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劉裕的眼中閃過一道冷芒:“在開打之前,我有些話想問清楚。
我劉裕與你們無怨無仇,為什麼你們天師道從一開始就要與我為敵,置我于死地?只怕這不止是因為一個刁家,或者是因為我去擾了你們的那個法事吧。”
孫恩冷笑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劉裕,要怪只怪你命不好,上了刁家。
我們神教要在京口傳道,只能依靠這姓刁的,還有他后的權貴,你卻以京口大哥自居,壞了他的事,也壞了我們的事。
也就別怪我們要教訓你了。”
劉裕咬了咬牙:“所以,你們就當刁家的幫兇,要我的命,還要欺負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盧循搖了搖頭,說道:“劉裕,我們只是配合那刁逵設了賭局賺你坑,至于打你家人,還有后面要你命的事,可與我們無關,那是刁氏兄弟做的。”
劉裕的眼中冷芒一閃:“哦,那夜襲七里村,到我家里想取我命的,難道還另有他人了?”盧循裝出一副驚訝的表:“竟有此事?”孫恩冷笑一聲:“真要去你村取你命,你還逃得麼?再說那天晚上,我們就算有空,也應該是跟刁氏兄弟在一起,怎麼會讓你有機會突襲刺史府呢?”劉裕沉了一下,覺得這些人也說得有點道理,那天晚上有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了,既然連自己送往北方的家人都會有什麼胡人來襲擊,那夜襲七里村的,沒準也是另有他人。
他點了點頭,看向了這些天師道眾,沉聲道:“那好,以往的事就算一筆勾銷了,你們恨我壞了你們在京口的布道和開舵,我也不再算你們幫著刁家兄弟來害我的賬了,不過以后如果你們再想來害我,那就別怪我出手無了!”孫恩點了點頭:“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反正神教在京口的傳道暫時停止,這回北府兵創建,招募天下勇士,我們雖然已經道,但仍然是大晉子民,象你后的檀憑之,魏詠之等人,都是我們在北方的道友讓他們南下的,我們這些神教弟子,自然也不能置事外。”
檀憑之勾了勾角:“我說呢,你們怎麼會從軍,原來也是同樣想來建功立業了,只怕是孫大教主,想靠你們的軍功,在別的地方再開幾個分舵是吧。”
徐道覆哈哈一笑,從背上抄起一把足有四五十斤的巨大鐵杵,在空中揮了揮,即使離了二十多步遠,仍然可以覺到那撲面而來的巨風,混合著他那雷鳴般的大噪門:“你們想要封妻蔭子,咱們神教也想發揚大,這戰場上可是見真章的。
來來來,劉裕,你上次不是說如果上了戰場如何如何嗎,那咱們就正好比劃比劃吧。”
劉裕點了點頭:“不過,我們在北府兵里已經有快一年了,卻從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還有,今天這場比賽,是選拔進老虎部隊的,你們不去參賽選拔,卻是來追殺我們,這又是什麼況?”孫恩微微一笑:“神教還有一些事務要理,我們沒你劉裕的好運氣,讓那玄帥直接就帶來了這里,我們也是征兵檄文傳遍天下之后,才知道有這麼回事。
看起來謝鎮軍對我們神教也是有所防備,并不希我們投軍啊。”
劉毅冷笑道:“就你們這些心不正,天裝神弄鬼的妖道,從軍也只是為了實現不可告人的目的,哪個腦子清楚的主帥會歡迎你們?”盧循的眉頭輕輕一挑:“看起來劉從事對我們神教還是有不誤會啊,我前面說過了,我們從軍也是為了報國,也是為了抗擊胡虜,僅此而已。
至于玄帥,他只是沒有料到我們這些道家弟子也有一顆國之心,愿意為國效力疆場罷了。
你大概不知道吧,謝將軍的堂弟,輔國將軍謝琰,就是親自到我們會稽總舵,請我們神教弟子相助。
教尊這才讓我們五百弟子從軍呢。”
劉裕的臉微微一變,這謝琰是謝安的次子,也是謝玄的堂弟,是謝家子侄中非常出的人,但是聽謝玄曾經說過,謝琰雖是武將,知兵法,但向來以名士自居,一向看不起自己這種出草的人,倒是對于求仙問道之事非常興趣,也難怪他本不來京口,而是直接去了會稽去找天師道出兵。
孫恩看向了劉裕,冷冷地說道:“我們是半個月前才來的,劉裕,你真的很有本事,從軍不到一年,你的大名,全軍上下無人不知,可你越是有名,我們就越是有興趣跟你一較高下,上次在京口,算是個平手,這回在北府兵里,我們可不會再輸給你了,小謝將軍說過,這回如果我們能把你們給親手淘汰掉,老虎部隊,就直接讓我們加了!”魏詠之睜大了眼睛,幾片兔翻了翻:“好家伙,怪不得你們這麼賣力,原來我們加老虎部隊是要通過比賽,達到終點才行,你們只要阻止我們完賽,就能加!”孫恩笑道:“這可是劉牢之劉將軍答應的。
其實我們對于加不加什麼老虎部隊沒什麼興趣,但是對于讓你劉裕加不了,卻是很有興趣。
當年你在京口壞我們的好事,今天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劉裕冷笑道:“有意思了,既然你們想再輸一次,那就來吧。
不過,你們也真夠英雄好漢的,不敢跟我劉裕堂堂正正地較量,只會以多打麼?這點倒是從京口到現在,都沒什麼區別。”
孫恩面不改,微微一笑:“不用激我,我不會上當。
現在是在軍中,軍中不會計較什麼以多打,以打多的,好的將軍就是要創造以多打的機會。
誰你現在就剩下十幾個人了呢。
有本事,你可以把你的那些同伴都回來呀!”劉裕扭了扭脖子,對著周圍的同伴們說道:“這陣單打獨斗,小隊作戰,穿甲列陣亦是無用,孫恩,你們不是劍高明麼,那就跟咱們過上幾招吧。
兄弟們,棄甲,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