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宋紅秋現在如何,蘇喬更關心的是莫愁。
青溪雖不解蘇喬這話的意思,什麽有關無關的,繞口令一般。卻也深知的脾,不敢多說,忙去了外邊。
莫愁已然吃飽了,蘇喬把放在床的裏麵,自己趴在外麵,拿了布偶逗。
布偶大多是嫻儀做的,小公主最做這些東西,尤其發現妹妹喜歡這些小玩意兒之後,做得更是起勁。
也到了該念書收心的年紀,隻要不耽誤每日的功課,胡湘兒多半都不拘著。
因此裳繡閣裏的小玩意兒,總是格外的多。
而莫愁也喜歡得很,拿來逗,一逗一個準,總能讓小丫頭笑得胡滾晃。
晚些時候,曲文鳶來了。
“師叔祖今兒幸好沒去湊熱鬧,不然可就引火上了。”
“怎麽了?”蘇喬一聽,便知是宋紅秋提前臨盆的事,“生了個兒子還是兒?”
“是個小公子,這會兒已經抱到歸荑閣去了。王妃正人照顧著......哥哥之前去湊了熱鬧,卻無意中發現了一些事。若是師叔祖去了,隻怕宋側妃了驚嚇的源頭,便是師叔祖了。”曲文鳶笑道,故意賣了個關子,等著蘇喬問。
蘇喬見莫愁有些困了,便抱在懷裏哄著睡:“們向來無聊,我才沒興趣參與進去。你們也別多管,這兩日好好休息......等過段時間,我有事要讓你們去做。”
蘇喬沒追問下去,讓曲文鳶覺得有些無趣,可一聽說有事要待給們,雙眸便亮了起來:“什麽事啊?師叔祖先告訴弟子可好?”
“不急,過幾日你們便知道了。”蘇喬道,不願說,曲文鳶也不好多問,隻好癟癟,懨懨地道了聲:“喏”。
沒過幾日,荒院修繕好了。
蘇喬前去看了看,一應的裝飾擺設都是按著以往的喜好來的,可見是費了不的心思。便拿了自己的銀錢賞給做事的人,自周福往下,自然歡天喜地。
當晚,蘇喬便住了進去,而在深夜的時候,命曲家姐弟把牢裏的兩個人提了過來。
“這院子,我取名紅巾翠袖。二位若是覺著不好聽,想改的話,請書安跟管家周福說一聲便好。”蘇喬讓曲書安解開二人上的桎梏,請他們了座,又奉上上好的石崖清茶,“接下來的這段時日,便請二位在這紅巾翠袖中暫住。在院子裏,二位行自由,隻不能出了這院門。若有什麽想要的,隻管吩咐一聲便是。丫頭小廝我也已經安排好了,都是聽話懂事,手腳勤快的,不會怠慢了二位。為防萬一,九嵐他們會與二位同住。二位有什麽不得不在外麵辦的事,也可請他們去辦。”
顧登臨雖是階下囚,可氣質榮華,全然沒有半分頹喪落寞之意。
他飲了一口清茶,連聲讚歎,而後方問:“在下可否請問,側妃娘娘,想要做些什麽?”
“這是喬兒的事,顧先生便不必多管了。隻一點,在這紅巾翠袖中,二位行自由,呼風喚雨。可一旦踏出了院門,能否保住命,喬兒便不該保證了。”蘇喬笑道。
“你以為,我與遙岑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顧登臨笑問,眉眼溫,仿佛麵前是一個多年未見的老友,二人不過寒暄舊話,興趣相投。
“二位自然不怕死,可......二位都是未婚配之人。若你們遭遇了不幸,那麽又有誰,能完那件大事?”蘇喬問道。
方遙岑與顧登臨一直瞞份,他們家中,也隻剩他們兩人——這都是蘇喬事先調查過了的。
可以說,他們是舉起這旗幟的獨苗、也是唯一可能。
若他們沒了,無論是誰想要舉起這旗幟起事,都顯得名不正言不順。
是以他們不敢死,不敢輕易的死去。
如顧登臨所言,他們並不怕死。
他們隻怕不能死得其所,隻怕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焰火,在他們手中熄滅。
所以他們不敢賭。
“你到底想做什麽?”半晌,方遙岑開口問。
蘇喬深深地看了一眼,而後起:“夜深了,喬兒便不打擾兩位歇息了。”
轉而去,擺隨著的走而輕輕搖晃。繡著的雲紋如同海水的波紋,上下起伏。
似乎,將會掀起滔天巨浪。
蘇喬並沒離開紅巾翠袖,而是到了西邊的一間屋子裏。
屋中,隻有與曲九嵐姐弟三人。
“我聽煙羅說,你會易容?”蘇喬問曲書安,曲文鳶作煙羅習慣了,改不過來,也懶得去改。曲文鳶幾個也不介意。
曲書安看了自家姐姐一眼,沒答話。
“師叔祖想做什麽?”曲九嵐問出了這一晚被多次提及的問題,蘇喬卻沒回答。
看著曲書安,笑問:“你隻說,會,還是不會。”
“時接過一點,懂得些基礎的作,卻遠達不到出神化的地步。”曲書安隻好回答。
“那若是,兩個原本就模樣相似的人呢?”蘇喬又問,曲九嵐卻猜出了想要做什麽:
“師叔祖想要冒充方遙岑?”
蘇喬點點頭:“隻有以燕家後人的名義宣布以後不再起事,那些為此忍了一百多年的人,才可能會罷手,才可能灰心喪誌。如若不然,便是把方遙岑他們悄無聲息的殺了,把知道他們死訊的所有人殺了,也不保險——但凡還有一人存在這個念頭,但凡有一人忍耐不住,等不到命令自己起事,皆是雲集而相應......南齊如今與高竹再度開戰,實在承不住了。”
說罷,蘇喬歎了口氣。
自家人打得熱鬧,隻會讓外人鑽了空子。
“這樣太過冒險,先不說被發現了會被如何。即便不被發現......師叔祖以銅雀令召集,若是府察覺,隻怕會將師叔祖當作賊給斬了。”曲書安皺著眉頭,很是不認同。
“斬便斬吧,又不是沒死過。”蘇喬倒是很能看得開。
無論是莫愁還是秦長淮,在死後都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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