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曦月吭哧吭哧的往廁所跑，而二房屋裡三寶也在哭，花準備去屋裡看看，娃娃又沒哭了，還看見小手在門口晃了晃，想來是日常啼哭罷了。

可小侄兒一直待在廁所沒出來，花輕手輕腳往茅廁走去。

徐家的廁所其實就是在豬圈中間隔了一人寬的位置出來，左右兩邊是豬圈，中間用來上廁所，有一扇門遮擋。

花是覺出有腥味兒，然後看見地上各幾步有一滴，走到廁所門口就聽到抑的哭泣聲。

孩子到底怎麼了？

「月兒。」花拍門喊，裡面沒答應，但聽得出來噎得更頻繁，花頓了頓又道：「月兒是不是玩刀割到手手了？快點出來三嬸給你抹葯葯。」

裡面的徐曦月咬，似乎忍得很難，兩行眼睛水嘩嘩往下流，抬起手臂橫著了眼淚，卷翹的眼睫被打，稀疏的黏在一起，大眼睛看著門眨了眨，癟了癟終是沒說出話來。

聽到外面喊，徐曦月了眼淚，噎著回答，「沒……沒耍刀。」

小丫頭看著被切得飛起的食指，指尖還在流，趕忙把鬆開的右手又住傷口。

花不出來孩子，開了右邊的豬圈門進去，便看見孩子蹲在裡面哭，並不是上廁所，花再走近一點才看清孩子滿手是。

「怎麼弄的？快點開門出來。」

看樣子是手指割傷了，孩子不知道怎麼理傷口，只著流那。

花立即轉走出豬圈，然不見孩子出去，擰著眉頭問，「怎麼不聽話？」

「不……不能在外面哭。」裡面的孩子哽咽道。

花只想著給孩子理傷口，並沒探究孩子話里的意思，催促徐曦月快些出來上藥，嚇唬不上藥手手要爛掉。

終於把徐曦月騙出來了，小姑娘看見哭得更厲害，花看著小淚人兒可憐的，彎腰準備抱回屋上藥。

豈料小丫頭躲開了，了幾坨眼睛水，糯糯的道：「臟，會臟三嬸的服。」

小姑娘懂事得讓人心疼。

「不會，我們快去上藥。」花一把將孩子抱懷裡，徐曦月終是忍不住藏在懷中大哭起來，因為抵在花的上，並沒發出多大哭聲，小肩膀抖得很厲害，哭得非常傷心。

花邊走邊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安，走進屋裡，花將孩子放地上，沒顧及涕泗橫流的樣子，給清洗傷口時順便洗了把臉，給傷口消毒后就上藥包紮。

叮囑徐曦月以後不要玩刀子，只以為孩子自己耍刀割上的，害怕大人責怪就多起來哭。

徐曦月看著正在包紮的手指，低著頭嘟囔道：「月兒沒有玩刀。」

花嗯了一聲，顯然不相信的話，徐曦月噎道：「真的，三嬸，我沒有玩刀。」

花失笑，抬頭看眼哭唧唧的孩子，「你沒玩刀，刀子先手割你？」

徐曦月見花不信，哽咽著解釋，「我切菜。」

「過家家？」花怎麼也想不到小侄是真的在切菜，不再追問孩子，反而問起一直比較好奇的事，「之前不搭理我，那也是去廁所哭？」

徐曦月耷拉著小腦袋，恨不得挖個坑躲進去，埋著頭點了點，花疑，「為什麼要去廁所哭？」

那裡香？

廁所很臭的，什麼奇怪癖好。

小姑娘立馬張大，牙齒上有兩條晶瑩的線，哭得上氣不氣下氣的，花都傻眼了，說錯話了？

「好啦，好啦，三嬸不問，小可憐別哭了。」

花單膝跪地摟著小侄輕輕拍，然後就聽孩子斷斷續續的說，「爹，娘不……不讓哭，不能讓你們知道我哭，我只能去茅房哭，不……不然要挨打……哇哇……」

花聞言僵住了，平時沒看見二哥二嫂兇孩子，花遂與孩子稍微拉開點距離，從徐曦月淚眼婆娑的眼睛去看發生的事。

委實目驚心，明天才滿四歲的小姑娘，他們也下得了黑手，花此時都懷疑徐曦月是不是他們親生的兒。

重男輕也不待他們那樣的。

徐曦月不知道花在做什麼，只當對方不相信說的話。

「爹娘讓我背弟弟，我背不，那天弟弟摔了，他們打我背背，弟弟哭，我要挨打，娘老是掐我，爹喜歡敲我的頭，痛……痛不準哭……」

花哽咽了，「沒事，沒事了，他們不對，我們請爺爺教訓他們。」

最多只能勸說哥嫂，話都還不能說重了，終究是別人的家事，可是小姑娘真的太可憐。

年前就覺得奇怪，沒有去了解，年後一直忙上忙下並沒怎麼在家，怪說不得小侄看起來瘦了很多。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差不多七八歲的孩子才搭著凳子煮飯，眼前的小姑娘才多大，在矮板凳上切菜，站在凳子上煮飯。

雖然只是蒸飯和煮湯，但在這個年紀……誒，真是想不到。

「對不起，剛才三嬸錯怪你了，我們月兒真乖，沒有玩刀，我們找去。」

花語畢，抱起徐曦月，小姑娘頭搖撥浪鼓，央求道：「三嬸別跟爺爺說，我告狀要挨打，背上痛痛。」

「月兒不怕，他們敢打你，爺爺就揍他們。」

徐曦月嚶嚶嚶的害怕，羅氏回來看見家門還開著便喊花，後者立即抱著孩子出去，羅氏皺眉，「你怎麼還沒走？孩子馬上就四歲了，不用抱。」

徐曦月聽了的話，掙扎著從花上下地，羅氏才看見小孫手指上抱著紗布，與花一樣認為孩子是玩耍給弄傷的，不得要呵斥幾句。

花及時解釋，還把徐曦月的裳掀開給羅氏看孩子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掐痕，羅氏見狀憤憤的咒罵二房兩口子。

隔壁屋三寶又哭了，幾人忙不迭一起過去看，三寶被塞在專門背孩子用的竹編背簍里，用長條凳抵靠在門口牆壁上，看見人來就哭拍打背簍邊緣向他們上，要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