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沈長書是被獄卒從牢房裡拖出來的，他連行走都不能。他的那雙像是了刑，一直拖在地上。

  蘇名軒像是猜到在想什麼，趕解釋：「人從大理寺牢房提出來時，便是如此了。」  𝔖𝔗𝔒𝟝𝟝.ℭ𝔒𝔐提醒您查看最新容

  宋九兮抬步跟上獄卒，道：「詔獄的刑罰我也驗過，蘇指揮使就算刑也是按律查案罷了。」

  蘇名軒不做聲了，當初宋九兮進詔獄，還是他親自的手。

  到了詔獄的刑堂，獄卒也沒給沈長書上鐐銬，而是將他放置在堂下。沈長書咳咳了兩聲，臉忽青忽白，整個人比宋九兮上次見他已經瘦了一圈了。

  「沈大人。」宋九兮走到他面前。

  沈長書抬眼，看到燕述白和宋九兮想起行禮。但他的本使不上力氣，他咬著牙想起，燕述白按住了他的肩膀。

  「沈大人不用客氣，我們夫妻二人過來是為私事，沈大人不用客氣。」

  「下失禮了。」沈長書面窘。他手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袍，想讓自己顯得更規整一些，不至於那麼失禮。

(5,0);

  沈長書抬起頭，疑地問：「明將軍明夫人是有什麼私事找我？」

  宋九兮說：「你的貓在明府。」

  沈長書愣住了，大概沒想到宋九兮會忽然說這件事，他完全沒有意料到。

  宋九兮說：「永嘉說怕你不在家，貓沒人照顧，所以拜託我照顧。」

  沈長書久久怔愣，哪怕不良於行他也持禮端正，可如今他卻忘了久久不回答有多失禮。

  「沈大人。」宋九兮他。

  沈長書猛地回神，眼底的緒一閃而過。他低下頭整理了下失禮的緒，這才抬起頭來。

  沈長書溫和地說：「多謝明夫人，此事給明夫人添麻煩了。」

  宋九兮道：「沈大人不用道謝，這是永嘉擺我的事，我自然會做好。」

  沈長書吶吶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宋九兮直接說：「我們來見沈大人是想弄清楚，那本前史是沈大人一人編撰的嗎？」

  沈長書點了點頭：「是我。」

  宋九兮皺眉：「纂修前朝史這種大事怎會讓你一個剛進翰林院的編修來負責？翰林院那麼多員，即使你在春闈中名列探花，但學問也比不上翰林院一眾人。」(5,0);

  不是宋九兮懷疑沈長書的學問能力，而是事實就是如此。

  他一個編修，最多起草誥敕，幫忙纂修史書，經筵侍講。最多也就這些了，也不能讓他一個人獨挑大樑。

  沈長書面，他道：「下學問淺薄，比不上翰林院各位大人。其他大人事務繁忙，所以前史才讓下來負責。下也沒別的事可忙，所以……」

  宋九兮和燕述白對視一眼，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沈長書為人板正，肅直。對於場上的人來說他不夠圓，為之道太過迂腐。若前史真有問題，讓沈長書負責正好。

  沈長書對待自己的工作又非常認真，被翰林院其他一眾人設計了也不可知。

  燕述白明白了宋九兮的意思，於是問蘇名軒：「蘇指揮使可有翰林院其他大人的審問記錄？」

  「有。」蘇指揮使將其他人的審問記錄拿了過來。

  這些都是大理寺轉過來的，蘇名軒還沒來得及審這些人，這段日子關顧著抓人了。

  燕述白看了審問記錄，上面翰林院其他幾位大人，都說纂修前朝史是沈長書一人負責，他們一概不知。

(5,0);

  這些人說的這些和沈長書所說，能合到一起。

  若不是事越鬧越大，案件轉到錦衛手裡，這件案子就會這樣結案了。那沈長書這個罪魁禍首，也逃不了一命了。

  燕述白問：「蘇指揮使準備怎麼審案？」

  蘇名軒說：「聖上陷我三日查出罪魁禍首，如果沒有其他的罪證，我便會將案呈報給聖上了。」

  燕述白點了點頭，此事棘手。

  沈長書也認了，其他人也指認了，哪怕他們覺得有蹊蹺，也沒有證據。

  宋九兮忽然問：「沈大人想修前朝史，史料從哪裡來？」

  「多是前朝一些案牘記錄，還有一些文章記載。這都需要考證後才能寫到史書里，而且我這史書修了不到十分之一，還沒有完。」

  宋九兮抓住了一個點，問：「據前人的文章……」

  這些文章若又失事實，按照沈長書的子，他在查證後若證明了這些文章的真實，他必定會採用。

  宋九兮忙問：「最近錦衛不是查出來有很多學子的文章，都存在問題，那蘇指揮使查過前人的這些文章了嗎？」(5,0);

  蘇名軒說：「前人的文章即使查到了，也無從下手。這都是經過很多年了……」

  「不一定。」宋九兮打斷他，「蘇指揮使可以查查這些前人的文章跟如今學子的文章，是不是有相似之？或者蘇指揮使可以查查這些文章什麼時候出現的？如果我沒猜錯，這些文章已經是近些年才出現的，不一定是前朝人書寫的。」

  蘇名軒臉凝重下來，意識到宋九兮話里的意思。「這事我會立馬去查。」

  除此之外燕述白和宋九兮都幫不了什麼，臨走的時候，宋九兮問：「沈大人的那隻貓有名字了嗎？」

  「有。」沈長書微微笑了出來，「它昭昭。」

  宋九兮問：「「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的昭昭，還是「昭昭汝初心，敬戒以自持」的昭昭？」

  沈長書了，聲道：「「昭昭汝初心，敬戒以自持」的昭昭。」

  宋九兮明白了，道：「我會照顧好你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