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北府軍,飛豹營外,小樹林。
林外的一荒丘之上,七八個軍士席地而坐,一個個神嚴肅,除了劉裕的臉平靜外,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滿臉泥垢,狼狽不堪的何無忌。
還是檀憑之嘆了口打,打破了沉默:“想不到這北方騎兵竟然如此厲害,連何將軍的部隊,都只撐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全軍覆沒了,消滅的敵軍居然不到三百。
怪不得當年桓公北伐,也會敗在慕容家的鐵騎之下,現在我是信了。”
何無忌垂頭喪氣,如同一只斗破了的公,里喃喃地說道:“我不服,我不服,他們使詐,今天天氣太好,可以讓他們四揚塵,如果下雨或者是在林里做戰,我就不信他們的騎兵還能這樣四奔馳,煙塵漫天!”劉裕平靜地說道:“無忌,別這樣說,一千五百人打人家一千人,怎麼都是有優勢,再說戰場上還會讓你選擇時間和地點嗎?要選也是人家騎兵選,他們跑得快,如果地形與天向不利,完全可以撤走不打。
咱們步兵是追不上的。”
魏詠之的三片兔子了:“難道,我們真的就沒辦法打贏他們了嗎?何將軍也算是把常規的戰法全用上了,車兵迅速地裝上了木板作為箭塔,步兵也迅速地列陣,還放上了鹿角和拒馬,按說騎兵是沖不開的啊。”
劉裕搖了搖頭:“這些只是紙面上,人家會象今天那些鮮卑騎兵一樣,先是用副馬,從馬沖擊,我們放箭,等我們的箭矢消耗大半之后,再出主力沖擊,先用套馬索把我們陣前的障礙給拉開,然后再騎兵突陣,我們步兵的之軀,一旦沒有了大車的掩護,是無法擋住這樣的強力突擊的!”何無忌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道:“不對,這就是我這回不服之。
憑什麼對方五百騎兵強沖我八百步兵的正面,按演習的規則,沖到十步之就算我們輸了?這個規則不公平。
我們步兵的集方陣,矛槊如林,怎麼就擋不住騎兵沖擊了?就算換,也應該是一比一才對,憑什麼判定他們損失五十人,就讓我們八百人全滅了?”一邊的眾人都連連點頭:“是啊,我們的步槊不比他們短,陣形也沒有,憑什麼這樣騎兵突擊算我們輸,是不太公平啊。
按說近搏,步兵是有優勢的。”
劉裕嘆了口氣,站起,指向了一邊樹林里那棵前幾天,被慕容南生生沖斷的大樹,說道:“大家看到了沒有,這棵斷裂的松樹?”所有人都順眼看過去,他們一開始并沒有在意,直到看到了樹斷的那個如同炸裂般的截面,才臉一變,向靖訝道:“怎麼回事,這棵大樹不象是給鋸斷的呀,難道,是給雷劈的?”孫勾了勾角:“不對不對,如果是給雷打的,那斷面應該是焦黑才是,不會是這樣,覺,覺這象是直接給巨大的力量打斷的,是何有人如此神力,能一刀或者一斧劈開如此大樹?寄奴哥,是你嗎?”劉裕笑著擺了擺手:“如果是用刀斧劈的,斷面應該是非常才是,可這個象嗎?”謝停風的雙眼一亮,失聲道:“這,這覺象是給矛槊突刺的啊!”檀憑之眼皮一翻:“怎麼可能啊,用矛最多刺穿此樹,又怎麼可能一下刺斷?這起碼得兩千斤的力量,就是寄奴哥,也沒這力氣吧。”
劉裕嘆了口氣,正道:“不用猜了,這就是這次影子部隊的那個首領,慕容南的那個人,騎馬突刺,一下擊倒的。
現在你們知道這騎兵突擊的威力了吧。”
所有人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半晌,魏詠之才不信地搖著頭:“我不信,我不信,那個慕容南,個子瘦瘦小小的,哪有這麼大力量?如果說是騎馬的沖刺力,那他自己早就給頂飛了吧。”
劉裕搖了搖頭,站起,抄起一桿步槊,走向了一邊的一棵小了一圈的松樹,力貫雙臂,氣沉丹田,大喝一聲:“擊!”大步如飛,沖了起來,直到小松樹面前,然后猛地一槊刺出。
只聽“叭”地一聲,這棵一人合圍的小樹,生生給刺穿了開去,而劉裕的手腕一抖,如同那天的慕容南一樣,猛一旋轉,一道裂開始從穿刺的地方,橫向地沿樹的圓周裂開,最后擴散到整個樹的橫截面,慢慢地,這棵小樹“轟”地一聲,緩緩倒下。
劉裕轉過,對著沉默不語的眾人,說道:“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力的加作用,我們原地擊刺,跟沖起來擊刺的威力是大不一樣的,我們的雙臂都有四百斤以上的力量,但如果全速沖起來,那就可以有六七百斤,足以刺穿此樹,只要手腕再加點作,就能讓樹到旋轉的加傷害。”
他頓了頓,說道:“而戰馬的沖擊速度,又比我們人跑起來要快了不,其重量轉化的沖力,比我們一個人又要大了許多,所以演習中,那些騎兵若是真的跟步陣相沖撞,他們最多給沖死一個騎兵,而我們的十列以上的步兵,就得全倒,這是用之軀跟上千斤的沖擊力相抗,非人力所能抵抗。”
何無忌面如死灰,頭上的汗水涔涔,劉裕看向了何無忌,正道:“無忌啊,演習的判定沒有問題,敵軍五百騎兵,以五十人為一隊,番沖擊,五十人差不多一字排開,正好是對上你們的整個正面。”
“你們第一波就給這些騎兵完全沖垮,一個沖擊就傷亡過半,剩的人要麼倒地,要麼不陣列,本無法跟后續的敵軍作戰,要我說,對方的五十人傷亡,還是往多里算。”
“因為他們慕容家的鐵甲騎兵,可是甲騎俱裝,沖陣的第一下就會棄槊,很難給直接頂飛出去,象那天慕容擊,擊倒大樹之后,還能穩穩地在馬上,如果是演習中,就是給判定陣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