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看向杜巖,點頭贊同道:“你說得對。”
杜巖面上一喜,又道:“紀姑娘可要坐下來喝口茶?”
“不了。”紀云蘅搖頭,而后道:“其實即便你不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你今日無緣無故來與我說話,本就是件怪事,我該防備你才對。”
杜巖聽后,差點噴出一口老,傻眼,“我這是為了先前的事向你賠禮道歉啊!”
不過紀云蘅還是十分有禮節地道謝,“多謝你告訴我外祖父的事,我要走了。”
上說著走,果真沒有半點停留,一轉就開門出去了。杜巖趕忙爬起來,往外追了兩步,就見紀云蘅已經帶著車夫走到了樓梯。
說話是慢,腳步倒是快。
杜巖也知留不住,便長嘆一口氣,低聲道:“跟傻子說話果然費勁。”
紀云蘅下樓時,就聽見說書人正好將故事講完,余下最后一句,“歲月催人,便是從前恩兩不疑,走到最后也落得個負諾負心,生死相隔罷了。”
出了茶樓坐回馬車里,這次路上沒人攔著了,一路回了紀宅。
紀云蘅出門鮮從紀宅的正門走,還是從自己后院的側門出,先前蘇漪提議過將紀宅的大門改到紀云蘅所住的小院這里,被嫌麻煩給拒了。
這門通常只有紀云蘅一人進出,也清靜。
下了馬車與車夫道別,而后踮著腳尖,從門外往左的第三棵樹上摘下了掛著的鑰匙,將門鎖打開。
只剛進門,就聽一句罵。
“真是個蠢狗,長了張就只知道吃,這才多長時間,就吃得胖這樣!跑出去讓人見了,怕是連是豬是狗都分不清。”
紀云蘅詫異地瞪大眼睛,飛快將門關上,急匆匆地提著擺小跑去前院。
就見許君赫坐在寢屋的屋檐下,提著圓滾滾的小狗在手中胡著,將的狗得炸起來,一團。
“良學?”
紀云蘅呵出一口白氣,鼻頭凍得微微發紅,眼眸也染上一層晶瑩。
許君赫聽見聲音,將胖球的小狗往旁邊一丟,站起來便要找事,臭著臉質問:“怎麼這時候才回來?這段路那麼難走?我途中還去了署一趟,都趕在你前面回來。”
紀云蘅著他,一個笑容慢慢地在臉上綻開,墨黑的杏眼彎月牙,“我去送今言了呢,在東城區繞了路。”
許君赫立馬就問責到了柳今言上,“自己沒馬車嗎?出門回家的,怎麼還要你去接去送?”
“我們坐一輛馬車方便呀。”紀云蘅笑瞇瞇地走過去,又道:“而且離得也不算遠。”
“不算遠還回來得那麼慢。”許君赫冷哼一聲,聲音稍稍低下去,“害得我又翻墻進來,劃破了裳。”
紀云蘅在他邊站定,低眸一瞧,正好就看見了他外袍邊上有幾縷給勾起的金線,顯然是翻墻的時候蹭壞了繡花。
手,著他的袍邊拎起來看,“我可以給你。”
這作十分不得,許君赫一偏頭,在手背上輕敲一下,打掉了著自己袍擺的手,“你還會針線活?”
“不會。”紀云蘅坦道:“但是我可以。”
就好比不認路,卻仍然給楚晴帶路一樣。
在紀云蘅看來,有些事會不會與做不做沒什麼關聯。
“不會你什麼?”許君赫詫異地反問。
“把這些斷了的剪掉,再補點金線上去唄。”紀云蘅眨著認真的雙眼回答。
許君赫背過去,不想跟生氣。
正在此時,后院的側門突然傳來了拍門聲,蘇漪在外面喊的聲音響起,“佑佑,佑佑——”
紀云蘅臉一變,驚道:“是蘇姨母回來了。”
推搡許君赫的后背,“快,快藏起來!”
“我藏起來干什麼!”許君赫立馬梗著脖子生氣,“我堂堂皇太孫,又不是來你這里行茍且之事,怎麼回回有人來我都要藏?像什麼話!”
“讓你姨母進來拜見我。”他頤指氣使道:“我可以準許不跪。”
“不,若讓蘇姨母看見,就有麻煩了!”紀云蘅推著許君赫,用了吃的勁兒都沒將人推,急聲喚道:“良學!”
許君赫松懈了,順著的力道往門邊走了兩步,不高興道:“有什麼麻煩,你總讓我藏起來作何,我就那麼見不得人?”
紀云蘅氣惱地哎呀一聲,揚高了聲音道:“姨母不準我跟你玩!”
許君赫頓了一下,“為何?”
“說你是天潢貴胄,我的份及不上。”紀云蘅撇著嘟囔道。
許君赫一想,也確實是這樣。
尋常百姓對世家子弟,位高權重之人都抱有偏見,更何況他名聲在外,的確有點……不太好聽。
蘇漪的擔心和叮囑不無道理。
許君赫將聲音放緩,溫聲哄著道:“別聽你姨母胡說,你不跟我玩跟誰玩?我對你難道不好嗎?”
紀云蘅點點頭,說:“好。”
許君赫又說:“我就先進屋等著,你盡快將你姨母打發走,好不好?”
紀云蘅又應了一聲,抿了抿,說:“那你不要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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