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夙和林衍都已不在,林衍的那些兒子都不頂用。
只有林紈,他既是林夙嫡出的孫,又是林毓的獨,脈相承,那些個魯上將們,還是會給些面子的。
林紈對景帝說,只要他肯放顧粲出獄,保下他的一條命。就去各州尋那些將士們,并在三日,說服他們重新歸順朝廷。
讓一個纖弱的子去做說客看似不大可靠,但事到如今,卻也只有這個法子了。
景帝聽完林紈所講,心中還是有些驚異。
此不為自己謀求什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獄中那個已殘,容也盡毀的男子。
他未曾聽聞,藹貞翁主和鎮北世子在婚后,有多好。
景帝不相信世間會有這般癡的人,角噙出一玩味的笑意。他睇著跪伏在地的林紈,勸道:“朕多年前賜你翁主之位,是憐你父母早殤,而你父親又浴戰,為大鄴立下了汗馬功勞。現下你祖父雖亡,但你若能說服那些將士們,朕便重新許你翁主之位。你的封地是在青州臨淄,事后,朕會在臨淄置宅,賜你下人良田。你每年也可領朝廷俸祿,依舊能盡榮華,安然度過這一生。”
見林紈的神毫都不為所,景帝的眉宇微微凝住,又道:“只要你肯放棄救顧焉之子,你便仍是藹貞翁主。若你不肯放棄救他,那事之后,你還是做回庶人吧。”
這一刻,林紈才覺,的命運輕若浮萍,全憑這些天家貴胄任意擺布。
景帝起了玩興。
左右都要尋那些將士,他便要著做出選擇。
一生還長,才剛剛十八歲。
那日顧粲對所為是如此的惡劣,只要應了景帝,便可以重新做回大鄴翁主,不會再穿這般破舊的,食那般鄙的飯食。
但那年在伽淮河,顧粲救了。
因著有他這個人的存在,才有了活下去的力,灰暗的人生也第一次充滿了希。
如愿嫁給了他,已盡平生所愿。
雖然結局不盡如人意,但從來都沒后悔過。
只是,若有來生。
希自己不要再這麼喜歡一個人了。
也不要再同這個男子有任何牽扯。
只想讓顧粲活下來。
這是欠他的余債。
還了,二人之間的關系也就徹底結束了。
林紈將螓首扣在了冰冷的大理石磚地上,微微的鈍痛傳至心脈,的聲音平靜,卻不失力度——
“民惟愿陛下能讓罪臣之子顧粲活下來,還陛下準允民的祈求。”
景帝噙著冷笑,應下了的請求。
……
林紈從祈宣殿走出后,上鸞沒有再找的麻煩,出承初宮后,衛槿正站在宮門不遠等著。
的膝如被針扎,行走艱難,衛槿一路將攙回了住。
衛楷是家中主力,但現下卻也不能做重活維持生計,他因被齊均陷害而落下的背傷,在冬日伊始就開始犯病。
但兄妹二人還是同一路驅車,前往并州等地尋找已變為庶人的牙門軍將領們。
衛氏兄妹二人都以為會不住這一路的顛簸。
但人是會隨著環境改變的,之前環境安逸,就吃不得一點苦。
現下生活清苦,林紈的子反倒如回返照般,很能經折騰,這一路車馬不停,的也沒出什麼岔子。
請辭的將士有八人。
林紈說服了六人歸降,另兩人無論如何都不肯再為他們口中的狗皇帝賣命。
歸返都后,景帝拔擢了那六名將士,并即刻將這六人派往豫州,準備不日,便讓他們攜大軍前往雍州邊境,攻下淪陷的涼州一地,將西疆蠻夷打回自己的領土。
雍涼之叛被平后,景帝按照與的約定,將顧粲從獄中放了出來。
而在顧粲出獄后不久,就被民所殺。
前世的記憶被上鸞的言語打斷——
“藹貞翁主今日瞧著,氣好了許多,既是無恙,怎的不去看還在病中的太后娘娘?你日子過的是舒坦,可有想過為你姨母的太后?”
上鸞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氣,一時讓人不明所以。
顧粲的眸一覷。
林紈則平靜地回道:“太后未召臣宮,臣便認為太后是要好好將養,不讓任何人打擾。”
上鸞角微彎,笑得明艷,“哦?說來,去年夏日,我皇祖母召你去了安瀾園。你去的前日,我母后還與皇祖母商議了你的婚事,想讓你嫁給我表兄鄭臨。”
提到鄭臨二字時,顧粲攥了拳頭,手背上已賁出了青筋。
林紈察覺出了他的異樣,忙用一手輕拽住了他的袖擺。
顧粲面上倒是顯了淺淡的笑意,“公主殿下糊涂了,臣與藹貞翁主的婚約是先帝所賜。太后娘娘是先帝的發妻,自會順從先皇的心意。而皇后娘娘是先帝的兒媳,最是孝順,又怎會忤逆先帝之意?”
上鸞本想拿鄭臨一事激怒林紈。
心中清楚,那日只差一步,鄭臨就能在霽霞閣中,侵犯了林紈。可最后,事卻離了母親鄭皇后的安排,林紈逃過了一劫。
可誰知,顧粲這番話,卻拿先帝之命,堵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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