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撲倒在地的瞬間,染織坊高大的外墻上同時翻進來一批著黑的刺客,一些手持著刀刃翻進來便開始殺人,一些蹲伏在墻頭上,彎弓搭箭。
被刺客的刀刃及,便是從而過一擊斃命,腥味極快地散在空中的風里,所有人在瞬間一團。
殷瑯嚇得眼睛通紅,著急忙慌地將雙臂一張,拔聲喝道:“有刺客!保護殿下!!”
然而這山上的染織坊里并沒有皇家侍衛,不過都是些謀生的尋常百姓罷了。
這樣的關頭,他們只顧著自己逃命,誰也沒聽見殷瑯這一聲喊,撂了手里的東西就往后山跑去。
“走,跟著他們!”許君赫扯了一把殷瑯的手臂,帶著人順著人群而跑。
正門的橋被炸斷,但下山的路應該不止這一條,在這里做工的人一定還知道別的路。
許君赫的臉上沒有慌,越是到這種時候,便越是沉穩冷靜。
順著人群往后山上撤退的同時也在觀察周圍的地勢和建筑,發現這里完全可以被當一個天然的牢籠。
這座山上似乎除了那座橋,幾乎沒有與外界相連的地方,染織坊建造在這里,怕是另有目的。
正經營生不會在此扎。
“難為他們找來這樣一個地方設計我。”許君赫冷聲道。
正在此時,殷瑯發出尖利的喊:“殿下!當心!”
許君赫有一剎那的分神,忽聞左耳凌厲生風,他本能地側躲避,就見鋒利的長刃挑著他的發刺過來,斷了墨黑的長發,在耳朵尖上留下一道細細的痕。
他反應及時迅速,子往后一掠,兩手將后人持刀的手擒住,在瞬間發力。
這招能夠在一眨眼的工夫,折斷來人的手腕。
但攻擊他的人顯然是練家子,立即打著刀柄將刀往前一推,同時手往后,不聲就化解了許君赫的這一招斷腕擒手。
許君赫旋拉開距離,在后腰出短刀,順手割破大氅的帶,將厚重的貂絨舍去。
轉時,他看見賀堯站在面前不遠,正彎腰撿起方才丟下的刀。
許君赫從不曾適應泠州的寒冷。
大氅去的那一刻,寒風似從四面八方咆哮而來,沿著他早已沒有知覺的皮一寸一寸地刮著,直往心口里鉆。
渾上下都是冰冷。
殷瑯不可置信地看著賀堯,“賀堯?!”
面前的男子相貌平平,健壯,手持一把鋒利長刀,正是跟隨許君赫邊多年的賀堯。
殷瑯的眼睛被寒風吹得赤紅,厲聲質問:“你為何要背叛殿下?”
“換個主子效忠罷了,何來背叛一說?”賀堯著刀,回答。
許君赫的面上沒有一緒,一不地盯著賀堯。
若論起年歲,賀堯還比許君赫大上兩歲,也比殷瑯待在他邊更久。
許君赫不是沒想過邊的人會背叛,但他覺得至殷瑯和賀堯不會。
他看著賀堯,聲音很輕地問:“他們威脅你了?”
賀堯扯著角笑了笑,“殿下怎麼到了這種時候倒變得天真了?我是皇室暗衛組織出,舉世無親的孤兒,能威脅我什麼?”
許君赫將他眼里的嘲諷看了徹底,也跟著自嘲地笑了一下。
是他太過自大,忘記了逐利為人之本,還以為賀堯的背叛是出于無可奈何。
殷瑯怒聲道:“這麼多年的相伴,難道當真一點分都沒有嗎?”
“分頂個幾兩重?”賀堯面無表地回擊,“人總要為自己追求點什麼。”
殷瑯還想再質問,卻被許君赫擺了擺手阻止。
他看著許君赫的背影。寒風卷著袍,將許君赫瘦的軀勾勒,長發不斷翻飛。他依舊站得直,只是腦袋微微低下去,難掩那一抹失意。
“殿下……”殷瑯輕聲喚道。
“無妨。”許君赫偏頭對殷瑯說:“你先跟著人群往后山去。”
“奴才豈能丟下殿下?!”殷瑯恨聲,“奴才又不是那等忘恩負義的小人!”
許君赫有一瞬的迷茫,也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
賀堯是皇室培育的暗衛組織里,經過一殘酷的選拔最后登頂的那一個。
這些年來他像影子一樣跟在許君赫的邊,幾乎無時無刻不在保護,沒有出過差錯。
他的手有多好,許君赫是清楚的。
對上賀堯,他恐怕沒有多勝算。
終究是他年輕狂,行事不夠謹慎小心,忘記了人心才是最難測,最難掌控。
算了跟在他邊十多年,曾舍命護他,與他度過一個又一個危險之局的人,有朝一日也會將刀刃指向他。
“好。”許君赫站在風里,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是我識人不清,棋差一招,倘若死在這里也是活該。”
“殿下,不可胡言。”殷瑯趕忙阻止。
“得罪了。”賀堯冷聲一起,手中的刀就跟著飛躍而至。
許君赫以短刃相接,鋒利的刀鋒撞在一起發出刺耳的鳴聲,刺破不斷咆哮的寒風。
他本來渾都要凍僵,四肢起來比尋常遲鈍,加之手差賀堯不,十招之手臂就被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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