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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北府一丘八》 第二百一十八章 淬火自有別別竅

劉裕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然是掌握好火候!”慕容南點了點頭:“那火候又是什麼,如何掌握?”劉裕笑道:“火候嘛,就是看爐火的,到青的時候,也正好是能融化出鋼的時,候,這時候一般就要起鍋了,我最近可沒看。”

慕容南繼續說道:“那你可知,要讓爐火變這種青,需要做到什麼?要用什麼樣的材質生火,又如何設爐,鼓風呢?”劉裕微微一愣,這些事他倒是一直沒怎麼關心,在鐵匠營這些天來,只是學到了看那青的火候,給慕容南這麼一問,才開始仔細地思索起這些天來煉鋼的經歷。

他一邊想,一邊說道:“我們的那些個爐子,都是用粘土所砌,里面還要涂一層特制的膠泥,據說可以防止猛火炸了爐,而上面排出的熱氣,還要通過一條石制管道通回到爐子里,以使火候更強。

至于這鼓風嘛,就是靠手拉風箱了,鼓風之人需要力氣出,又要耐力強,往往得一下子拉上一兩個時辰,我曾經鼓過幾次,可比打鐵要累得多了,所以一般是半個時辰就得換。”

慕容南點了點頭:“能把熱風重復地灌回到爐中,又用這種封閉的高爐,已經是相當不錯了,看來中原的冶鐵技很高。

不過,你有沒有注意過,扔進爐中的那些燃料,是何事?”劉裕的雙眼一亮,說道:“不就是木炭嗎?”慕容南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你沒好好觀察啊,如果只是伐木燒薪得的那些個木炭,是做不到讓爐火變的,也煉不出鋼來。

你們放進去燒的,不是木炭,而是石墨,或者說煤!”劉裕訝道:“石墨?”慕容南正道:“是的,這石墨乃是埋葬于地下的一種黑事,用它作燃料,燒出來的爐火才可能變,如果只是用木炭,那燒出來的最多只有生鐵,爐中火只會變赤紅,絕不可能變青,煉鋼也是無從談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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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啊,不知道你有沒有仔細留意過,那生鐵和鐵在加了木炭之后,變鋼,然后要多次地再重新煉制這些鋼塊,去其雜質,其中有不這種炭給滲出之后,會凝結的,小球狀的東西,這個就是石墨,或者說是煤了。”

劉裕一下子想到了煉鋼的況,還真是跟他說的一模一樣,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確實有這種小塊的黑顆粒,這就是石墨?”慕容南微微一笑:“不錯,這就是石墨,用這石墨作燃料,才可煉鋼。

現在你應該知道,爐火為何會變青了吧。”

劉裕嘆了口氣:“我還是觀察得太了,連這些都沒有留意。

多謝你的提醒。

難道,你們有什麼辦法,能讓這爐火在青之外,變出其他的,煉出更厲害的鋼鐵出來?”慕容南搖了搖頭:“我們沒有這個本事,其實這些東西最早不是鐵匠發現的,而是那些煉金丹士們所發現,他們為了煉丹,需要爐火更熱,所以試遍天下萬,最后能持續,穩定地提供這種猛火,以至于爐火變青的,只有石墨了。”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那既然沒有超過比現在的石墨更好的燃料,又怎麼能煉出好鋼呢?”慕容南微微一笑:“其實我想跟你說的,不是說能把這爐火提高到多熱,而是說,如何能讓極熱的鋼,迅速地冷卻下來。”

劉裕的神一變:“冷卻?”他的大腦里電火石一般,一下子想到了初見孔靖的時候,就是有一個家伙為了懶,沒有去打清晨的山泉水,而是企圖用河水充數,結果給孔靖砸斷了一手指的事。

他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我明白你意思了,孔幢主把這個冷卻之看得很重,為此甚至會重重地罰那些打水的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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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你是要在這個冷卻之法上作手腳了?”慕容南點了點頭:“這就是我要跟你說的奧義了,你們漢人,只會想盡辦法在水質上作文章,要麼是用積雪化的水,要麼是早晨的山泉水,要麼是清冽的溪水,等等等等,但你們就沒有想到過,這世上的萬事萬,不止是水才能作冷卻之啊。”

劉裕的雙眼一亮:“那還有什麼可以冷卻?”慕容南笑了起來:“這就是我們胡人可以打造出兵利甲的原因了,因為我們天跟牲畜打道,所以,我們可以發明出讓這些燒紅了的鋼鐵,或快或慢地冷卻的好辦法。

那就是牛馬的尿和油脂!”劉裕睜大了眼睛:“什麼,用尿和油脂可以控制冷卻的速度?”慕容南點了點頭:“你可以自己去試一試,從極熱變到常溫,這就是淬火,一般來說,越冷越冰的水,可以讓冷卻的速度越快,但冷卻的時間卻不好掌握,畢竟不管怎麼說,水畢竟是水,就算是材質有區別,但也不會區別太大,無非是鋼和好鋼的區別而已。”

“可是如果控制這淬火的時間,放到馬尿之中,可以一刻之后才凝煉鋼,而放到油脂之中,則可以一宿之后才慢慢冷卻,這時候你所得到的,就不是普通的鋼,而是介乎鋼和鐵之間的一種東西了,在我們草原之上,會把極的鋼稱為鑌鐵,而這種介于鋼與鐵之間的東西,做繞指,現在你知道它們是怎麼來的了吧。”

劉裕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了慕容南的手,使勁地搖晃著:“慕容兄,你可真的是幫了我大忙了!”在抓住慕容南的手的這一瞬間,慕容南如電擊一般,本能地想要回這手,卻是給劉裕鐵鉗般的大手地握著,哪還得開半分,劉裕甚至可以覺到他的手心里,迅速地開始冒汗,而他的表,也變得極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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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裕狂喜之下有些過于興,一看到慕容南這樣,也反應了過來,松開了握著他的手,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是太高興了,有些失禮。”

慕容南勾了勾角,站起,冷冷地說道:“希我說的這些,對你有幫助,我走了,祝你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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