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想問一句“怎麼辦”,話至邊,卻被生生咽了回去。
在那兩次幻陣中,的邊沒有殿下,凡事只能靠自己。
第一次,自己逃出鎮西王府,遠行千里,找到了青州軍,然后在接下來的七年中,四游歷修行,練就一好本領。
第三次,與離霜合作,擊傷江白忠,為自己爭取到了活命的機會。
殿下是一株玉樹臨風的樹,該是依偎在他旁的赤霞株,而不是纏在他上的藤。
眸一亮,道:“所以我們現在要在幻境中找到布陣人,誅之!”
公良瑾垂眸凝視。
黑眸中映出的影,神采飛揚,耀眼至極。
“嗯。”他走到的旁,與并肩,“可記得方才你畫的青梅?”
喬喬點頭,非常自覺地抬起手指,凌空畫了個圖案。
公良瑾:“……”
“怎麼了?”喬喬偏頭看他,“兩顆梅子,還有枝杈。畫得不像嗎?”
公良瑾微笑:“很像。”
“青梅怎麼了?”問。
公良瑾長睫微斂:“青梅并非真正的門。”
喬喬睜大眼睛,恍然:“原來如此!那是韓崢與無間珠華布置的幻陣中發生的事,現世中的門并不是青梅。”
公良瑾道:“門開啟,我便生疑、回溯。”
喬喬向庭院的門,喃喃道:“所以,幻陣如夢,只要我發自心地相信一件事,它便可真。”
公良瑾頷首:“不錯。”
垂眸看了看手腕上那朵小小的黑藤花。
“它能夠助我離幻夢。”微微一怔,道,“殿下,布陣者將我們困于陣中,外界恐怕也安排了什麼謀。要不然我們用黑藤花離開,打他的計劃。”
公良瑾微笑:“你可以。”
喬喬反應過來——可以,但他不行。
這朵花只能幫助離幻夢,渡不到旁人。
若用黑藤花離開,便會把公良瑾一個人留在這里。
曾下定決心要陪著他經歷幻陣中的一切,然而此刻心頭總覺得有些不安。
“殿下準備如何做?”惴惴地問。
公良瑾沉默一瞬,淡聲開口:“殺生圣。”
喬喬微微睜大了眼睛:“可是……”
他笑著,抬手了下的發:“不要擔心,只是幻陣而已,除布陣者之外,此地并無真人。”
“哦……”
“出去替我護法。”他道。
大手過的耳廓,落在的肩上,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一副將重擔托于的模樣。
喬喬凝視他。
這個男人極年輕,卻比任何人都要穩重,讓人發自心地信任。
黑眸清正,帶著安人心的笑意。
喬喬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抉擇——在公良瑾與公良瑾之間作出選擇。
這可真是……暴殄天。
“好。”外面的況終究讓有些放心不下。
這里有他,外面有。
男主,主外。
喬喬并非優之人,即刻便作出決定。
問:“殿下,萬一真有什麼意外,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許可以喚醒您?”
公良瑾認真思忖片刻,凝視的眼睛:“吻我。”
喬喬心跳錯,落荒而逃。
神念到黑藤花。
驀然間,雪水般的沁涼之意深深刺腦海。
喬喬頓時渾都神了:“嘶……”
公良瑾微笑的瞳眸中,子明麗的姿漸漸淡去,像泡沫一樣消失在眼前。
他垂睫,斂下全部眸。
再抬眸,已是一雙漠然無的眼睛。
反手招出黑劍,威嗡嗡震。
只有極致的殺心與殺戮,方能渡他圣。
不用看到,甚好。
*
喬喬渾一震,眼前影破碎,仿佛從仙境直墮煉獄。
腥風雨,怪嘯連連,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震。
從明亮歸來,短暫失去視覺。
“終于醒了!”耳畔傳來沙啞哽咽的聲,“快,準備撤!”
沉舟。
喬喬心頭微凜,急急眨了眨眼,按捺不適向周遭。
只見破釜、白無愁與離霜正與青面獠牙的神嘯半人戰斗,戰況十分慘烈,陣線搖搖墜。
通往墓殿深的甬道中,仍源源不斷有敵人沖出來,整座陵墓都在嗡嗡地震。
恐怕再撐不到十息!
“殿下呢?”沉舟焦急地問,“殿下怎還未醒?”
喬喬倒吸了一口滿是腥味道的涼氣,抬眸向眼前僵固之人。
冰雕玉琢的神像,不帶一煙火氣息。
再不走,便要來不及了!
喬喬的心臟快要跳出腔,輕輕扶住他的寬肩,飛快地將自己的印了上去。
涼涼的,似玉。
一息……兩息……
見他并無醒來的跡象,喬喬心一橫,探出舌尖。
越過微抿的,撬不他冰涼的齒。
試了兩息,喬喬無奈放棄。
“轟!”破釜倒退三步,險些撞到公良瑾背上。
沉舟急急掠出,抬手撐住破釜魁梧的軀,吃下沖擊力道,當場噴出一口,灑在破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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