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趙俊臣輕輕一嘆，有些無奈的說道：“其實，若是在堯舜禹湯時期，為之人，上面有圣君庇護，下面則是百姓人心古樸，員介于君民之間，想要做出一些名堂來，只需要‘做事’即可，只要做好了事，君王們會獎勵你，同僚們會擁護你，百姓們也會戴你，然后自然是步步高升名垂千古，很簡單的道理。”

說到這里，趙俊臣又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可惜，如今人心不古，已經不是堯舜禹湯的時代了，事實上，我一直都在懷疑，史書中那些關于堯舜禹湯時期的描述，是否真的出現過？又或者只是后人想當然的猜測？那種只屬于圣君賢臣的時代，依我看來，說不定都只是史與文人們的一向理想罷了。”

聽趙俊臣這麼說，楚嘉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至表面上，并沒有反駁趙俊臣的觀點，只是輕聲附和道：“老爺高見。”

而趙俊臣則接著說道：“但現實畢竟與理想畢竟不同，世間人心多變，朝為后，若是一心只是‘做事’的話，卻是行不通的，下面的百姓不一定能夠理解，邊的同僚或許會嫉妒，上面的帝王更可能會猜忌，不僅事半功倍，還會適得其反，甚至危及自，所以，在如今之世，為第一要務，絕不是如何‘做事’，而是如何‘做人’！”

“做人？”

楚嘉怡聽著趙俊臣這似是而非的道理，柳眉微蹙，下意識的重復了一句。

趙俊臣點頭道：“是的，想要做，就先要學會如何做人，所謂‘做人’，即為人世的方式手段，唯有學會如何做人了，才能在百姓心中有一個好的印象，從而得到百姓的擁護；才能與同僚和睦相，從而得到同僚的支持；亦才能討好帝王，從而得到帝王的看重。如此一來，員才能在場之中地位穩固，也唯有在場之中地位穩固了，才能夠開始下一階段。”

說到這里，趙俊臣又自嘲道：“說起來，在之前，我正是于為的第一階段，也就是‘做人’的階段，總是想方設法的討好當今陛下，又在朝中各大派系之中左右逢源，與敵對之人也是盡力的緩解關系，然后拉攏那些與我利益一致的員結為朋黨守護相助，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能有了如今的這番局面，才能夠在朝中穩固了地位。”

楚嘉怡問道：“那麼，老爺您如今在朝中已是地位穩固，已是開始了‘做’的階段，所以才會與黃閣老發生爭執？”

趙俊臣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待在朝中地位穩固之后，想要更進一步、有所作為，需要有更大的權勢相輔，所以就需要擴張自己的勢力，需要營結更多的朋黨，需要與朝中其他的勢力爭權奪勢，許多時候，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還需要無中生有陷害他人，如此一步一步的擴充自己手中的權勢，而在這個階段，重點在于結黨營私，我稱之為‘做’。而我如今，之所以突然針對了黃有容，其實也是眼饞黃有容他手中的權勢影響，想要爭搶來一些罷了。”

頓了頓后，趙俊臣嘆息道：“若是到了哪一天，我有了可以媲當朝首輔周尚景的權勢影響，能夠讓陛下也禮讓三分，這‘做’的階段，也算是差不多結束了。到了那個時候，手中有了足夠的權勢影響，不再整日擔心人節制與反彈，才能不限制的施展自己的抱負，然后才能夠達到第三階段，也就是‘做事’的階段。”

聽趙俊臣似真似假的說了這麼多，楚嘉怡的心中有些不置可否，覺得這些只是趙俊臣為自己所作所為的掩飾之語。

但聽到趙俊臣提及“做事”階段，好似涉及到了趙俊臣真正的心中志向，卻又僅只是寥寥幾句帶過，不復之前的詳細解釋，卻是不由的心中一，有心想要向趙俊臣追問——若是他真的達到了‘做事’的階段后，又打算去做些什麼事？為何這些事，從前不能做，現在不能做，非要等到擁有了可媲周尚景的權勢后才可以放手而為？

不過，猶豫了片刻后，楚嘉怡還是按捺下了心中的沖，只是垂頭道：“老爺您的這番話，倒是與‘窮則獨善其、達則兼濟天下’的道理暗暗相符，只是僅限于場，卻又多了從窮至達的步驟。”

趙俊臣一笑，自嘲道：“不過是研營場之，哪里能與先賢的道理相提并論？你這麼說，可是在我了。不過，我這些話，卻也只是大而概之的描述，所謂這為的三個階段，也是相互錯、主次變化的，比如我現在，雖然還沒達到‘做事’的階段，但不一樣是在為朝廷盡心辦事嗎？”

說著，趙俊臣晃了晃手中的折子，然后不再多說什麼，只是打開了折子，繼續理朝廷公務了。

見趙俊臣如此，楚嘉怡也是明白趙俊臣已是談已盡，不打算再與自己多說什麼，所以也就乖巧的不再說話，只是繼續伺候著趙俊臣筆墨，只是垂首之間，眼眸之中，似有復雜緒在暗暗波著。

自從來到趙俊臣的邊后，楚嘉怡為了避免引起趙俊臣的懷疑，雖然時常陪伴，卻一向慎言，而今天的這番談話，已是與趙俊臣之間最長的一次談話了。

只是，趙俊臣的這一番話，似真似假，好似說了許多，卻又好似什麼都沒說。

但不知為何，楚嘉怡總覺得經過了這麼一番談話后，總算是有些了解趙俊臣了。

而另一邊，趙俊臣在理公務折子之余，眼角余看到楚嘉怡的神變化后，心中暗暗一笑。

其實，趙俊臣的這一番話，倒也不是為假。

先‘做人’以穩固形勢，再‘做’以擴充權柄，后‘做事’以盡己之心，其實也算是趙俊臣的真正想法。只不過這些對楚嘉怡后的太子朱和堉，沒有任何用也就是了。

暗思之間，趙俊臣也不再多想，只是埋首繼續理著公務折子，對于楚嘉怡，趙俊臣其實并不打算耗費太多的心機。

只是，在這個時候，趙俊臣并不知道，他的朋黨之中，對他最是不滿的工部侍郎陳東祥，看著一封策反他的信，正在猶豫矛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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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段時間，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原因，沒法上網，不過倒是存了不稿子，大約有八九萬字的樣子，都是五千字以上的大章節，今天先發三章吧。恩，這是第一更，七千多字的三合一大章節，后面的章節正在修改，馬上就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