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一室寧靜。
花花在翻看顧懷惟的書,顧懷惟在做花花布置的作業。
“花花,你幫我看一看這回怎麽樣?”顧懷惟把自己改了三遍的文章遞給花花。
花花看了,真想說你還是改練武吧。想起小時候他蹲馬步都能把自己累病,話到邊又咽了回去,委婉道:“比之前有進步了。”就是進步得不大明顯,要是他夫子,一天得打他八遍手心。不過誰讓他是自己的小跟班呢,著鼻子也得拉一把。
“真的?”顧懷惟眼睛晶亮,“我也覺得這一遍有進步了,花花,還是你比較厲害,你一說我就懂了。學堂夫子講的,好多我都不太明白。”
花花覺得這太正常了,顧懷惟本就資質一般,上的學堂也一般,夫子的水平就那樣,他能全聽懂才怪?
“聽不懂就讓你爹再給你找個夫子,私下裏補補課。”提議。
“花花,我喜歡你教我。”顧懷惟一臉期待。
“沒空。”花花直接就拒絕了。
“你該學的不都學完了嗎?”顧懷惟不解。
從去年去學堂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了,規矩……教規矩的魏嬤嬤跟投緣,願意留在邊替管院子了。紅,他求了那麽久,一個荷包還沒求到手。至於琴藝,魏嬤嬤也會彈琴,跟著魏嬤嬤學了。
花花抬手敲了他一下,“什麽學完?學無止境知道不?這樣的話在外麵千萬不要說,人家笑話你淺薄。在學堂更不要說,夫子會打死你這個狂妄小子的。”
顧懷惟慘兮兮地認錯,“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你什麽意思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花花翻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閑著了?我很忙的好吧,我嫂子有孕了,我得幫著管家。我人緣那麽好,那麽多人給我下帖子,我不得出門際?”
給他弄些試題,隔三差五給他指點一下還行,日日給他輔導?可沒那個時間。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顧懷惟扁著,一臉失。而後又期期艾艾地道:“花花,你也知道我爹是個人,能不能請小聞閣老幫著推薦一位夫子?”
他著花花,赧又期待。
花花斜了他一眼,“想什麽好事呢?堂堂靖安侯府還找不到一個能教你的夫子?”還想打擾爹,這小子不老實啊!
顧懷惟被揭穿了心思也不惱,好脾氣地笑笑,問:“你今天不是應邀去王琳瑯家了嗎?玩得開心嗎?”
哼,話題轉得可真生。花花瞪了他一眼,隨後擺手,一臉地生無可,“別提了,沒意思了。每次聚會,十回有八回要詩,要作畫,好像不詩作畫顯不出們份似的,一個個都恨不得給自己腦門上上‘才’兩個字。”
“我就納悶了,不是才就活不下去了?十來歲的姑娘家,正是最好的年齡,穿點漂亮的裳,吃點好吃的,賞賞花,觀觀景,聊聊天,投個壺,放放風箏,多悠閑愜意!就算真喜歡詩書,尋誌同道合的朋友流便是了,幹嗎非得讓每個人都參與進去呢?”
顧懷惟笑了,打趣,“你還怕詩作畫?”可是京裏出了名的有學問。
花花白他一眼,“怕不怕和喜不喜歡是兩回事,我出門就是去玩的,是放鬆心的,結果還得絞盡腦寫詩,煩不煩?”
爹是狀元,哥也是狀元,為了不給他們臉上抹黑,總不能是個草包吧?知道為了保住“才”的人設有多辛苦嗎?那些書呀畫呀的真的是認真學過的,對這些興趣真的不大,就想做個不學無的人。
“我還是更喜歡跟武將家的姑娘們玩,大家打打馬球箭,多開心!文臣家的姑娘,嘖嘖,心眼太多了,還小,說句話都拐十八個彎,太累人了。那個蔣芊芊,米惠薇,還有趙樂怡,別以為我不知道們背地裏說我壞話,嫉妒我唄,我就是比們長得好看,比們才學好,比們人緣好,不服氣也沒用。嘿,誰讓我爹位高權重,我哥也有出息呢?”花花非常得意。
“今天,蔣芊芊在我跟前怪氣的,被我懟回去了。”小樣的,在跟前裝白蓮,可是跟娘學過“茶藝”的。“米惠薇和趙樂怡還想為蔣芊芊出頭,哈,我踢了個石子,倆摔一塊去了。是們自己不小心,這關我什麽事?誰看見了?證據呢?”
“別說們三個了,就是再來三個,我一掌就把們全扇牆上當壁畫去。”
花花眉飛舞,說到高興還比比劃劃。現在是真會到娘說的“會裝”的好了,在外頭裝得多好呀,什麽有才嫻雅,什麽落落大方,什麽端莊啦,的名聲可好了,可招人喜歡了。就算幹點什麽壞事,誰也不會相信是幹的,連懷疑都不懷疑。
實際上呢?琴曲就會彈那三首,紅至今連一件裳都沒做過,作畫隻擅長畫牡丹,誰要是得罪了,恨不得能把人踢河裏去,跟端莊委實不沾邊。
怎奈會裝呀!
哈哈,可太快樂了!
顧懷惟耐心地聽著花花說話,麵上帶著微笑,一雙眼睛亮得如天上的星子。
府裏姐姐妹妹不,可他還是喜歡跟花花一起玩,的上有一種魔力,讓他忍不住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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