幾千幾萬遍！”

    天月出於本能反駁段乾。

    “那當然不行！”

    “你說什麽！天月這時候你還跟我唱反調！？”

    天月眼中有恨。

    “我是說就這樣殺了他們太便宜他們了！他們所犯下的罪行，單單換來一個死字，太過仁慈輕鬆。讓我說，就讓他們這些人經曆無盡酷刑，再悲慘死去才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行！就這樣辦，你天月還算說了一句比較中肯的話。”

    兩人三言兩語達意見，主張將這些人折磨致死，當他們目看向蘇祁，赫然覺得不妙，因為蘇祁臉上寫滿了猶豫。

    “蘇祁！你什麽意思？你不會是想放了這群人吧！”

    “聖人也不能有這樣的想法！你這是放虎歸山，為虎作倀！”

    “你若是有這個念頭，我們三族聯盟立刻瓦解，我力一族就算隻剩一族之力，也要嚴懲這些惡賊！”

    觀察到蘇祁眼中的猶豫，天月瞥了一眼失神的蘇天正，他默然道：“這是我們私下商議，看在你為仙域鞠躬盡瘁的份上，蘇天正的罪孽我就不追究了。但也別讓他再出來為禍仙域！”

    段乾也向蘇祁投來寬恕的眼神。

    “饒了蘇天正，你應該能同意理這群惡賊了吧！”

    蘇祁聽之，不出一陣苦笑。

    “這樣做真的有意思嗎？”

    “到頭來還不是淪為這次你洗我方，下次我屠殺你方。你們想想，這樣做跟我們過去做的，有什麽區別？”

    蘇祁喃喃道：“我想做的是斬斷仇恨的鏈鎖，讓這條鏈鎖不會蔓延傳遞下去。新的仙域即將在天道尊者的主持下形，既然所有人都能複生，為何不從現在開始，從我們開始，放棄仇恨，放棄複仇，主斬斷這命運的鎖鏈呢？”

    “你……”

    天月捂著腦門：“我知道你蘇聖人仁慈，但也不至於仁慈到愚蠢！”

    “錯了！”

    蘇祁突然大吼，震懾住在場所有人。

    他指著天月怒罵道：“我並不仁慈！你們從來就沒懂我我心中的憤怒！”

    “你以為我蘇祁就沒過殺心！我告訴你天月，我過去不知道多次想殺你！還有你段乾！我有時候真想把你們全部絞殺幹淨，還仙域一個清清朗朗！”

    “就拿紅燭之變來說，小馨去世，行失敗，一切努力歸為原地。你們是悲痛不已，你們的悲痛豈能跟我相提並論！小馨是你的妹妹，但是是被我帶大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我的親妹妹！”

    “由於你們的相互猜忌，導致黑域族乘虛而，害死了小馨，摧毀了我畢生心。你們當時還不顧全大局，為此大打出手，讓大好局麵徹底淪陷。我當時真想把你們一同殺了，以除心頭之恨！”

    天月和段乾看著兇神惡煞的蘇祁，頓時有些茫然。這樣的蘇祁他們從不曾見過，也從不曾了解。但蘇祁言語之中的怒意和殺意卻十分真實！

    “泥人尚有三分火！你們過去屠戮我靈力族人，你當我這個靈力族長豈不憤恨！我的發妻，天正的母親因為你們掀起的仙域戰爭而死，你當我真能平靜如水！不！我當時真想揭竿而起，聚攏整個靈力族，跟你們拚個魚死網破！”

    “要論該死，你們難道不該死！田浩說的沒錯，你們在過去幾萬年，幾十萬年的時間，屠殺了一批又一批我靈力族人。論認人數，你們殺的人要比他們多十倍，百倍！你們上的罪惡要怎麽清洗？”

    蘇祁聲嘶力竭，吐沫橫飛的咒罵，讓所有人都不知所措。

    失神中的蘇天正被蘇祁這番怒罵驚醒，他以怪異的眼看著自己的父親，看著他抖握的雙拳，看著他發泄的滿腔怒火。赫然覺得無比悲涼！

    他一直以為自己父親雖然有冠絕仙域的修為，但卻是一個弱無能之人！可是現在他恍然發現，自己可能錯了。仙域最強者怎麽可能沒有脾氣，怎麽可能沒有怒意。

    發泄完心中埋藏的憤怒，蘇祁閉眼長歎。

    “但是我還是抑住了自己的憤怒……”

    “因為我知道，若是任由仇恨憤怒把控自己，那就無異於野。我們仙域像野一樣相互廝殺這麽多年，將所有族群都推向絕滅的困境，這樣做的意義何在？等發泄完心中的怒火，推翻一切的努力，那麽自己就能真正得到救贖嗎？”

    蘇祁看向丁文佳，喃喃道：“你們一直不理解我為什麽不殺了湯和文，湯和文壞了我的宏偉計劃，直接害死了小馨，天正的母親也是因他而死。按理說，我應該將他殺之而後快，而不是將他安置在一座時空城中，讓他安度餘生。”

    “我沒有殺他，不代表我不恨他。我想創造一個不被仇恨裹挾的仙域，若是我的理想都容納不了湯和文這樣的罪人，那麽何以容納整個仙域？”

    蘇祁看向天月和段乾。

    “而且你們要記住，懲罰一個人，最高手段不是酷刑，不是死亡。而是摧毀他的信念，讓他餘生都為過去的罪行而懺悔。”

    “湯和文歸後，我常常悄悄觀察他。他生活的是很平靜，但我們在這種平靜之中會到他的痛苦，他的懺悔。所以他才選擇散去修為，散去法力，自然老死，以此來短自己痛苦的人生。”

    接著蘇祁看向蘇天正。

    “天正，若不是湯和文一心向死，你以為就憑你，能殺得了他？”

    蘇祁指著丁文佳。

    “你現在連他的傳承者都不一定是對手。”

    眾人皆寂，靜靜聽著蘇祁的話。

    蘇祁接著指向田浩等人，他苦口婆心說道：“你們要記住，死亡和酷刑不是最高的懲罰。他們的罪行當然要被懲！我們要去努力創造出一個所有族群和諧共存的仙域，去用行否定他們存在的意義，去用結果證明他們過去做的是無比錯誤的，讓他們在餘生中不斷懺悔！這才是對他們最高的懲罰！而不是一殺了之，創造出新的仇恨鎖鏈。這正中他們的下懷！”

    “我們真的不能再重蹈過去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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