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來自西域的貌胡姬,皇帝和太子不會多看一眼,都會被送到他們府上。
他坐在皇帝下首,目掠過跪在殿中畢恭畢敬的使臣和著鮮艷、花枝招展的舞姬,忽然想到趙晏行刺烏勒的時候,便是作此打扮。
昨晚形不合時宜地躍腦海,彼時他心慌意,飛快地避開了近在咫尺的春,現在雖說不上后悔,但卻不控制地想,趙晏的材當是極好的,穿著這服,不知會比們漂亮多倍。
使臣退下,接著進來的竟是有幾分眼。
他收斂思緒,回想禮通報的名字,才記起為首那位做尤鄯的,正是烏勒的孫子。
西域聯軍潰敗后,烏勒諸子被押送至京城,或死或圈,只剩下這個孫子,被扶為首領,率領殘部向大周俯首稱臣。
當時有人建議趕盡殺絕,他與眾位將、以及安西都護府的員們商議,留了此人一命。
西域諸國林立、各族混雜,語言習俗皆不通,若收歸版圖,管理起來并非易事,鞭長莫及,卻還要支出不菲的賦稅和大量人力,去開辟那些寸草不生的蠻荒之所。
倒不如分而治之,重新委任各國首領,令安西都護府鎮守邊境之余,在屬國之間周旋分化,讓他們永遠維持一盤散沙的狀態。就這一年多的況來看,此計倒是頗有效。
“陛下,臣千里迢迢而來,只為向您進獻忠誠。”尤鄯著一口不甚流利的話,雖然言辭被手下譯者打磨過,發音卻仍不敢恭維,“但臣有一個不之請,還您予以恩準。”
皇帝沒有發話,略一頷首,示意他說來聽聽。
尤鄯余看到隨行幕僚的提醒,開口道:“臣仰慕中原文化已久,想要迎娶一位來自天/朝上國的妻子,不知您可愿將掌上明珠嫁與臣,臣定會待公主如至寶。”
此言一出,含元殿雀無聲。
人盡皆知皇帝名下僅有兩位公主,華公主年僅十一,他指的毫無疑問是適齡的含章公主。
姜云琛以為自己出現幻聽,區區一個番邦首領,竟敢大言不慚地要求公主下嫁。
寂靜之中,皇帝淡淡地掃過桌案上的禮單,不不慢道:“貢品厚,足以見得閣下的誠意,但公主既為朕的掌上明珠,自然是千金不換。”
尤鄯似乎早有預料,并不氣餒,轉而請求道:“是臣僭越,不該奢想尊貴的天家公主。陛下如若愿意將一名宗室郡主嫁給臣為妻室,臣也會激不盡。”
原來公主只是幌子,這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眾人不再驚訝,尤鄯在西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求娶郡主并不為過。
但細細數來,與含章公主年齡相近、尚未婚配的郡主,似乎只有宋國公府的明德郡主了。
據說明德郡主一心想當太子妃,被皇帝婉拒了數次,直到燕國公府的趙六娘嫁東宮,才有所消停,這次……皇帝會一了百了,索將嫁去西域嗎?
眾人各懷心思,屏息凝神等待著皇帝的回答。
“無論公主郡主,皆是父母生養、尊長疼,朕推己及人,著實不忍別家兒遠離故鄉,承骨分離之苦。閣下若能憑本事討得某位小娘子歡心,甘愿隨你去往西域,朕可為你二人賜婚,否則,朕也無法替你做主。”皇帝話音溫和,令人如沐春風,卻是不容抗拒,“閣下仰慕中原文化,不妨在多住一段時日,鴻臚寺會負責安排閣下的學習,保準讓閣下滿意。”
尤鄯面尷尬,除了磕頭謝恩,也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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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時,番邦首領求娶公主、郡主,被皇帝婉拒的消息已經傳開。
“也不知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姜云瑤嘆息道,“本朝從未有過和親的先例,更何況,他作為大周的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肖想宗室兒下嫁?”
“阿瑤,你這就不講道理了,還不允許人家做夢嗎?”趙晏打趣道,心中頗欽佩皇帝的作為。雖然看不慣明德郡主,但也不愿見到背井離鄉,余生都留在西域不之地。
和親這種行為,國弱時是屈辱,國強時則是恩典,但不管收效如何,功績都算在了男人頭上,被迫苦難、犧牲自己的子卻無人問津。
“今晚我可不喝酒了。”姜云瑤岔開話題,悄聲道,“晏晏,等下我裝醉,拉著你不放手,你借口送我去歇息,我們到別坐坐,免得還要跟他們推杯換盞。”
“好,全靠你了。”趙晏欣然答應,姜云瑤的演技,必然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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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臨川王接過宮人呈上的酒樽,悄無聲息地打開掌心里的字條。
——確認無誤,刺客與趙六娘乃同一人。
他早有心理準備,并未到驚訝,卻不覺瞇了瞇眼睛。
當年,他百般籌謀,本以為萬無一失,誰知竟被個小娘子壞了好事。
但無妨,只要他就大業,趙六娘還不是得乖乖落在他手中?
屆時,他定要將千刀萬剮,才能泄心頭之恨。
他的目在人群中搜尋,找到嘉寧長公主的影。
突然想起,的孫明德郡主還有個做太子妃的夢。
臨川王暗自冷笑,明德郡主心比天高,連他的孫子都看不上,非要嫁給太子,那不妨就全,到時候他發發善心,送和姜云琛那小子共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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