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靖從劉裕的手中接過了這個箭頭,一邊放懷中,一邊繼續說道:“若有箭不破甲,甲不矛的況,工匠都要按秦律進行罰,輕則課以重罰,剝奪民爵和田地,重則直接死。
是以秦軍不僅戰士剽悍,如狼似虎,更是甲兵犀利,就靠的是此法。”
說到這里,孔靖微微一笑:“劉裕,愿意跟我一起,打造天下最好的武盔甲嗎?”劉裕長舒了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求之不得!”不過說到這里,劉裕還是眉頭一皺:“但你剛才那樣,因為打錯了水就直接剁了手指頭,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知道這水是用來淬火用的,但什麼水不是水,有什麼區別嗎?”孔靖搖了搖頭:“劉裕啊,這就是你不知道了,鐵的打造,一大半就是要靠了這個淬火,是好鋼還是爛鐵,可以說很大程度上就是這一淬之間的事。”
劉裕奇道:“有這麼重要嗎?鋼和鐵有什麼大的區別?”孔靖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懷里:“就象這個箭頭,在秦朝的時候,用的是青銅箭頭,青銅很,即使是加了很多東西,變得堅的青銅,也只能做到勉強穿皮甲,所以秦軍雖然甲兵犀利,但是以后到了鐵制武,還是吃了很大的虧,這也是秦末到漢初,漸漸地從這種青銅武過渡到鐵的原因。”
劉裕點了點頭:“是啊,都說上古夏商周這些時代才用青銅,反正現在是看不到了,就連我家的農,都是用鐵打造的。
不過,我一直不知道這鐵是如何弄出來的,更不明白,鐵和鋼有啥不同。”
孔靖正道:“鐵,是用鐵礦石和木炭在一起,封到那些高熱燃爐之后所煉出來的,鐵礦石到極熱的火焰,會熔化鐵,然后凝固之后,這些鐵中的一些雜質會給排除,就會為鐵塊,這種塊狀煉鐵之法,從戰國的中晚期開始出現,到漢朝前期,已經漸漸地形了。”
劉裕點了點頭:“我聽村里的鐵匠說過,這種鐵,是生鐵,很,可以用來鑄造東西,但也非常脆,到稍強點的外力,就會折斷,而且,不能再重復地進行鍛打,對嗎?”孔靖微微一笑:“正是如此,這種生鐵,度還可以,但只能鑄,不能鍛,并不實用,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鐵之中,還有了大量的雜份,只有不停地把這些生鐵熔了鑄,鑄了再熔,反復多次之后,里面的雜質給排得差不多了,這才會為鐵。”
劉裕笑道:“這鐵更不好用吧,極,一就歪,連我家農之上都不會用這些鐵的。”
說到這里,他勾了勾角:“說來也奇怪,這鐵不應該是越煉越,越煉越強嗎,怎麼會生鐵變鐵,反而更了呢?”孔靖笑道:“這個原因嘛,我們的前輩索了幾百年才意識到。
那些給排掉的雜質里,有些是可以增加鐵的度的,最重要的一樣東西,就是木炭!”劉裕訝道:“木炭?那不是木頭燒炭之后留下的灰嗎?這東西能讓鐵變?”孔靖點了點頭:“不錯,聽起來是如此地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
所以從鐵變鋼,關鍵就在于這種木炭的加。
我們煉鋼就是用鐵熔化之后,加鐵和木炭,再次凝固之后,可以進行煅打。”
“這個鍛打,就是把整塊火紅的鋼,趁熱的時候使勁地用鐵錘,在鐵砧之上敲擊,如此一來,這塊鋼就會給打我們想要的各種形狀,等到形狀差不多完之后,就把發紅的整個鋼塊,迅速地浸到水里,如果水的質量是我們所需要的,那就能極速地冷卻,變各種各樣的鋼材。”
說到這里,他指了指頭戴的那頂鐵盔,說道:“象這個頭盔,就是用這樣的方法,打造盔狀,用來保護你的頭部。”
劉裕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我看鐵匠們打鐵,都是把一塊發熱的燒紅的鐵塊,淬進水中,這麼說來,水的質地,決定這鋼材的度了?”孔靖嘆了口氣:“正是如此,水太冷,降溫太快,有時候鋼材部會有裂,如果水太熱,降不了溫,那鋼材不能迅速地冷卻,就會變形,而且度也不夠,所以,要打造什麼樣的盔甲,就得用什麼樣的水。
不然的話,戰士們穿了或脆或裂的甲胄上戰場,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劉裕嘆了口氣:“那就是甲不能箭,矛不能甲,確實是很嚴重的事。”
孔靖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我大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又不是我上戰場打仗,死活干我屁事,但真正損的,是劉裕你這樣的戰士,如果穿了劣質盔甲,導致送命,拿了一就斷的武,殺不了敵,你還會這樣維護那人嗎?”劉裕勾了勾角:“但只是一次取水了懶,就直接剁了他一手指頭,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你哪怕把他狠狠地打一頓,下次再這樣置,也比這個要來得強吧。”
孔靖搖了搖頭:“劉裕啊,今天我見到你,有點失,你也算是個軍了,應該知道慈不將兵的話,這還不是普通的作戰部隊,是一幫挑剩下來的渣滓,沒前途的廢,若不是營時都簽了三年的賣契約,他們早就想回家了。
如果不用這種非常手段,那人人都會耍,這次我不狠狠懲治這個帶頭的,以后這種況只會越來越多,還是那句話,到時候,倒霉的還是戰士!”劉裕嘆了口氣:“難道,就不能想些別的辦法,讓他們跟普通的戰士一樣,有出頭的機會嗎?”孔靖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如果你能打造出上好的盔甲和軍械,讓玄帥滿意,你就可以為第一個從這里走出去的人,劉裕,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不過,就要看你肯在這里花多功夫了!”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我一定會為最好的戰士,打出最好的武盔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