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
“小瑾,明天一大早跟我去個地方吧。”
鄭當真就在酒店里待了一天。
秦婳跟著司承琛出去了,但也沒有心去玩,一整天都在去找藥。
昨天晚上深夜秦婳忽然腦海中閃過兩株草藥,兩株雖然都含有一定的毒,但是制藥一起服用后,會起到保護胃的作用從而延長生命。
眼下保住鄭,是沒轍了。
但是盡可能地延長鄭的生命,覺得自己努努力還是有可能的,多一天也是好的。
“什麼地方?你今天在酒店聽誰說了好玩的地方?”秦婳和司承琛找了一天未果,都有幾分沮喪。
鄭臉依舊很差,說話時聲音也是有氣無力的,“今天收拾房間的人推薦的,這附近不遠有個福利院,我們去看看吧。”
“好,聽你的,你說去哪里就去哪里。”秦婳沒有拒絕,答應得迅速。
畢竟鄭對福利院有著特殊的,當年是在福利院收養的時海,又在福利院工作了快十年。
鄭說著說著突然咳嗽了起來,一下接著一下,一次比一次厲害,秦婳急忙上前,輕拍著后背給順氣。
老太太要強,還一個勁地擺手,含糊不清地說著沒事沒事。
“,你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要跟我說沒事是嗎?”秦婳見手心中滿是咳出來的鮮,輕咬著下,著聲音。
鄭照舊搖頭,“這是正常的,本我這個病到了中后期就會咳……”
“!”
司承琛從房間出來,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喊道,因為鄭直直地在二人跟前暈在了沙發上。
……
醫院。
秦婳手上以及袖口還沾著鄭咳出來的鮮,坐在手室門口,低著頭,眼眶紅著,緒復雜萬千。
他的手輕輕地拍著的肩膀,什麼都沒說,但無言的陪伴于而言勝過千言萬語。
“目前病人的況很惡劣,尾部糜爛極其嚴重,我們建議先切除嚴重部分的胃,盡可能地采取保守治療延長病人的生命時間。”
“但是最多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們家屬需要做好準備。”穿白大褂的醫生帶著口罩,眉頭鎖著,說出了這個噩耗。
秦婳已經有心理準備,但一次次從醫生里聽到這樣的話,心還是說不出的苦楚,“如果一旦做手,后面的日子就只能在醫院里度過了。”
醫生點頭,“病人目前的況我們建議在醫院里治療,如果回家,可能生命周期會減一半甚至更多。”
“但當然這只是我們的建議,如果你們不愿意病人最后再手的折磨,可以將接回家,但也會很痛苦。”
秦婳沉默了,通醫的知道兩個選擇會帶來什麼樣的后果,不愿意鄭最后的人生就這麼在醫院里度過,但也不愿意鄭回去獨自一人忍著無盡的疼痛。
“我們帶回去,你這邊開點藥。”最終司承琛替做了決定。
醫生言又止,最后還是選擇尊重他們的意見,點了頭,“晚點會有護士配合你們安排,目前病人麻藥勁還沒有過,年紀大了,需要半小時后再推出來。”
待醫生最后,秦婳開了口,像是呢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司承琛,“我這樣做真的對麼?會開心這個決定嗎?”
“決定既然做了,就不要猶豫,無論未來結果如何,面對它,逃避沒有任何意義。”司承琛聲音平淡,一雙狹長的眼眸倒是始終鎖定在上。
秦婳嗯了一聲,有些不在狀態,“不然下周就回海城,我怕……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都有些想要嘲笑自己,這麼多年來,何時有過現在這種覺?猶猶豫豫,一個決定,糾結萬分。
鄭徹底清醒過來已經是凌晨,秦婳就趴在床邊,司承琛在沙發上靠躺著。
“你醒了。”鄭稍微了一下的手,秦婳本來就睡得不太,老太太一,立刻醒了,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這是怎麼了?我們這是在醫院里面嗎?”鄭麻藥勁剛過,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小瑾,不要在醫院,好麼?”
鄭神懨懨,許是掛了水的緣故,聲音倒是有力了些,“我不想繼續在醫院了,咱們走吧。”
果不其然,他們的決定是對的,鄭排斥醫院。
也是,已經在醫院里待了那麼久,怎麼會想著還繼續留在醫院呢?
垂著眼眸,握住鄭的手,“出院,我們明天一早就走,醫院里不會待很久的,你放心。”
“我的囡囡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嚇著你了?”鄭聲音溫,帶著一無形的安。
秦婳搖搖頭,昏暗的燈下看不清臉上擔憂的神,更看不清眼角閃爍著的淚,“不怕,這有什麼害怕的,你只是生病了而已。”
鄭啞著聲音笑了笑,“我們小瑾真是長大了,真是長大了,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一見我生病就嚇慌了神的姑娘了。”
“小瑾,這輩子最后一個心愿就是希你能幸福,阿琛是個可以依靠的人,你跟他在一起我放心。”
秦婳低頭,“你才和他接了多久?就覺得他是個可以依靠的人?,你這判斷得也太快了點。”
“你這丫頭,我還要觀察多久?往后的日子是你們倆一起走。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我走后,你也就只有你爸一個親人,他是糊涂,也是做了很多錯事。”
“但是囡囡啊,他也是你的,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不善表達不善言語。”
時海是鄭一手帶大,視如己出,加上很多事都沒有太多的了解,自然而然是覺得時海是好的。
哪怕是有些錯事,但也是能夠悔改的。
“就當作看在的面子上,再給你爸爸一次機會好不好?”鄭像是在哄著孩子一樣。
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一下頭,讓鄭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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