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臣的暗示,蘇西卿自然明白!
如果他接下來能夠漂亮的完趙俊臣所代的任務,那麼他就會為趙俊臣的府中幕僚!
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而如今的趙俊臣,雖然并不是朝中宰相——事實上大明朝也廢除了宰相這個職位——但作為二品戶部尚書、承運庫總管大臣、西廠廠督,并深德慶皇帝的寵信,卻也并不比宰相差多了!
而蘇西卿若是能夠為趙俊臣的親信幕僚,那麼別說是七品員,今后就算是見到了五品或者四品員,也完全可以平起平坐了!
對于像是蘇西卿這樣的落魄師爺而言,這不啻于一步登天了!
…………
所以,蘇西卿神之間滿是激,連角的鼠須也開始不住的抖,用生平最是堅決的語氣向趙俊臣保證道:“還請大人放心!小人明天一早就馬不停蹄趕往揚州!等大人您伴駕南巡之時,一切絕不會讓大人失!”
趙俊臣輕輕點頭,道:“你有這份決心就好,不過倒是不必太著急離開,不出意外的話,會試的杏榜將在明天早上公布,到時候你先隨我去見一個人。”
蘇西卿微微一愣,又見趙俊臣神淡然,就小心詢問道:“敢問大人,您要小人陪您去見什麼人?”
趙俊臣一笑,說道:“一個會試落榜的舉子,曾與我有過一面之緣。若是明天一切順利的話,那麼他今后會與你一同辦事!雖然我很看好他,但他畢竟沒什麼經驗,所以待他進趙府后,還需要你多多指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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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蘇西卿懷著滿心激離開之后,書房中只剩下了趙俊臣與許慶彥、楚嘉怡三人。
其中,許慶彥語還休,楚嘉怡若有所思,而趙俊臣卻突然輕輕一嘆,眼神中閃過一失。
聽到趙俊臣的嘆息,候在一旁的楚嘉怡心中疑,問道:“老爺,您這是為何嘆息?可是對蘇西卿不滿意?我看他答得很好啊。”
趙俊臣輕輕搖頭,說道:“這個蘇西卿,聰明善思,也不乏見識,更還有祖傳的經驗,算是個做幕僚的人才,收為幕僚倒也合適。可惜,城府終究淺了些……初見我的時候,就表現的太過慌,進退失據不說,更讓人輕易的看清了底細;而得到我的暗示后,又表現的過于激,一心是想著好前景,竟是連最重要的事都忘記了,恐怕會暫且難堪大用。不過萬事開頭難,也沒誰是完無缺的,先湊合著用吧。”
楚嘉怡不由一愣,問道:“蘇西卿忘了最重要的事?俾子無知,卻不知是什麼事這般重要?”
趙俊臣一笑,從手邊的折子里出了一封信,揚了揚后,說道:“就是這個!”
“這是……?”
“這是我寫給揚州趙家宗族的信,信里面表明了蘇西卿的份與目的,并吩咐趙家宗族接下來聽從蘇西卿的吩咐辦事!我與趙家宗族之間的關系……雖然并不和睦,但那些人畢竟是我的親戚,如今隨著我在朝中地位越來越高,他們仗著這層關系在地方上也愈加的眼高于頂。若是蘇西卿沒有攜帶這封信,到了揚州之后趙家宗族又如何會把他看在眼里?不會把他當做騙子趕出去就好了,更別說是聽從他的吩咐辦事了。”
說到這里,趙俊臣又是搖頭,接著說道:“可惜了,這蘇西卿在聽到我的暗示之后,竟只是一心想著完目標之后的好前景,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究竟該如何完目標,僅只是這一點,他就不合格!
一個合格的謀士幕僚,除了最基本的文案筆吏的功底之外,還需要一些卓越長遠的見識與眼、一些謹慎冷靜的心思與城府、以及一些計劃的執行能力,但據我剛才的觀察,這個蘇西卿雖然文筆筆吏的功底完全合格,也不缺見識與眼,奈何心思與城府實在是不足,而我這次派他去揚州,就是看他執行力如何,如果再不合格的話,那他還去繼續呆在賬房好了。”
沒想到趙俊臣竟是想的如此周全,楚嘉怡眼神中閃過一復雜的思緒,沉默片刻后,卻又問道:“既然如此,老爺您為何不提醒他?明知道他這樣去揚州達不目標,也不把這封信給他?”
“人總是在吃了教訓之后,印象才會更加深刻。我現在就把這封信給他,他又如何能記住教訓?”趙俊臣淡淡說道:“這封信我不會主給他,而是要看他什麼時候才能醒悟。若是他等到離京的時候依然沒能想到這層關系,我會把這封信給西廠的探子,讓西廠探子暗中跟著他前往揚州,等他在揚州吃了閉門羹之后再轉給他,到了那個時候,想來他到了教訓,并且記憶深刻,今后行事之間也不會這麼欠缺考慮了。”
“老爺高明。”楚嘉怡輕輕一嘆,眼神愈加的復雜,說道。
nbsp;…………
越是接近趙俊臣,楚嘉怡越是覺得趙俊臣的才智、眼、城府,種種皆是不凡,所謀所慮、所作所為,也皆是深不可測,更難得的是趙俊臣雖然年得志,但平日里子淡然,待人也和善,完全不似楚嘉怡想象中的那種眼短淺的貪模樣。
這樣的趙俊臣,總是會讓楚嘉怡在不經意之間,產生一些欽佩、乃甚至是更復雜的思緒。
可惜,趙俊臣確實是一個大貪!
可惜,趙俊臣更是陷害了養父的大仇人!
可惜,與趙俊臣,此生注定只能敵對!
“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楚嘉怡暗暗想道。
然后,楚嘉怡搖了搖頭,將心中的復雜思緒拋去。
楚嘉怡認為自己不應該產生這樣的想法,在趙俊臣邊的目的,只是為了竊取機,給太子朱和堉,借此來扳倒趙俊臣,為的養父報仇!
僅此而已。
其他的更多想法,只是因為弱。
…………
趙俊臣并不知道楚嘉怡此時的復雜心思,實際上趙俊臣也并不在意楚嘉怡會有怎樣的心思,他把楚嘉怡留在邊,也只是為了利用楚嘉怡向太子朱和堉傳遞一些錯誤的消息罷了。
楚嘉怡并不了解趙俊臣,但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趙俊臣卻了解楚嘉怡。
在趙俊臣看來,楚嘉怡雖然一心想要報仇,但因為天緣故,卻完全沒有報仇者所需的偏激子——那種不惜犧牲一切也要達目標的決絕,對楚嘉怡而言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楚嘉怡雖然潛伏在趙俊臣邊,卻完全沒有為暗探與細的天賦,所以趙俊臣對楚嘉怡的評價,也只不過是“完全沒有威脅,但可以利用”這種程度罷了。
所以,趙俊臣不會在意楚嘉怡的想法。
不過,趙俊臣卻很在意許慶彥的想法。
這不僅是因為許慶彥已經跟隨趙俊臣多年,彼此深厚;也是因為許慶彥是趙俊臣邊的跑跟班,趙俊臣有許多事都需要由許慶彥去執行,所以在許多時候,趙俊臣必須要讓許慶彥明白自己的真正想法,如此才不會產生差錯。
所以,在與楚嘉怡談話之間,看到許慶彥一副語還休的模樣,趙俊臣失笑搖頭,說道:“自從蘇西卿進書房,就看你一副想要話的樣子,卻又一直憋著,真難為你了,如果我現在不讓你開口,恐怕你今晚就要睡不著了吧?有什麼想法,說吧。”
許慶彥猶豫了片刻后,終于開口道:“爺,我知道你從來不信這些,但這蘇西卿的家族,從他父親開始就有‘命中克主’之說,輔佐的員不是罷就是下獄,已經連續四五次了,聽起來當真邪乎!爺你如今打算把他招為幕僚,難道就不怕……”
趙俊臣再次失笑,還以為許慶彥會說些什麼,原來竟是被蘇西卿的‘命中克主’的誹言給嚇著了。
還不等趙俊臣開口解釋,楚嘉怡已是說道:“命格之說,虛無縹緲,如何能信?許慶彥你多想了,切不可因為這種事就擾了爺的計劃。”
其實,楚嘉怡對命格之說還是有些信的,但正因為如此,楚嘉怡才要把蘇西卿留在趙俊臣邊,并期待蘇西卿當真能夠克主。
對于楚嘉怡的這點小心思,許慶彥自然看得出來,剛準備開口反駁,趙俊臣已是說道:“我確實不信命格之說,更何況,即使命格之說是真的,而蘇西卿也當真備‘克主’的命格,我也不會真就被他克了,若真被他克了,那也只說明我的命不夠,即使不被蘇西卿克,也遲早會被其他人克,既然如此,又何必在意?”
許慶彥卻遲疑道:“若是那蘇西卿當真是一位大才,那咱們冒點風險倒也值得,但聽爺你的意思,這個蘇西卿完全不堪重要,又何必為他冒這種風險?咱們又不是神仙,或許命格之說真會靈驗呢?”
趙俊臣搖頭道:“我只是說蘇西卿暫且不堪重用而已,他確實缺了些深沉城府與謹慎心機,但這些是可以磨練出來的。更何況,人無完人,完無缺的謀士哪里那麼好找,還是需要咱們培養。更何況,我還沒有決定把他招為幕僚,一切還要看他此次揚州之行的果,若是執行的不錯,說明他值得培養,若是執行的不好,那他只能繼續在府里當賬房,僅此而已,卻與他的命格如何沒有關系。”
頓了頓后,趙俊臣嘆息道:“人才難尋,但若是耐下心來,卻可以培養人才。完全符合我要求的幕僚太了,又萬事開頭難,咱們耐心些,慢慢來吧……而且,由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至用的安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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