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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時分，屋裡亮起了燈。浮翠拎了兩桶水進來，又垂著頭很快出去了。

  燕述白抱著人進了淨室，宋九兮綿綿地泡在熱水裡。燕述白先洗完，宋九兮趴在桶邊，懶懶地抬手道：「我想多泡會。」

  「當心著涼，我讓浮翠進來給你加點熱水。」

  燕述白出去了，很快浮翠又進來了，水溫漸漸升高。

  等宋九兮洗好從淨室出來，燕述白正坐在桌邊看東西。

  宋九兮披上服過去，問：「在看什麼？」

  燕述白將手中的東西給，宋九兮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道聖旨。看書喇

  看燕述白的臉不太好，就以為聖旨里里寫的可能是什麼不好的事。但當打開聖旨後，發現裡面寫的是聖上嘉獎燕述白和宋九兮在江南一帶的貢獻，還給他們賜下了無數珍寶和銀兩。

  宋九兮奇怪地問：「這不是好事嗎？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燕述白道：「娘子又不喜歡這些華而不實的珠寶首飾，至於銀兩，付辰雲給你賺的比這多得多了。聖上拿這點東西糊弄誰呢。」  ʂƭơ.ƈơɱ提醒你可以閱讀最新章節啦(5,0);

  宋九兮更奇了，「你怎麼計較這些來了？況且我們在江南所作所為又不是為這些。」

  燕述白將聖旨往旁邊一扔，抱住宋九兮道：「娘子高風亮節，是為夫小氣了。」

  宋九兮不聽他糊弄，直接問：「你在為我到不平？」

  燕述白不會在乎這些名利，那就是為在乎了。

  「娘子救了江南那麼多人，這是所有人都看得見的。」燕述白眼神暗，他已經無可封賞了，但聖上竟然吝嗇一個誥命給宋九兮。

  他知道聖上在想些什麼，無外乎當初紅纓將軍的事。聖上一直對乾坤圖的事耿耿於懷，或者還摻雜著盛明雪在其中。

  當初聖上和盛明雪的事，只有那一輩的幾個人知道，紅纓將軍是其一。

  而紅纓將軍的死，聖上也摻了一腳。

  燕述白想要那個位子，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替宋九兮報仇。宋九兮不說代表心裡不恨，只不過那是一國之主，又是燕述白的親父，無法不在乎他的想法。

  宋九兮來遷就他，但他不能理所當然。

  陛下對宋九兮有意見，所以這個誥命才賜不下來。(5,0);

  想要誥命得拿一個聖上拒絕不了的理由，或者上面的位子換一個人。

  燕述白所有的思緒都在一瞬間，他微闔下眼掩蓋住所有的緒。他沒讓宋九兮知道，他想要的是誥命，而不是這些金銀首飾。

  宋九兮卻正說：「若說做得多，你比我做得更多。江南場腐敗，稅銀被竊，叛軍謀逆……等等這些都是你做的。不止這些，還有很多。」

  燕述白勾起了，狹長的眼漾著醉人的笑意。「娘子再多誇誇。」

  如果燕述白有尾，此時他的尾已經揚上天了。

  宋九兮定定地看著他，燭火閃爍映照著燕述白的眉眼更加俊，得驚心魄，懾人心魂。

  即使在一起這麼久，宋九兮也被這晃了神，話語失了一貫的冷靜，眼神有些癡迷。「所作所為如何評判我們現在管不著，只能由後人去評判。不過夫君這貌……舉世無雙，無人能媲。」

  燕述白詫異，但他看到宋九兮眼中的癡迷，眼神中的笑意變深了。這笑容像是心布置好的一張網，用他絕無僅有的，蠱著注視的人。等那人失了神，網再出其不意地張開，一把將人網住。

  以前他曾因為這張太過出眾的臉吃了不苦，當初他剛上戰場，更是被對陣的人嗤笑為白面小兒，自不量力。後來他帶上面，長槍挑下了那人的人頭，至此才沒人敢置喙他的臉。(5,0);

  後來他威名漸起，位高權重，更沒有人敢直視他的臉。

  但他知道宋九兮喜歡這張臉，床榻纏綿時對上這張臉，宋九兮經常會看的失了神。

  而燕述白慣會抓住這樣的機會，出一個蠱人心的笑容，好幾次都的宋九兮乖順地配合他完了高難度作。

  他無恥極了，用栓人，也樂在其中。

  就像現在失神的宋九兮。

  燕述白角噙著笑，眼彎著勾人心魄的弧度。「夜漫長，娘子不若再來一次？」

  宋九兮意志不怎麼堅定，對上燕述白那雙笑眼，更是潰不軍。

  宋九兮乖乖地點頭：「只能一次。」

  燕述白一笑，大手上宋九兮的細腰，薄在細白的脖頸上流連。

  宋九兮陣陣輕，迷失在燕述白的攻略下。

  等第二日醒來，宋九兮著發酸的腰又開始後悔，下次不能再由燕述白胡來。哪怕燕述白再怎麼勾引，也不能上鉤。

  今日還答應長安，要教他新招式了。

  宋九兮嘆了口氣，起穿好服，去了府里的練武場。(5,0);

  長安自從出門歷練後，他的劍法一日千里。府里段昶方瓏都被他挑戰了個遍，就算他們沒空，長安也會找七星門其他人對招，練手。

  長安又是一個心思非常純淨的人，他心裡對劍道的追求要遠遠超過他們這些人。他們被世俗事務羈絆，心中雜念甚多，而長安卻能一心追求劍道。

  本來七星門的人是陪他餵招，後來他們都開始誠心教長安了。

  長安的凌雲劍法已經練到第三層了，要突破第四層了。連宋九兮這個當師父的都驚駭，長安的練武天賦如此驚人。

  宋九兮教了長安一上午，中午的時候，宋九兮看見付辰雲帶著朱神醫往門外走。

  宋九兮這才想起來，這些日子付辰雲沒到耳邊來抱怨了。

  心想，付辰雲不會真的把朱神醫當兒養了吧。

  直到傍晚付辰雲他們才回來，宋九兮讓人去付辰雲過來。付辰雲來了後一臉疲憊，猛灌了一大盞茶。

  宋九兮笑著問：「你們出去玩什麼了？能讓你一個練武之人累到如此地步？」

  「阿措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沒見過。我帶玩了一下午，已經耗了我所有的力氣。」(5,0);

  宋九兮疑：「阿措？」

  「啊，那是朱神醫的名字，他們彝人巫主一般都這個名字。」付辰雲說，「你們以後也別什麼朱神醫了，相比救人，分明對如何毒死一個人更興趣。」

  說起來這個付辰雲心有餘悸，今日在街市上，他們看到一群馬戲團的人在拿一條蛇表演雜技。那名壯漢抓著碗口大的蛇，親昵地讓蛇盤在自己上，又說自己的蛇是深山裡的巨蛇，有蛻皮蟒的潛質。

  這些雜耍藝人為了餬口飯吃，那是什麼都能說的出口，自然是將自己吃飯的玩意夸的天花墜。

  但阿措聽不下去了，非要讓自己的小青跟壯漢的毒蛇比一比誰更厲害。

  那壯漢看小青細長長一條，不以為意地答應了。哪想小青上去一口將那蛇給吞了，不僅如此還差點咬上壯漢的脖子。

  要不是付辰雲攔的快，這會兒主子就得去京兆尹衙門去贖他們了。

  付辰雲臉悻悻，宋九兮聽他說完倒是不怎麼擔心他和朱神醫了。有付辰雲看著，朱神醫應該不會傷人。

  宋九兮問：「你準備留在京城了？」

  付辰雲臉認真了許多，思考了會兒說：「主子，我想在京城再待一段時間。」最起碼等到阿措適應了人間的生活再離開。(5,0);

  宋九兮看出了他的打算，驚訝地說：「我沒想到你對朱神醫這麼在乎。」

  付辰雲笑了起來：「主子，我說實話你別笑話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當初紅纓將軍撿到我的時候我自己的樣子。」

  那一段過往，已經過去很久了。如今看到朱神醫格格不的樣子，他又想起了自己。

  當初紅纓將軍怎麼教他的，如今他想都教給阿措。

  他們都是一樣與世俗不容的人，但這個世界都有人願意將他們拉進人間。

  因為曾經淋過雨，嘗過雨水的酸和冰冷，所以如今他了撐傘的人。

  像曾經的將軍，像如今的主子，像千萬個與他們志同道合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