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蘇喬一笑,顧登臨與方遙岑出現的那一瞬,蘇喬便猜到了。
到底,沈菁紋與方遙岑的關係更親厚些。
或許不再跟從於,不同完大業。卻不能眼睜睜瞧著兩個極為驕傲的人了階下囚,慘淡度日。
是以方遙岑被放了出來,是在意料之外,卻是理之中。
“那......你別見罪於他們,可好?”沈菁紋小心翼翼地問出聲,盡管知道自己並沒資格求——蘇喬第一個要怪罪的,便該是。
“我何嚐說過要見罪於什麽人?”蘇喬不解,事實上,自回來後,便完全沒心去想什麽怪罪不怪罪的事。不經意間瞥到一旁的曲文鳶,又想起方才曲書安的不自在,才恍然大悟:
“此次的計劃百出,難得你們能做到如此地步。我激還來不及,何來的怪罪。況且,若非你們及時通知了師兄趕來。隻怕我這會兒已經沒了命。”
“沒了命?方姐姐竟會殺你不?”沈菁紋大為吃驚,唬得莫愁仰起臉來看。
“不是,出了些許意外,有驚無險罷了。”蘇喬道。
沈菁紋見滿臉疲累,又思及們母久別重逢,便也讓先休息,隻不忘道:“對外宣稱,你一直在王府。隻是王妃應當知曉了你外出,今兒不妨先睡一覺,明日記得去定省。”
蘇喬點點頭,待得屋子裏的人都走了之後,方才抱著孩子躺下。
莫愁興致正高,哪裏睡得下去,掙紮著就坐了起來,在床榻上爬來爬去,找到個布娃娃,便玩得開心。
蘇喬躺在外側,以防莫愁摔下去。隻著孩子自顧自地玩樂,淚水便又淌了下來。
這淚水流得無聲無息,莫愁玩了好一會兒,不經意間抬頭,見哭了,不免嚇了一跳,連忙爬近前來,拿手去。
可越,越是洶湧,小丫頭當即急了,癟癟,竟也哭了起來。
這屋子裏頭,一大一小母二人,哭得傷心不已。
青池和青溪在外麵聽著,隻覺得揪心。
好幾次青溪忍不住,便想要推門進來看看,被青池給拉住了。
直到小莫愁哭得累了,倒在蘇喬臂彎中沉沉睡去,方沒了聲響。
小孩子倒是簡單,哭累了便睡,一覺醒來,什麽也不記得了,拿著娃娃便能玩得開心。
可大人哭累了,卻睡不著。便是睡著了,夢中也滿滿的傷心事,睡不安穩,第二日未免更加難過。
不過是惡循環。
是以第二日一早,蘇喬紅腫一雙眼,早餐也沒什麽胃口。還是曲書安帶來了太子的話,言之定會竭盡全力,護得蘇征衫父子平安。蘇喬心中才略略鬆了口氣,勉強吃了兩口粥,便再也吃不下了。
待到了歸荑閣時,三個孩子已經鬧開了。
側妃們本在說笑,冷不防見蘇喬進來,一時像是見了什麽似的,不約而同地噤了聲。
“姨娘!”嫻儀公主小跑到蘇喬麵前,“你怎的都不來瞧我了。”
莫愁見了姐姐,便要下地。蘇喬隻好放了下去,先向胡湘兒行了禮,方才對嫻儀道:“姨娘前些時日生了病,怕傳染給大家,便沒出門。”
“那姨娘這會兒可好了?”嫻儀一臉的張,蘇喬笑著了的頭,“自然是好了,不然大夫也不讓姨娘出來。”
“我知道了,定是姨娘不好好吃藥,才會這麽遲才痊愈,下次可不許了。”嫻儀故作嚴肅,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蘇喬點頭道諾,才讓嫻儀牽著莫愁去玩了。
“坐吧,可見是病了,都瘦了許多。”胡湘兒笑道,右邊上首的位置,盡管蘇喬不在,卻也一直留著,無人能坐。
“這是紅秋的兒,你還沒見過吧。”胡湘兒指著母懷中的嬰孩,孩子才出生不久,一雙眼卻有神,像極了秦長淮。
蘇喬敷衍似的看了看,並沒多言,宋紅秋卻是張不已。
“孩子尚沒取名,隻等著王爺回來......前兩日接到王爺的信,說是要不了幾天,便該城了,屆時你再與王爺好好商議,該給孩子取個什麽名才好。”胡湘兒道,最後一句,明顯是對宋紅秋說的。
“王爺與王妃做主便是。”宋紅秋勉強一笑,不時覷著蘇喬的臉,見臉難看極了,隻以為是蘇喬心中吃醋發惱,便也不敢多言,以免惹了對這孩子的恨意。
蘇喬卻有心事,卻與這孩子無關。
一來,雖不喜宋紅秋,卻不至於與一個孩子作對。
其二,這是旁的人給秦長淮生的孩子,說句難聽的,與又有什麽關係?
除自己的骨,也就胡湘兒的一對兒能讓上心。
這王府裏還有幾個丫頭,都是未得名分的人所生。那段時日人們一個個卷鋪蓋跑了,孩子自然是留在府中養著——蘇喬何時正眼看過一次?
這一會兒,也不過是給胡湘兒一個麵子罷了。
在場的人中,大都知道蘇家出的事,也明白蘇喬的心一定不會好,便也識趣的不多言,免得惹來麻煩。
胡湘兒見了,也知們各自待得難,便推說自己還有事,命人都散了。
蘇喬見莫愁與嫻儀玩得開心,也不走,便留了青池和娘在這照顧著,自己則先回去。
沒走幾步,虞妙音便匆匆追了上來:“姐姐可還有哪裏不適?王妃心疼姐姐,姐姐大可再休息幾日,不必勉強的。”
“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蘇喬一笑,卻隻是扯了扯臉皮。
“姐姐放心,伯父一生清廉,為人正直,大家都看在眼裏,決計不會出事的。聖上聖明,也不會輕易聽信了讒言。”話已出口,虞妙音方想起告狀的人是誰,心下暗悔,也不知該說個什麽來挽回一二。
“我明白的,你也不必來勸我。我隻是為著......昨兒沒睡好,如今有些沒神罷了。”蘇喬實在是累,累得連跟虞妙音說話也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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