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虎大營的人，”上勇小聲道。    “那人我們能直接帶走嗎？”安元誌犯了愁，慶楠是自己人，齊子阡能看作是自己人嗎？    袁義這會兒也拿不準主意了，跟安元誌一起看著上勇，等著上勇拿主意。    “沒事兒，”上勇把手一揮，說：“這事能拿話圓過去，你們兩個把人直接帶走吧。”    安元誌說：“就這麽押著走？”    “帶上些別家的，”上勇說：“離了這裏後，把人殺了就行。”    袁義看著安元誌冷笑，說：“太師能讓他把人殺了嗎？”    上勇看看安元誌，道：“我說的是其他的人，你把安府的人留下就是。”    安元誌沒跟袁義鬥，而是說：“我們這樣，白楠不會起疑嗎？”    “師父？”袁章的聲音這時從三個人的右手邊傳了來。    袁義扭頭一看，袁章騎著馬往自己這裏過來了。    “奴才見過侯……”袁章到了三人近前，下馬要下跪行禮的時候，被安元誌手扶住了，沒這個跪禮沒能跪。    “主子有吩咐？”袁義小聲問徒弟道。    袁章看看安元誌，說：“原來五爺真的在這裏啊。”    安元誌說：“太後娘娘猜到我會來？”    袁章點頭。    袁義催道：“行了，別廢話了，主子有什麽吩咐？”    袁章說：“主子說若是安五爺來了，讓安五爺把安府的人帶走，不用往宮裏送了。主子說，太師背地裏的那些事，瞞不過的眼睛。”    上勇三個人互看了一眼，這話聽上去怎麽有吃定了安太師，很狂妄的意思呢？    袁義說：“主子還有吩咐了嗎？”    袁章這下子把頭一搖，說：“沒，沒了。”    袁義說：“你先退下。”    袁章乖乖地站到三尺開外的地方去了。    袁義看著安元誌說：“你要怎麽辦？直接把人帶走？”    安元誌問上勇道：“那宅子裏一共多人啊？”    “十個人，”上勇說道。    “才十個人？”安元誌不相信道：“姐夫，你去看過那幫人了？”    “一共就七個宅子，”上勇說：“每個宅子抓到多人，下麵的人都報給我了。”    安元誌看看離他不遠，燈火通明的一座宅院，說：“媽的，這麽大的宅院，就住著十個人？”    袁義說：“就是盯個梢，十個人都嫌多。”    “那剩下的呢？”安元誌說：“還有六個宅子，都是白承澤的人？”    “前後的宅子是白承澤的，”上勇小聲道：“其他的，先皇的人有三，還有一沒問出來來曆。”    安元誌更是訝異了，說：“先皇？”    “這可能就是四殿下得容忍這幫人在他周圍的緣故吧，”袁義小聲道。    安元誌說：“先皇都走多日子了，他們還蹲這兒做什麽？一門的孤兒寡母，還有什麽可看著的？”    “沒人命他們撤，”上勇道：“這些人就不敢。”    安元誌把頭搖了搖，說：“這要是不被發現，他們要一輩子守在這兒？誰給他們錢吃飯？”    上勇說：“我不知道。”    “這些人怎麽辦？”安元誌還是問上勇說：“讓白楠知道這事嗎？讓他親眼看看，什麽皇家父子？”

    上勇想了想，說：“這對他有好吧？”    安元誌的眼珠轉了轉，說：“還是算了吧，要是把這小王爺帶壞了怎麽辦？出府來看熱鬧，竟然隻帶了一個小太監，方才是韋希聖的人護著他往回走，我沒看錯吧？連防人都不知道，四殿下養兒子也問題啊。”    上勇皺眉看著安元誌，說：“人都死了，怎麽還能招你這麽多話？還有，下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不穿蓑？這是夏天嗎？”    安元誌看看上勇穿在上的蓑，說：“我上沒傷，姐夫你照顧好自己吧，對了，你的傷怎麽樣了？”    上勇沒回應安元誌這句明顯是要岔話題的話。    “你要拿安家怎麽辦？”袁義這時盯著安元誌問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安元誌低聲道：“我能殺我老子嗎？”    上勇衝袁義搖了搖頭，讓袁義不要再問了。    “我去領人了，”安元誌說道：“我就這麽去？”    上勇招手過齊子阡的一個副將，跟這副將低聲吩咐幾句。    這副將聽了上勇的話後，衝上勇躬了躬，隨後就走到了安元誌的前，道：“五爺，請隨末將走吧。”    “去吧，”上勇跟安元誌道。    安元誌招手讓老六子一幫人跟上來，他跟在那副將的後走了。    袁義在安元誌一行人走了後，才跟上勇道：“真讓他把人帶走啊？”    “都這麽說了，就這麽辦吧，”上勇道。    “主子和太師鬥起來的時候，他幫誰？”袁義小聲道。    上勇苦笑道：“最好不要出這種事。”    袁義踩著地上的積水，道：“太師再這麽下去，主子不會容他的。”    父恩仇什麽的，上勇想都不願去想。    “權這東西就這麽非要不可嗎？”袁義恨道：“這都是什麽事啊？”    想想安家的父子，再想想世宗那麽看重白承允，卻還在白承允的府邸四周安了三暗樁，上勇有而發道：“其實還是小門小戶好，最多就是窮點。”    誰說富貴人家就一定能把日子過好的？    袁義沒說話，他這輩子注定無家無業，這些東西他想也沒用。    “你回宮去吧，”上勇跟袁義道：“把先皇的事跟說一下，看看這幫人是殺是留。”    袁義帶著袁章走了。    上勇一個人在雨中站了一會兒，等到了送四王妃一行人出城的齊子阡。    齊子阡下了馬後，大步走到了上勇的跟前，說：“宅子都清掉了？”    上勇點頭，問道：“四王妃他們走了？”    “走了，”齊子阡用手著迷了眼睛的雨水，道：“是蘇養直，蘇大人帶兵護衛他們去城，隻是雨太大，道泥濘，這路不好走。”    上勇意有所指地道：“不好走，他們也得走啊。”    齊子阡笑了笑，附和上勇道：“侯爺說的是。”    “韋大人已經陪著小王爺回府去了，你與我去王府吧，”上勇說著話就要往四王府走。    “去王府？”齊子阡卻不大願意再往王府裏走了，說：“小王爺還有什麽事？”    “他要在王府裏審抓到的人，”上勇看著齊子阡說：“齊將軍不去聽聽？”

    齊子阡不是傻子，知道進去之後，自己跟白承澤從此以後就一定是仇了。    “齊將軍不想去，那就先帶兵回營吧，”上勇也不勉強，又跟齊子阡說道。    齊子阡手往四王府那裏一抬，道：“侯爺請。”既然已經選擇跟著安錦繡奔自己的富貴榮華，那這個時候自己躲開了，白承澤不見得承自己的，安錦繡卻一定會在心裏給自己記上一筆，這種賠本的買賣，齊子阡想想也不會做。    “安五爺也來了，”上勇邊往四王府走，邊與齊子阡說道：“我讓他帶幾個人去軍營審一下。”    齊子阡直覺事不對，可仍是看著上勇笑了笑，道：“侯爺隨意吧。”    “賢王爺的事，”上勇道：“不是楠小王爺想知道，我也好奇。”    齊子阡說：“那就但願安五爺能查出些什麽來吧。”    白虎大營的這員副將在犯人堆裏隨意地指了指，跟安元誌說：“五爺，就這幾個人吧。”    安元誌點點頭。    “把他們押出來！”副將下了令。    一幫子兵卒走上前，將十三個人犯推到了安元誌的跟前。    安元誌數了數人數，跟這副將說：“多謝。”    副將衝安元誌躬了躬。    “把他們帶走，”安元誌扭頭跟老六子道。    老六子帶著侍衛們上前，把這些人犯押住了。    十三人中有不人犯看見安元誌後，神明顯就放鬆了下來。    安元誌轉就走。    等一行人騎著馬，押著這幫人犯走出這條街了，老六子小聲問安元誌道：“我們帶他們去哪兒啊？”    安元誌道：“你去後麵看看有沒有人跟著我們。”    老六子的神頓時就認真了起來，撥轉了馬頭，往一行人的後跑去。    安元誌帶著人慢吞吞地往安府的方向走去。    上勇與齊子阡走進了四王府後，白虎大營的一隊軍士也押著人犯進了四王府。    白楠站在前廳的走廊下看著這些被押進來的人犯，說了一句：“一共七座宅院，就這麽幾個人？”    也難怪白楠要這麽問，四王府上上下下有幾百人，就算是四王妃帶走了大半的府中人，這會兒四王府裏也還有近一百人。    韋希聖站在白楠的旁，看了一眼往他們這裏走過來的上勇和齊子阡，小聲道：“小王爺，如果這些人隻是允當眼線的話，一座宅院裏守上兩三個人就夠了。”    白楠這時見齊子阡到了自己的跟前，不等齊子阡行禮，馬上就道：“我母親他們平安出城了？”    齊子阡恭聲道：“是，楠小王爺，四王妃一行已經由蘇養直大人帶兵護衛著，往城方向去了。”    白楠說：“是蘇養直帶兵？”    上勇道：“蘇大人是先皇邊最得用的人，有他護衛著，足以保四王妃他們的平安了。”    韋希聖也附和道：“太後娘娘這是用了心了，小王爺這下可以放心了。”    白楠說：“我明日會進宮跟太後娘娘謝恩的。”    韋希聖說：“太後娘娘看到小王爺會高興的，當年四王爺在時……”    “韋大人，”上勇打斷了韋希聖要傷春懷古的話，指著院中的人犯道：“是不是可以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