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讓他查出來。”程子墨拍了拍手,站起道:“不過也用不著你瞎指揮,左相派了人來泠州,且遲大人今晚就會過來,他自會拿主意。”
話音剛落下,還不等杜巖反駁,就聽得門口的下人行禮。
程子墨便趕忙起,接著就見一個著黑袍的俊秀男子推門而,他面漠然,渾散發著駭人的寒氣,比外頭的夜風也要冷上幾分。
“遲大人。”程子墨與杜巖同步行禮。
“讓隔壁停手。”遲羨漠聲下令。
“我就說不該打孩子,給兩塊糖糕哄哄就是了。”程子墨上說著,走到了門邊吩咐下人去隔壁喊停。回過頭來再一看,杜巖的臉漲得通紅,幾乎咬碎了牙,他便笑著道:“杜爺這鞭子蘸水的法子,瞧著倒不像是讀書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遲羨往杜巖臉上看了一眼。
他的目沒有溫度,讓杜巖無端打了個冷戰,忙低下頭不敢對視。
“遲大人,這些孩子可要現在送走?”程子墨問。
遲羨道:“皇太孫來的時候帶的人都安排在了水路各,這些孩子暫且留在此地,等年后游那些舞姬回去時,再一并將這些人帶著。”
“大人,今日見到皇太孫時,小民發現他對紀家的姑娘非比尋常,或許可從上下手調查。”杜巖道。
遲羨語氣冰冷沒有起伏,“他此次來泠州并不簡單,若你們當中有誰輕舉妄了破綻,我會立時理。”
“是。”
兩人齊聲應了一下。
遲羨來便是代這兩句話,隨后轉離去。
寒風卷過樹梢,發出嗚嗚的咆哮聲,著窗子過。
屋中燒了炭,極其暖和,紀云蘅只穿了一層加棉的衫。趴在窄榻上,讓六給按著腰背。
今日坐馬車時睡著了,因姿勢不大好,醒來之后腰背一直酸痛著,洗完澡之后六說給按。
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在一起,自然而然地閑聊起來。
“你是幾歲的時候被拐來泠州的?”紀云蘅問。
“六歲吧。”六仔細回想著,“也記不太清了,只記得那時候家里窮,好像生來就沒爹,娘又經常不在家。我在門口玩的時候,是有個人給了我一塊糖糕,我吃完了后說帶我去個地方,再買兩塊,然后我就被賣到泠州了。”
“你逃跑過嗎?”
“當然呀,但是我一跑,我養父就拿鞭子我,后來我就不跑了。”六說:“我現在已經忘記我娘是什麼模樣了,也記不清楚家在哪里,沒想過回去。”
紀云蘅閉著眼睛思考了一會兒,忽然道:“六,我記得你的右手腕,有個疤痕。”
六應了聲是,將袖子起來,著右手的疤痕,正想說話,卻聽見紀云蘅說:“我認識一個姨姨,的兒就是六歲時被拐的,也是在右手有個疤痕。去了很多地方尋找,來了泠州后就留下了,姨姨說兒就在泠州,要不……我明日帶你去見如何?”
六的手一頓,驚喜地抬高聲音,“大姑娘!此事為真?!”
紀云蘅正經地點頭:“自然,我不騙人。”
六開心地說了許多恩戴德的話,賣力地給紀云蘅著腰。
忽而門外傳來爪子拍門的聲響,同時伴隨著小狗的汪汪聲。
得又急又兇,像是罵人一樣。
“是學學。”紀云蘅支起,“不小心把它關門外了,我去將它放進來。”
“奴婢去!”六正興著,趕下榻跑去開了門,就見小白狗飛一樣地跳進來,里兇戾的汪汪聲依舊不停。
許君赫天黑變小狗,發現自己站在院中吹冷風,因此大怒,邁四條,邊打著哆嗦邊罵。
這只蠢狗,這麼冷的天在外面晃什麼!
泠州的冬天真是凍死人了!
“學學。”紀云蘅喚他。
學學個屁!
許君赫怒汪四聲。
第31章
“啊?”
柳今言點了香,蓋上小香爐的蓋子,轉頭詫異地看向紀云蘅,“你說你家小狗總是莫名其妙地發瘋?”
紀云蘅盤著坐在榻上,懷里抱著棉花枕,將下擱上去,秀眉微擰,漂亮的小臉蛋滿是苦惱,“剛撿到學學那會兒,它脾氣也壞,時不時就沖我又又咬,后來好了一陣。昨夜沒留心將它關在了門外,許是凍著它了,進了屋就開始沖我,不管說什麼都齜牙咧,哄不好。”
“你多心了吧?”柳今言端著一碗餞來到邊上,與的肩膀挨在一,“狗不是最忠心主人的嗎?說不定只是你那只狗子獨特。”
“如何獨特?”
“就像小孩兒一樣,有些小孩沖你喊,不是想兇你,而是想讓你關注。”柳今言道:“下回小狗再沖你,你把它抱起來就是。”
紀云蘅有些擔心地問:“當真嗎?”
十分窩囊地害怕小狗會咬。
“你信我就是,這天底下哪有養不的小狗,你都養幾個月了,它還能咬你不?”
柳今言頗為自信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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