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武子沒敢帶著人追到靈石山以北去，隻能是眼睜睜地看著玉關鐵騎衝進了北蠻軍中。聽見後有兵卒喊侯爺，戚武子忙就回頭看，看見上勇後，張就喊道：“大哥，楊大公子他……”    上勇衝戚武子搖一下頭。    戚武子閉上了。    上勇看一眼在自己眼前絞殺在一起的兩軍，放棄了喊楊君威回來的打算，楊君威已經深到敵軍陣中，喊是喊不回來了。    “我們怎麽辦啊？”戚武子急聲問上勇道。    “哥！”上睿這時騎馬趕到了上勇的邊。    “你怎麽到前邊來了？”上勇看一眼自己的弟弟。    上睿看一眼眼前的沙場，小聲跟上勇道：“楊家我們不能不管啊。”    “是啊，大哥，”戚武子道：“我們要是把玉關鐵騎扔這兒了，楊家一發瘋，我們還能回玉關嗎？”    強龍不過地頭蛇，更何況玉關楊家的本事遠在地頭蛇之上。    蒼狼王這時在軍中大聲下令道：“攔住楊君威，上勇不敢不救這個莽夫！給我吹響號角！”    北蠻軍中響起了號角聲。    上勇聽到這號角聲，忙就往四下裏去。    “北蠻人！”衛國軍的左右兩側和後軍陣中，突然就有不人高聲了起來。    上睿坐在馬上，回往聲傳來的方向去。    大批的北蠻人像是從地裏冒出來的一樣，突然就出現在了衛國軍的麵前。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從地裏冒出來的，寸草不生的靈石山突然之間就出現了無數的坑。    “他們挖穿了一座山？”上睿驚了起來。    上勇呼地就向了自己邊的玉關鐵騎的將，從上一次他隨周宜遠征白玉關到今天，這數年的時間裏，白玉關外到底發生了什麽？    玉關鐵騎的這個將臉發白，低聲道：“靈石山有一種石頭，說是極像江南的湖石，這些年，我們和北蠻人，西邊的商人都會在這裏開采這種石頭。”    到了這個時候，這將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跟上勇瞞什麽了。    “這山被你們挖空了？”上睿大聲問這將道。    這將搖頭，“末將不知道啊。”    上勇的心口嘔，額上的青筋崩了兩崩。    戚武子說：“這是要決一死戰了？”    “哥！”上睿喊上勇。    “上衛朝，”對麵的北蠻軍陣裏，蒼狼王的聲音又傳了來，“今天這靈石山就是你的葬之地。”    “你帶人去找楊君，”上勇沒理會蒼狼王的囂聲，而是命戚武子道：“他腳不便，你務必護住他的命。”    戚武子大聲應了一聲是，帶著自己的一隊人馬往後軍跑去。    “你也過去，”上勇又跟上睿道：“不要跟在我邊。”    上睿點一下頭，道：“小心點。”    “回不去白玉關，就往西北走，”上勇又跟上睿說了一聲。    上睿掉轉了馬頭，跟著戚武子走了。    “衝過去，”上勇手裏的戰刀往前一揮，跟左右道：“能殺多北蠻人就給我殺多。”    這個時候，他們的後路被斷，那就隻有往前衝殺，想辦法撕開一個能出去的口子。

    衛國軍的軍陣開始往前。    “袁玖，”上勇喊袁玖到自己的邊來。    袁玖跑到了上勇的邊。    “你想辦法回白玉關，”上勇語速極快地跟袁玖說道：“跟楊老夫人說，靈石山這裏已經被北蠻人占了。”    袁玖說：“讓老夫人派兵增援嗎？”    上勇搖一下頭，小聲跟袁玖道：“你跟老夫人說，我們往西北方撤了，若是五日之後我們沒有回去，讓向朝廷求援？”    袁玖的心頭一震，求援？那他們這是要敗？    “你把消息送到白玉關後，就回京去，”上勇這會兒顧及不了袁玖的心，還是語速極快地小聲跟袁玖道：“去找慶楠，讓他帶你進宮見太後娘娘，你一定親口跟太後娘娘說，楊家有私心，但可信，因為他們的家命都在白玉關，絕不會看著白玉關失守。”    袁玖點頭。    上勇看了看左右，探過子跟袁玖耳語道：“跟太後娘娘說，我們往西北，蒼狼王也會往西北，想破這戰局一定要想辦法讓蒼狼王分兵，我是哀兵，那個餌一定要是寶玉才行。”    袁玖說：“我，我不懂。”    “記住我的話了？”上勇看著袁玖問。    袁玖重重地點一下頭。    “那就去吧，”上勇拍一下袁玖的肩膀，道：“最後的話，隻能說給一人聽。”    袁玖說：“侯爺，你要保重。”    “務必活著回去，”上勇叮囑袁玖道。    袁玖衝上勇抱一下拳，撥轉了馬頭往後軍陣中跑去。    上勇看著袁玖跑沒影了，才回過頭來麵向了蒼狼王的軍隊。    蒼狼王這時已經到了上勇的近前，連斬了衛國軍的兩員將下馬，與上勇的目對上之後，蒼狼王停馬看著上勇一笑，道：“方才那個年輕人長得不錯，聽聞衛國侯一向不好，怎麽，大難臨頭之前，讓你的小人先逃嗎？”    上勇揮刀砍了一個衝到他馬前的北蠻人的頭，平日裏就不多話的人，在兩軍對陣之時，就更不會多話了。    蒼狼王見上勇對自己的挑釁沒有一點反應，說了一聲：“有意思。”    上勇冷眼看著向自己這裏衝殺過來的年輕人，突然也縱馬向蒼狼王衝去。    厚重且鋒利的戰刀與泛著寒的彎刀重重地撞在一起，發出了鏗鏘的聲響。    袁輕等人沒給蒼狼王跟上勇單打獨鬥的機會，在上勇與蒼狼王錯馬之時，一擁而上。    蒼狼王的親衛們也同樣衝殺上來。    雙方就在這兩軍混戰中的方寸之地裏廝殺起來，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式，誰也不肯先行後退一步。    蒼狼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殺得痛快過，他的大軍橫掃了整個漠北，未逢敵手，今天這支祈順的衛國軍被他圍了甕中之鱉，陣形卻不見，廝殺起來還是驍勇，這才是夠格跟他蒼狼王為敵的軍隊。    上勇的臉上濺著北蠻人的鮮，始終都是麵無表，他也沒有刻意去找蒼狼王手，與蒼狼王對刀那一下，上勇就心中有數了，想一下兩下殺了這個北蠻人的王是不可能的事。    眼看著黎明將至，時間到了一天裏最黑暗的時候，火把的亮在這時好像也無力打破天地間的這抹深黑了。

    一個親兵一跡地跑到了上勇的邊。    上勇將這親兵擋在了自己的後，將追著這親兵的北蠻人一一殺盡。    這親兵著氣，但還是低了聲音跟上勇道：“侯爺，袁玖衝出去了。”    上勇也沒回頭，手裏的戰刀也沒停，裏道：“他傷了？”    這親兵說：“這個小的沒看清，但玖哥說他沒事，讓侯爺多加小心。”    “去找戚武子，”上勇道：“讓他往西北走。”    這親兵應了一聲是，掉轉了馬頭又跑走了。    “跟我走，”上勇這時縱馬往北蠻軍中衝去。    衛國軍突然又一下子往前，這讓蒼狼王有些猝不及防，但他回神得很快，知道上勇這是想去把玉關鐵騎救出來，隻是上勇這會兒知道楊君威他們在哪裏？    上勇從蒼狼王邊跑過的時候，抬手就是一刀，狠狠地斬向了蒼狼王下的戰馬。    蒼狼王手裏的彎刀往上翻，想架住上勇的這一刀。    上勇的刀眼看著快要又一次與蒼狼王手裏的彎刀撞上了，突然手腕一翻，沾著的刀刃飛快地向蒼狼王的腹部劃去。    刀往下落時是帶著重力的，一般武將的手勁沒辦法做到將這麽飛速的落刀再換一個方向，平推往前。蒼狼王眼見攔不住上勇的這一刀，索將手裏的彎刀順勢斬向上勇的左，這是兩敗俱傷的打法，但蒼狼王做起來卻沒有一點的猶豫。    上勇的戰馬從蒼狼王的眼前衝了過去，兩個人的刀瞬間都落了空。    蒼狼王這才反應過來，上勇本沒準備跟自己一戰，這人就是想從自己的眼前衝過去。    “上勇往南邊去了，”有親衛跟蒼狼王大喊道。    “楊君威現在在哪兒？”蒼狼王冷聲問道。    “南，南邊，”這親衛說話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    這個人竟然知道楊君威在哪兒？怒氣第一次從蒼狼王的心中湧起，“攔住他！”蒼狼王大聲下令道。    上勇坐在馬上探，將一個手舉火把的北蠻人殺在了地上。    跟隨著上勇的兵將們有樣學樣，紛紛找著舉著火把照亮的北蠻人殺。    隨著火把的亮在這一戰場越來越，不管是衛國軍還是北蠻軍，都隻能是黑廝殺了。    玉關鐵騎的軍旗早就不見了，楊君威這會兒是把楊君義和楊君偉救到了自己的邊，可他們也陷了重圍，無力往外衝。    “好像有人往我們這裏來了，”一個將突然就跟楊君威喊道。    “在哪裏？”楊君威問。    這將手往前一指。    “走，”楊君威帶著玉關鐵騎往這將手指的方向衝。    “祈順人往西北跑了！”蒼狼王正追在上勇後的時候，一個北蠻部落的首領大喊了起來。    蒼狼王一愣，往西北？上勇不準備回白玉關了？    “跟我走，”上勇這時見到了楊君威，來不及多說什麽，隻是麵無表地跟楊君威待了一句。    楊君威衝上勇點了一下頭。    上勇帶一下韁繩，他的戰馬往西北方跑去。    “他竟然逃了？”蒼狼王看著自己千步之外的衛國軍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