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著沉木在大堂中與其他人待了什麽,而後連忙趕著出去,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最後完全瞧不見,才歎了口氣,回了房間,將門窗悉數從裏麵閂好。
至今晚,不想到任何人的打擾。
事實上,也沒人敢來打擾。
對於秦長淮的下屬,蘇喬總也算他們的主子,且又是眷,自然不便隨意打擾。他們隻要看好蘇喬不走了便是,擅自打擾,反而可能適得其反,惹得蘇喬不快,從而想要離開。
對於薛鵬正,他其實已經可以離開,奈何沉木臨走前再三拜托他留下來陪著蘇喬。
沉木也能看得出來,他們這夥人當中,也就隻有薛鵬正能與蘇喬說上幾句話,或是勸上幾句。
而出乎意料的,曲清河也沒在深夜造訪。
因此,蘇喬這一覺,難得地睡得舒適,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晌午,直至胃因久而有幾分痛,才不不願地從夢境之中醒來。
秦長淮的人日夜在客棧外守著,蘇喬懶得下去與他們見麵,心中很是不滿自己被當做囚犯一般對待。
而此時與他們起衝突,隻怕他們會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帶了離開。因而便是再怎麽不願,也隻能忍著。不過是眼不見為淨,看不見他們,心中自然也不會有那些氣惱。
這幾日,曲清河一直沒出現,倒是薛鵬正來找過幾次,兩人不過胡扯閑聊,倒也替蘇喬打發了時間,一日日的,不至於那麽無聊難熬。
轉眼間,七日時間便過去了。
這日蘇喬起得倒早,還沒出門,便聽得外麵一陣吵鬧。
洗漱好了出來一看,卻是薛鵬正與人打了起來。
那人材纖長,麵黃瘦。看著似乎是平日裏吃不飽飯,得沒力氣的人,出手卻招招狠辣,眸鷙,出一子狠勁。
“怎麽回事?”蘇喬問側的人,早在下來時,便有幾個人不聲地走到了邊,護周全。
“屬下不知,這人一早便來投訴,薛鵬正見了,二話沒說便起了手。”答話的姓王,單名一個軒字。因相貌和善,讓人瞧著心生好,蘇喬偶爾也願意和他說幾句話,請他幫忙做些事。
“這人看著不像是良善之輩,你們注意著些,莫要薛大哥吃了虧。”蘇喬道。
“二人始一打起來,屬下等便出手。是薛鵬正不讓屬下等相助,言說哪怕他被這人活活打死,也不許屬下等出手。”王軒答道。
蘇喬點點頭,想來這是薛鵬正的江湖恩怨。他們這些人,自有自己的規矩,既然開口不要旁人手,便也沒必要凸顯自己的存在。
便道:“即便如此,你們也看著些,莫讓薛大哥命有礙。我去一趟山神廟,晚些便回。”
“夫人!”王軒低聲喚道,出門在外不宜過度張揚,是以王軒等人都喚蘇喬作“夫人”。
蘇喬還以為王軒是怕一去不回,便笑道:“你若擔心,派兩個人跟著我便是。我隻去看一看,晚些便回來。”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王軒見蘇喬誤會了,連忙為自己解釋,“隻是那人,似乎忌憚著什麽。但凡有人想要外出,他便以為那人是通風報信去了。走一個殺一個。方才那店小二,若非薛鵬正出手得及時,這會兒已沒了腦袋,夫人還是等一等才好。莫要讓這起子小人傷了您。”
蘇喬打量了那纖瘦男人半晌,問道:“可知這是什麽人?”
“屬下不敢確定。”王軒遲疑道。
“怕什麽?”蘇喬失笑,“說錯了又不罰你,你隻管說。”
“看起來,像是河西五鬼中的死鬼。”猛一見蘇喬衝著自己笑,心中竟生出幾分異樣的覺,連忙低下頭去以掩飾心中的緒,匆忙道。
蘇喬倒沒發現王軒的異常。對於河西五鬼,是聽沈菁紋說過的。
河西五鬼顧名思義,共有五人,四男一。也不知從哪學了些邪門功夫,淨做些燒殺搶掠的惡事。偏又神出鬼沒,難以尋得蹤跡。因而逍遙法外了十數年。
沒想到,在這見到了其中一個。
隻是沈菁紋說過,河西五鬼向來同出同進,那麽......剩下四隻鬼呢?
“兩年前,河西五鬼殺了薛鵬正摯友一家,擄去財寶,婦,又一把火燒了個幹淨。這兩年,薛鵬正一直在追殺河西五鬼。如今,已有三隻鬼死在了薛鵬正手下,剩下兩隻別分頭逃竄。又因其作惡多端,但凡被發現了份,便是人人要打要殺。想來,這死鬼是怕客棧中的人將他的蹤跡宣揚出去,引來更多仇人,這才堵著門。”王軒定了定心神,複又補充道。
這死鬼一直與薛鵬正糾纏在門口,可到底,這客棧也不止這一個出口。所以他一早便做了準備,將幾個出口和窗上,皆撒下幾隻不知名的毒蟲,但凡有人靠近,毒蟲便會撲上去,隻需輕輕一咬,當場斃命。
已有兩個不信邪的,平白死在了此。
“夫人若要出去,還請等著薛鵬正製服了這人,從他上搜出解藥。屬下們雖懂些藥,卻隻是皮,不過是為著平日用的時候,不至於兩眼一抹黑。卻萬萬解不了毒。”王軒道。
蘇喬著薛鵬正與死鬼,正打得難解難分,要得出勝負,不一定要等到什麽時候。
可若讓王軒等人前去幫忙,自又犯了江湖的大忌——不然王軒他們隻為著那些毒蟲,便可出手。之所以不出手,便是因為不能出手。
蘇喬隻好揚聲道:“薛大哥,還請快著些,喬兒尚有要事。”
薛鵬正忙裏空,笑道:“放心,大哥至多耽誤你半個時辰的時間。”
死鬼聽了,目更顯沉,便也開始做些小作。
他二人皆是有些功夫的,拳腳來往隻在瞬息之間,普通人要想看得清楚都難,更何況察覺他那些上不得臺麵的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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