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剛才看我的時候,明顯是不贊同。”他看向。
雨在輕輕地下,夏天的溫度悶熱。
他的笑容有一種悉的寂寞。
耳邊是夏天的蟬鳴,刺耳嘶啞,仿佛回到了幾年前某一個從攝影社活室出來的小路上,聽著邊的人講過漫長的話,那是第一次,聽那個人講那麼長的話。
解釋道:“因為……想起來我朋友跟我講的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魯迅后輩的故事。”
他輕輕地笑著,“你的朋友很會講故事。”
“上次送你的幾本書看完了嗎?”他換了話題。
“嗯,很有用,有很多啟發,謝謝你。”
停車場到了,他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讓上去,然后繞到駕駛位開車。
車慢慢開出來。
這時候才繼續說著自己的,“但是,我不知道從哪里去了解我朋友的源,我至今對他的長經歷不太了解,認識他的人都對他不了解,他從來不提跟自己有關的事。”
李斯舟說道:“因為痛苦是會被比較的,人們能夠很輕易地去同向下的苦難,能同殘疾、窮苦、病痛的人,但是向上的苦難卻沒那麼容易得到理解,富裕人家的小孩說自己活得很痛苦,許多人都會覺得,命那麼好有什麼好痛苦的,這麼好的命給我我肯定每天樂呵呵的。”
到了紅燈,他停下來,笑著說道:“你看得出來嗎?從高中開始,我其實每年都在焦慮的吃藥,嚴重的時候要住院。”
驚訝得怔住,因為無論是自己接,還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李斯舟,都是家境殷實、禮貌溫和,令人仰的存在。
他格溫和,總是彬彬有禮,進退有度,全然無法與不開心和不幸福聯系起來。
他仍是笑著,“像我這樣的人,如果我說我從小就活得很痛苦,只會被不理解吧。”
“但是我和我弟弟都很抑地活在父親的環下,哪怕是才幾歲的年齡,別的小朋友都在玩游戲,而我和我的弟弟不可以,這種不可以不是明令止的,而是無聲無息、但是無孔不的,只要表現出一點想玩,哪怕只是踢了幾下球,就會被邊的人從親人到老師、甚至同齡小孩接二連三的指責,像是做了天大的錯事,每個人都痛心疾首,說我們沒有傳到父親的百分之一。做得好了,是為他的孩子應該的,有一點不完,就會讓人失惋惜。從懂事以來就被邊所有人潛移默化的灌輸著,要為我父親的左膀右臂,我和我弟弟從小就沒有名字,沒有自己的好,沒有自己的人格,只有同樣的代號,別人稱呼我們都是‘李院士的兒子’。”
他笑著說出輕松的話,“小時候我弟弟還因為多看了幾分鐘畫冊,被我叔叔拿茶杯砸得頭破流,說他心不正,沒出息。我們每一次被罵都必然會有一句——不配做李誠明的兒子。”
“我覺得我很痛苦,但是沒有人能理解,小的時候對我最好的好朋友說過,可是我的好朋友只會恨不得跟我互換人生,后來對信任的長輩說過,得到的是一頓指責,說我小孩子胡思想,他們那個年代哪有我們這些條件,有這麼好的條件還不懂福,等我長大就明白了。但是隨著我一年又一年長大,等來的只有病歷。”
紅燈過去了。
車繼續慢慢向前,他也看回前方,“把心中的痛苦對信任的人訴說以后,得不到寬解,反而被指責和質疑,這會讓痛苦更加重,久而久之,不再訴說痛苦就了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
他說完自己,回到想要的答案。
“再多點耐心吧。”
“如果你是他信任的人,他會慢慢走出保護自己的殼。”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李斯舟看到來電顯示后,笑了下,“看來不該背后說人,只是提到我弟弟幾句,電話就來了。”
看向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備注是他弟弟的名字——
李衡西。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松了口氣。
李斯舟連著藍牙接起了電話,只能聽到李斯舟回應的聲音,說著會議結束了,在回學校的路上。
窗外的雨縹緲不停,的腦海中浮現出兩次在溪谷別墅見到陸辭的記憶,有些作祟的猜測,在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后,反而重重松了口氣。
幸好,他不李衡西。
幸好這樣抑的人生與他無關。
李斯舟沒有把送到宿舍樓下,而是只把送到了校門口,對有些抱歉地說:“生宿舍樓我不太方便過去,這把傘給你吧。”
倒是沒關系,也沒接他的傘,擺擺手跟他道別:“沒關系,雨不是很大,沿著路邊走很快就到了,今天謝謝你了。”
李斯舟卻很執著,把傘直接從車窗遞了過來,再不接就有點太下人面子了,只好到了謝接過來。
說了再見,朝著宿舍的方向走,一邊拿出手機。
這時候看到陸辭在十幾分鐘前回了信息,問會議結束了嗎,有沒有回學校。
雨水不大,但是雨細,不多一會兒就在手機屏幕上浮上一層水霧。
把傘打開,撐在頭頂,回著他信息,才發過去一句剛到。
可是突然好想他。
原本定好的生日沒有過,想在這一天見到他也因此泡湯了,他連這兩天的工作都空了出來,但因為要出來參加會議,連躺在宿舍跟他視頻都沒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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