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不是在威脅時海。

是時海總是試圖威脅，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路徑。

如果不是時海今天提到鄭，真的會被一直蒙在鼓里。

與其說是時家對有養育之恩，倒不如說是鄭，在時家的這些年，所有溫暖的記憶都來自于鄭。

秦婳到了公司沒多久，就收到了時海發來的信息，是個地址，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在海城。

“晚點要面商討一下之前小游戲的收益況，大概二十分鐘左右，你這邊方便嗎？”胡雅瑟敲了下門，走進來問了句。

進來的時候，秦婳還盯著地址在看，聽到靜應了一句，“暫時不了，你對接就行，我待會要出去一趟。”

“那不然等你回來再商討？”胡雅瑟昨晚又加班到深夜，加上那天提到了甜甜，總是睡不太好。

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甜甜的影。

秦婳搖頭，“這個事安排人去對接就好了，另外，你這眼底的黑眼圈是怎麼回事？倘若旁人看了，還以為我是周皮。”

“之前的方案被泄，有些細節還是需要完善，加上之前的方案也涉及到了部分后續的工作問題，所以一時半會任務比較重，但整還好，這周結束，我會認真完整的休息兩天，不然真的吃不消了。”

胡雅瑟一個強人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下，真的撐不住了，認輸，服，妥協。

秦婳難得見這樣，悶聲笑了一下，“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沒事，等我手頭上的事理好，我就加你們去幫忙。”

“另外莫如風昨晚發給我的我看了，我覺得人特點還是不夠突出，人總是雙面的，有好就必然有壞。有些人我覺得刻畫得未免有些太過于正面了。”

胡雅瑟很贊秦婳的分析，這一點也是跟莫如風一直以來的分歧，“他那邊說人生已經夠苦了，人如果再不完點，其實玩家不會太喜歡的。”

“但我想法和你一樣，一個人想要留下深刻的印象，想要變得飽滿起來，那就需要有完整的格，那邊我很難通。”胡雅瑟攤手。

他們倆一直以來之所以配合的很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兩個人都會退讓，再對方有格外堅持的點上，他們會選擇妥協。

秦婳半瞇著眼睛，默了一會，“我知道了，下午我回來之后會和他在繼續對接，這邊什麼事你看著理，我待會出去不會太顧及手機。”

海城郊外養老院。

“您好，就是這一間了。”

秦婳被養老院的工作人員帶到了鄭的病房門口，看著破敗的門，裝修老舊的屋子，一瞬間心頭百集。

推開門看到鄭白發蒼蒼，瘦骨嶙峋的模樣，秦婳眼淚當場就落了下來，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樣，張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小瑾，是小瑾嗎？”鄭似乎眼睛已經看不太清楚，聽到靜，努力得辨認著，聲音中也帶著幾分抖。

秦婳指腹抹去眼淚，努力平靜著聲音，“是我，……是我，小瑾。”

鄭抖著出了手，像記憶中那種揮著手，“我們小瑾，我們小瑾長大了，真的長大了，長高了。”

眼含淚水，聽到這話，又笑了一下，“，你總是這樣說，每一次見到都這樣說，我是不是要長巨人了？”

“這些年……你怎麼能忍下心一次都不聯系我呢？”秦婳眼角淚閃爍著，委屈得厲害，走向鄭的每一步，都格外艱難又漫長。

鄭剛想開口，沒控制住先咳嗽了起來，微微一笑，“我們小瑾這一點倒是沒變，還是一如既往地在我跟前哭鼻子。”

這話鄭沒有說錯，在外人眼里堅韌無比的秦婳，在鄭跟前永遠是個可以無限度撒的孩子，在鄭跟前，永遠敞開心扉。

“……你，你瞞我瞞得好辛苦，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秦婳來到跟前，看著瘦得只剩下個骨架的人，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

明明以前鄭是胖胖的……怎麼短短幾年時間，瘦這個模樣了……這些年鄭究竟是遭了什麼非人的待遇。

鄭照舊樂呵呵的，但是不難看出眼中是有淚在閃爍著的，“小瑾啊，你以前總是嚷嚷著要我控制重，現在我控制的怎麼樣？是否達標了？”

“我讓你控制重，沒讓你瘦這樣啊！，你本不聽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全被你誤解了，時海他到底怎麼對你的？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啊？”

如果此時此刻有認識秦婳的人站在一側，斷然是不可能相信秦婳還有眼前這樣的一幕，秦婳向來都是冷靜淡漠的樣子。

而現在，像是個心的玩被爭奪了一樣委屈傷心。

“小瑾，知道你心里有我，更知道你對我的心如何，小瑾吶，已經一把年紀了，你正值大好年華，不該把力和心思都浪費在我上，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秦婳握住鄭那滿是厚繭且骨頭突出的手，哄著眼眶，聲音哽咽著，“好好的？你現在這種況你覺得算是好好的嗎？”

“你現在瘦這樣，一方面是因為胃癌，另一方面是因為時海本沒有對你用心！他幾乎沒來這里看過你吧？否則養老院的人如何敢苛待你？”

鄭微微嘆息一聲，手蓋在的手背上，“我們小瑾怎麼能總是跟爸爸那麼不對付呢？你們倆啊，就是總吵總鬧，一家人要好好的。”

“小海這些年一直忙于工作，忙于家庭，我不需要他來看我，他來看我又不能改變任何現狀，我在這里有住有吃，已經足夠了，已經知足了。”

“小瑾，你不要怪你爸爸，當年的瞞是我要求的，我不希在你人生的道路上，有太多的阻礙。”鄭依舊維護著時海。

哪怕時海就是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