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琛終于回過味，抬手了臉，懷疑趙晏是不是給他畫了只王八。

陸平善解人意地捧來鏡子，讓太子看清自己現在的尊容。

——臉上倒是沒有王八，頭發卻被編了好幾條小辮，東一西一，長短細各不相同。

“……”姜云琛深吸口氣，沖著屏風道，“趙晏，你今年幾歲啊？”

“比你小就是了。”趙晏的聲音悠悠傳來，頗為理直氣壯。

姜云琛手去拆辮子，突然想到什麼，停下作，頂著滿頭花里胡哨的小辮下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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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收拾妥當，去院中晨練。

誰知剛做出起手式，悉的聲音自背后響起：“趙娘子，來過兩招嗎？”

“不。”趙晏一口回絕，這又不是在宮里，跟他大打出手，定會被長輩訓斥“何統”。

那聲音卻不依不饒：“不用武便是。若我贏了你，今晚就繼續同床共枕，如何？”

“做你的春秋大……”

“夢”字還未出口，掌風驟然襲來，趙晏立刻扔開長劍，飛快接下這一擊。

須臾間，兩人已拆了數招，有心停，但對方的攻勢凌厲而迅速，不給任何分神的余地。事關今晚能不能獨占床榻，不敢掉以輕心，只得集中神，力求速戰速決。

婢們聽到靜，循聲跑出來一看，紛紛呆在原地。

錦書與趙晏關系親近，知曉在宮中時常與太子切磋，其他人卻不明就里。

有人心驚膽戰，企圖上前阻攔，卻聽太子邊的陸公公道：“殿下與娘娘一起活拳腳，不必大驚小怪。”

然而陸平自己卻十分擔憂。大清早的，倒也正常，可在燕國公府，還是該收斂點吧……

場中兩人激戰正酣，完全沒有發覺陸公公一言難盡的眼神。

趙晏起初還有些束手束腳，幾次險些落敗，終于將一切顧忌拋諸腦后，作漸漸流暢起來。

姜云琛非常滿意。這才是該有的樣子，而非礙于份瞻前顧后、對他做小伏低。

趙家人怎麼想是他們的事，但既然趙晏嫁給他，了他家的人，以后都可以隨心所地活著。

雪落無聲，唯有擺獵獵作響，年與你來我往，法輕盈飄逸，如一雙靈的白鶴，招式與力的鋒卻一不茍，眾人看得目不轉睛，只覺像是湍流相撞，轉瞬又糾纏著融為一。

忽然，院門口傳來聲音：“晏晏！”

趙晏心神一凜，條件反地收手，勁風撲面而來，避無可避，做好了被擊飛的準備——

姜云琛卻在聽到那聲喊的同時變招，輕巧地錯開半步，一勾的將放倒，然后在失去平衡、后仰的瞬間，用手臂撈住了的腰。

趙晏回過神，已經被他整個抱進懷里，一頭撞在他前。

姜云琛手上微微收，示意別，旋即揶揄道：“孤與太子妃鬧著玩，讓趙尚書見笑了。”

趙景明正待替兒賠罪，聽到這麼一句，登時怔了怔。

忙道：“臣僭越。打擾殿下與娘娘雅興了。”

他著兒纖細窈窕的背影，太子一手環著的腰，一手擱在腦后，輕輕地的頭發。

如此親的舉，讓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識到，兒已經出閣，從今往后，便是皇家的人了。

太子作為的夫君尚且不介意，他這做父親的也無權多加置喙。

心中沒由來地浮起一悵然，但很快被如釋重負下。

他行了一禮，恭敬告退。

姜云琛放開趙晏：“沒事了。”

趙晏松出口氣，“謝”字剛到邊，就聽他道：“你輸了，今晚——”

轉離去。

這分明是趁火打劫！

姜云琛拉住的胳膊：“愿賭服輸，你剛才不曾拒絕，我已經當你同意了。”

趙晏正要反駁，他又道：“你就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二話不說就要打架，誰顧得上看你？”趙晏啼笑皆非，回過來，不由一怔。

的“杰作”被拆除大半，但鬢邊幾條小辮卻留著，編了發髻中。

加上他穿著的翻領袍，竟顯出些許異域風。邊塞之地，經常能看到有人作此打扮。

恍然間，他的形與腦海中一個淺淡的影子重疊。

呼吸一窒，試圖捕捉稍縱即逝的記憶，卻歸于失敗。

那個影子猶如烈日下的輕煙，瞬間消散無形。

“看傻了？”姜云琛手在眼前晃了晃，嘆息道，“早知你喜歡這樣的，我就……”

“誰喜歡你了？”趙晏如夢初醒，拂開他的手，“別自作多。”

姜云琛卻也不惱，三兩步追上，回屋各自更。

趙晏低話音，侍和婢們站得遠，沒有聽到容，還以為兩人在打罵俏。

燕國公府的婢們喜不自勝，年紀小的幾個更是得滿面通紅。

陸平跟進屋里，見太子妃回到屏風后，太子也沒有去浴室，暗自放下心來。

但轉眼又有些犯愁。

太子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如果練武都沒用了，可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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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琛原本打算陪趙晏多住幾日，但短短一天時間，他發現在這并不痛快，便問是否想提前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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