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州有律法,不準百姓將孩子賣花樓,你應該報抓他們。”紀云蘅說。
六想了想,“聽那嬤嬤的口音,好像不是泠州人,不過我也聽不出是哪里的話。”
紀云蘅哦了一聲,沒再說話。而六顯然是個話多的,不多時雀躍道:“說起來,今日宅中也是喜氣洋洋的,是皇太孫差人來了紀宅,邀二公子前去游湖!聽其他下人說,若是皇太孫當真青睞咱們二公子,屆時紀家飛黃騰達了,必定不了與達顯貴來往,來求娶大姑娘的公子哥也不在數……”
說著說著紀云蘅就聽懂了,六的意思是,若紀遠得皇太孫青眼重用,紀家跟著發達,那麼也能盡快擺這個小院,嫁去富貴人家里。
畢竟紀昱再怎麼嫌棄,也是紀家的嫡長,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紀云蘅笑了笑,沒有應聲。
六將紀云蘅背上的鞭痕都抹上了藥,又與閑聊了些話,等紀云蘅吃完了飯后才將碗筷收拾著告退了。
紀云蘅坐在門檻,慢悠悠地搖著扇子看小狗吃飯,日頭漸漸朝落山,院中黯淡下來后,起點燈。
燈籠剛掛上就聽到院中傳來咣當脆響,回頭一看,原來是吃得正香的像狗大變,將狗碗一下踢飛了,也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氣,狗碗滾出老遠,里面的湯水灑了一地。
如此還不夠,小狗罵罵咧咧,對著狗碗宣泄怒氣。
“學學吃飽了?”紀云蘅走過去,將碗撿回去放在樹下,抬手想小狗,被小狗飛快閃開。
習以為常,像往常一樣喚小狗進屋睡覺。
原本以為這次小狗也不會搭理,卻沒想到走到門邊的時候回頭一看,雪白的狗崽就跟在后面,耳朵一甩一甩的,步子優哉游哉。
紀云蘅歡喜,俯去抱小狗。
許君赫一時沒注意,再想閃躲已是晚了,被一把撈起,抱進了懷中。
他別扭地掙扎了幾下,腦袋被紀云蘅了一遍又一遍,馬上就要發怒,忽而一松,紀云蘅將它放在了竹榻上。
竹榻約莫是拖出去曬過,已經完全干了,紀云蘅將自己洗得白白凈凈,了鞋爬上榻,床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在許君赫的旁邊側躺下來,手里搖著扇子,一會兒給自己扇兩下,一會兒給許君赫扇兩下。
睜著眼睛著小狗,兀自出神。
許君赫對著那雙黑眸看了幾下,干脆在邊上盤臥下來,用后背對著,閉上眼睛假寐。
屋中悶熱無比,他難免有些心浮氣躁。
過了許久,就在許君赫都以為紀云蘅睡著了時,突然發出低低的呢喃,“良學明日會來嗎?”
許君赫倏爾掀起眼簾,轉頭朝看了一眼,卻見已經將眼睛閉上,手中的扇子也不搖了,似乎是結束了發呆開始睡覺。
許君赫明日當然會來,先前答應的糖葫蘆,一定要買來。
誰知隔日早晨,許君赫買來糖葫蘆翻墻而進時,紀云蘅已經不在小院里,顯然是一大早就出門了。
他怒摔糖葫蘆,又翻墻離開。
紀云蘅確實一早就出門了。
“難道挨一頓打我就不會再出去了嗎?”挎上斜包,推開了后院的側門,自言自語著,“才不會!”
大晏有律法,紀宅有家規,紀云蘅也有自己制定的小院規矩。
生病之后必須去喝一碗豆花。
一早去了楚晴的豆花店,這會兒還沒什麼客人,剛一進門就喚道:“晴姨,佑佑來啦!”
楚晴快步從后廚出來,說道:“前天下了那麼大的雨,我就知道你又要生病。”
紀云蘅將挎包取下來放在一旁,說道:“今日吃紅豆。”
楚晴來到跟前,笑容還沒完全舒展,鼻尖稍,訝異道:“佑佑上怎麼有子藥味兒?”
紀云蘅抬手聞了聞。
是有一藥味,紀云蘅臨走的時候有洗了一遍手,所以味道并不濃重,只有如此湊近的時候才能聞到。而背上的藥經過一夜早就被吸收,又有裳捂著,哪里能傳出藥味兒,紀云蘅夸贊道:“晴姨的鼻子好厲害!”
楚晴一眼就看見手背上的傷痕,皺起眉將的手拉過來一看,“怎麼瞧著像是鞭傷?誰打你了?”
“我悄悄跑出來玩,被我爹發現了,就將我打了一頓。”
楚晴的臉極為難看,將手臂的裳往上捋,便看見了其他傷痕,氣得不輕。
“畜生行徑。”罵道。
還有些更難聽的話,因著紀云蘅在面前,便沒罵出口,又心疼得厲害,了紀云蘅的腦袋,說:“你去后院等著,我去隔壁給你抓些藥。”
“我有藥。”紀云蘅從挎包里拿出瓷瓶,又道:“今日來找晴姨,也是想讓你幫我上藥。”
楚晴將瓷瓶接過來,拔開塞子聞了聞,雙眉一揚,驚詫道:“這是哪來的東西?里面的藥材可都是千金難買的稀罕。”
“是朋友給我的。”紀云蘅問:“晴姨只聞一聞就能知道里面有什麼藥材嗎?”
“畢竟在醫館隔壁做了幾年的生意,天天聞著,也學到了不。”楚晴牽著往后院走,“我先給你上藥,再給你做紅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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